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空間。
趙離目睹了鐘正憑借著死生之主的回應,將第一個命魂送入了輪回,并且將其生命記錄于卷宗,和命魂本身產生了些許的聯系,微微松了口氣,抬手揉按眉心。
這算是初步打通了輪轉的通道。
當然,也只是打通了通道而已,相較于趙離所期許的輪回,這種方式只是通過和死亡概念的聯系,將本來留在了人間的命魂送往死亡所匯聚的河流汪洋,然后隨其自然而然地輪轉,重新降于人間轉世。
這一過程極為地原始,也無法確認其轉世落在何處。
不能確認轉世的種族是什么,到了最后究竟是投胎成人,還是說投胎成獸,完全依靠運氣,和其本身的行為毫無關聯,不曾出現善者善報,惡者惡報的體系規則,當然,最初的生死本來就應該是公平且淡漠的。
這種業報投胎體系本身是人道的判斷基準。
但是至少,需要進行基礎的選擇,需要讓轉世這個過程更為地精準清晰。
過程也還要精簡,要更為簡單點,否則每一個都需要上稟泰山府君的話,地府的工作效率就未免太低下了點,會造成地府鬼口膨脹,而且這樣很容易讓死生之主感覺到不耐煩,會讓這位大神感受到什么叫做零零七的加班勞碌。
十幾萬年之下,必然會惱怒,而且一旦死生之主再度沉睡,將會導致地府的輪轉體系直接斷線。最好能夠有不需要祂主動回應,就能夠進行最低層次輪轉的方式。
需要根據當前的情況,定下一套足夠詳細而成熟的體系。
趙離揉了揉眉心,又想到在這種大體量的命魂重入輪回的過程里,還需要能夠根據判官司對于其生前行為的判斷,將其精準投放到不同的種族當中轉世,而以九洲地界,以其周圍囊括無數星辰秘境來看,何止于億萬生靈。
地府徹底成型之后,這看似簡單的一步,將會成為相當恐怖的工作量,而以其繁重程度,必須依靠法寶篩選甄別才能忙得過來……
至于法寶的設計方面,或許可以交給于將……
但是不是現在,目前的于將雖然還在快速成長,但是明顯不具備這種能力,而且,因為還要至少確認投胎轉世的目標是一生好命,還是坎坷悲愴,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定下九洲三界善者善報的基調,來引導眾生向善。
就需要地府至少具備有對下一世命格做出判斷。
是人,還是獸,妖,是否有機緣踏上仙途,不需要,也不可能做到無比精準,但是至少應當能夠把握住具體的方向。
這涉及到了天機命數,甚至于隱隱都有些時間的范疇……
而且同樣,數量龐大。
趙離心中忍不住感慨。
地府那些傳說聽起來只是感覺到廣大和厲害,可如果真的要算起來的話,其涉及到的權能,簡直強悍全面到恐怖,幾乎同時囊括了生死,魂魄,命格,時間這諸多頂尖的權柄,可以稱為是世界基石的水準。
當然,目前還遠遠做不到這個等級。
還不知道差了多少個層次,仍舊是任重道遠。
正在這個時候,趙離察覺到了氣息,微微抬眸看下去,看到那一道氣息是來自于地府,鐘正認真回稟,除去了先前在地府讓一名魂魄重入輪回之外,還將北陰帝君失蹤的事情告知于趙離。
天庭地府尚且不論,趙離本身的存在對于北陰帝君來說也是特殊,向來有將諸事整合告知于他的習慣。
趙離其實本來還并不很在意,聽到鐘正說,北陰消失之后,也只是當做北陰這家伙居然光明正大地在工作時間摸魚了?
隨手掌控白色畫卷,尋找北陰的所在,卻未曾發現,直到數息之后,才察覺到了北陰的氣息雖然仍舊清晰,但是相較于以往來說,多少有了些許暗淡,不那么明亮,如同中間隔了一層透明的薄冰。
北陰不在九洲天下?是秘境,還是小世界。
趙離微怔,旋即反應過來,抬手一抓將畫卷握在手中。借以此來提升自己的位格,然后迅速尋找到了北陰的所在,看到了北陰和睚眥正在一座城池當中行走,看到了此刻他們前面的活祭,以及那一座隱隱約約眼熟的方鼎。
緊接著就是睚眥被北陰逼迫,踏步上前,將刻著祭祀死生之主禱文的方鼎擊碎的一幕,趙離注視著那些紋路,收回視線,徹底明白了北陰和睚眥目前所處的位置,只是這個答案讓他心中再度浮現出諸多疑惑。
北陰現在在歸泉界?
他怎么知道歸泉界的坐標的?
先前自己抓了歸泉的核心弟子都沒能找到。
這種情報,搜魂都搜不著,除非有人告訴北陰,而且還必須是歸泉界地位極高的那種,否者這種情報很有可能一開口就會導致某些針對性咒術的發作,當場魂飛魄散……
趙離思緒微頓,回憶北陰在泰山府君的神位前站了許久,有點回過味來,雙眼微微睜大,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有些荒謬,卻又合乎情理的推測,難不成是死生之主告訴北陰的?
