白華怔然,疑惑道“湖面?你確定?”
甘酒點點頭,他看得很清楚。
白華當時的動作,像極了水中撈月。
“這就奇怪了。最近這奇奇怪怪的事情,真的是有一籮筐。”白華不可置信,她也絕對不可能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如果真的是甘,酒看到的和自己不同,那么,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白華腦袋都要想炸了。也沒有什么合理的解釋。
“除了湖面,你還看到什么沒有?”
甘酒搖頭“沒有。只有湖面,還有你。周遭景物在一瞬間,也不知道怎么就什么也見不著了。”
白華呼了口氣。真難搞啊這個事。
“我乍問過杜卓,他不太像是知道的樣子。如果是跟他有關系,他似乎也沒有什么理由。這不動手不殺人,也不搶東西的,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就是一個惡作劇,玩弄人嗎?”甘酒說道。
白華也是很想不明白,這種事情她第一次遇見,這么詭異,還無解。
“對了,說起杜卓……我都忘了,他被你關在地牢好些日子了吧。”白華道,“我想去看看他。”
“看他?”甘酒不自在了,“他有什么可看的?!”
白華笑了“干嘛?吃醋呢?”
甘酒抬了一下眉,嘴角有了一點點向上的弧度。
地牢里,杜卓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老鼠發呆,好像是察覺有生人進來了,老鼠們東躲西躥在草垛里,很快就又平靜下來。
“你又來干嘛?”杜卓不耐煩地抬起來,結果對上了一雙水靈的眼睛。
白華輕輕撫摸著肚子,那輪廓已經撐得有形,縱然是個明眼人,都應該知道是什么情況。總不會是吃太多了撐的,那也撐不了這么大肚皮的。
杜卓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情況了。他笑了一聲,準確地說,他就沒想到白華居然會再來找他來看他。他還以為,條件、環境允許了,她會一輩子都不肯見他呢。
“你怎么來了?”他這話里半分戲謔半分不正經,倒沒什么,他也不是真的這種玩世不恭的心情狀態,而是不想表現出點什么。
白華看著他如今的樣子,亂蓬蓬的頭發,不好打理的皺皺巴巴的衣服,無精打采的臉色。
說他是能不能認得出來吧,認肯定是能夠認出來的。只是,這樣狼狽的模樣,和之前的風流倜儻、在世紈绔截然不同,竟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我來看你。”白華說道。
“看我?”杜卓玩味,“哦,對了,你在模仿我吧……不,是在報復我呢。”
“什么?”白華懵了一瞬,她下一瞬忽然明白過來他講得是什么,大概是在說她當時被控制,困在曜起國的大牢里時,他的模樣。
可惜不是,白華沒想這樣報復。
“說實在的,你當時,皮開肉綻,加上你那滿臉的血肉模糊,呵呵,可是比我狼狽多了。”杜卓道。
甘酒慍怒“你!”
杜卓冷冷看他一眼“你應該去看看她當時的那幅樣子,看看她最狼狽的時候的樣子你還會喜歡嗎?”
甘酒一笑“你真淺薄。”
杜卓忽然大笑起來“世人天性都有淺薄的一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丑的事物,總是在人的心中是會減分的不是嗎?”
甘酒沒理會這個瘋子。
白華亦是如此,沒有理會。
“我是來問你,”白華冷靜道,“杜苦當年,到底把甫絕淚弄到哪里去了?!”
杜卓道“你知道的還真多呀,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那個時代又不在……唉,真是神奇。再說了,那甫絕淚不過一介傀儡,有什么好稀罕的?你問我?”
白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他大概幾率是真的不知道吧。
“哦,我知道了。”杜卓繼續嘮里嘮叨、羅里吧嗦,“原來你找容倦,是這個緣由啊……哈哈哈。我還以為,是容倦要投靠你們水鏡國呢。”
白華冷冷覷他一眼,他卻被這一記眼刀子看得更加猖狂。但這種猖狂,似乎就是為了做給白華和甘酒看的而已。
“我是不知道,但是禁樓的某些老人,說不定能知道,當時,應該有禁樓殺手在清理現場吧?”杜卓狡黠地看著白華。
他這是在逼我媳婦兒往禁樓那邊去呢!禁樓跟杜家有關系,一直以來,都有關系。這杜卓能安什么好心思!甘酒心中憤恨,他狠狠瞪了一眼杜卓,杜卓反而越來越開心。
看到他們越有情緒,杜卓心里就越暢快,這可真是一種……極致變態的扭曲啊。
白華皺了皺眉頭,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而且是很有道理。
白華在禁樓的日子回想起來,總是不好過的,當時為了毀掉禁樓那個可惡的印記,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就要把命給丟了。
這樣以身犯險的事情,白華絕對不愿意再做第二次。
甘酒心里什么都明白,他也明白白華心里有多難受。
甫安盛和甫絕淚的事情,白華都跟他講了。結合以前一起經歷過的事,甘酒心里也是明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甘酒語氣里帶著壓迫和威脅,白華其實很少看見他這個樣子的。因為在她面前,他幾乎從來不生氣,都寵著她,卻也從來不流露出半點不愉快。
這樣霸氣陰郁的甘酒,還是在當初他們八年后相逢的那天她才看見的。因為那個時候的甘酒,身上是帶著怒氣的,帶著對她八年以來不聞不問的怒氣,帶著對她的誤會,帶著八年的愛恨,所以,才會交織成那樣的性格和氣場吧。
而更多出現在白華面前的甘酒,是時而戲精時而孩子氣,時而嚴肅,更多卻是寵溺。
白華有些感嘆。
甘酒的偏愛與溫柔,是僅她一人。而她的愛與余生,也只僅他一人。
杜卓冷笑“你說笑呢?這么好玩的事?你看我能憋得住不在你面前嘚瑟?!”
甘酒……
白華……
兩廂無語,為什么感覺這人這么欠揍呢?
“算了,走了。”白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