所以北陰站在那里,并不是屬下在面對上官,也不是泰山府君發現北陰的氣息而感覺到不愉,而是他們在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溝通交流。
趙離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可能是對的。
而從北陰在神位前面站了那么長的時間來看,大概率還有某種苛刻的考驗。是死生之主這位因其特殊而無法降臨人間的大神,對于在人間執掌自身權柄的北陰帝君的考驗,其內容是什么趙離無從得知,但是必然相當艱難,一不小心就會迎來被收回權柄的下場。
而結果也很明顯,北陰跨越了死生之主的考核。
如果將死生之主認定為是代表著生死的天道一面,那么,被祂所認可的北陰已經是真真正正的陰天子,毫無疑問的幽冥帝君……
至于為什么北陰會得到歸泉界的坐標,趙離略微思考了下,就得到了答案,歸泉一脈雖然虔誠,但是其祭祀的典儀過于粗狂且原始,為死生之主所不喜,故而在確認了北陰得到認可之后,就將歸泉一脈的位置告知于后者。
要讓他前往歸泉,撥亂反正,改變其原始落后的祭祀方式。
而使其重新歸于地府一脈的秩序。
這代表著的是死生之主眷族的更迭,代表著香火的變化。
而從死生之主會賜予供奉自身的歸泉界權柄來看,這甚至可以認為是死亡一脈神系的更迭,當歸泉界被納入地府之后,過去的死生輪回之主,將會徹底拋棄原本的尊名,化為泰山府君,得享三界香火。
過去漫長歲月的祭祀將在此迎來死亡,而死亡亦代表著新生。
這一過程本身就是輪轉的一部分,符合生死輪轉的權能,而對于整個歸泉界來說,就是巨大的變動,將會牽扯億萬生靈,將會徹底扭轉自太古而來的漫長歲月積蓄的歷史,這樣的大事件予人以深沉,強大的感覺,具備有神靈特有的肅穆和浩大,很凸顯神秘莫測的位格。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大概就是這樣……
生肉很多,生肉不好吃。
火鍋和紅燒肉好吃。
把能夠做紅燒肉火鍋的廚子老大調過來,把這里的生肉都給我造成火鍋。
哦嚯?這個會做火鍋的家伙還是自家親崽子,那更不用客氣了。
直接把這邊收并了,以后不準再給我供奉生肉。
邏輯完美!
死生之主,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趙離揉了揉眉心,心中默默吐槽調侃。
在看穿了先天諸神和眷族供奉之后,他對于死生之主的敬畏一瞬間消失許多,當然,死亡依舊威嚴冰冷,而生亦如此,趙離并沒有忘記自己的實力和定位,而且他很清楚,如果當日不是創造了北陰,而是由自己披馬甲的話,肯定無法通過死生之主的考核。
甚至有可能當死生之主發現這馬甲下是他趙離后,第一反應就是拔劍把他一劍劈了。
不過,北陰和死生之主的關系應該怎么算?
是上司和下屬還是父子?或者,母子?
死生這種級別的概念所化,會有陰陽男女之分嗎?不,不可能……陰陽這個概念并不曾比生死更高,祂應當凌駕于此,無法用人類眼中的男女這樣的屬性為其劃分,這就是先天神……
趙離思緒微頓,腦海中的念頭突然走偏,突然想到,作為元凰這種生靈的先天神,自是會有男女區分,而作為自然概念之屬,等同陰陽,不說具體上下,他們至少是和陰陽同等級別的存在,不會被這樣的屬性所限制。
那么,云中君是不是……
咳咳,打住,打住。
趙離咳嗽兩聲,滿臉正色,將腦海當中給云中君送一套繁復女裝作為禮物的詭異念頭打散,壓下去,云中君可不是司馬懿,給祂送女裝,祂搞不好會當場掀桌扔茶把趙離給一袖子打飛出去……
趙離控制住自己的雜念,遏制住那個充滿了誘惑力的想法,然后屈指叩擊眉心,凝聚精神思考接下來另一件事,思考對于花果山外,水神隕落之處的探索,毫無疑問,那里就是太古時候水神崩滅死去的地方,之后其大部分的力量化作了祂的女兒。
從鳳凰口中,水神殘余靈性化作女兒這一條來說,恐怕新誕生的神靈,要比起原本位格匹敵陰陽的水神在層次上要低一個檔次,應該是和元凰相仿。
這也代表著水神還有一部分的力量失散,或許被取走化作了其他神魔的核心,或者和死去殘留的怨念憤恨糾纏,化作了目前存在在天川淵的渣滓。
趙離比較認可齊天的判斷,目前的水神殘留存在,應該是被限制了。
那一座石碑上的雷痕在他的眼里相當刺目,水神隕落在這里,有這種蔓延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雷痕,代表著那一次,作為先天神中正面戰斗力最強之一,執掌天罰的雷神也參戰了。
只是不知道,雷神是什么立場。
第一個可能是雷神暗算了水神,這樣可以解釋水神為何如此地怨恨,可以解釋為何如青鳥口中所說那樣豁達的神靈,在死后會留下怨恨之類的巨大負面情緒,還一直殘留到了這個時代。
但是這也只是猜測,畢竟也只在石碑上留下了一道雷痕。
而且這樣的猜測無法解釋,雷神為何會放任水神的殘留神性匯聚為另外的天神,以雷神這種純粹的戰斗類天神,祂如果暗算,水神很難占據優勢,在這之后,雷神可以輕易將其神性全部帶走,而且,雷霆具備天罰特性,如果水神死于雷霆,殘留的怨念也會被雷霆直接蒸騰干凈。
這就指向了第二個可能,雷神和水神聯手。
這是趙離最為不愿意面對的一種可能。
那代表著,幕后黑手的強大程度,即便是自然概念之類,乃至于一切神靈里正面戰斗力最暴虐強悍的雷神,加上滋生萬物,流轉綿延的水神兩位聯手也不敵。并且很有可能是雷神付出了一定代價,將對方驚退,才保護了水神的殘余靈性匯聚成功。
而祂本能處理水神殘留的怨恨,卻無法下手,只得將其封在這里。
以一道天雷劈在石碑上,用天雷辟邪特性鎮壓好友最后殘留的部分。
自身則是離去。
東瀾景洲有大澤雷神的傳說,或許之后能夠回到九洲的時候,應該前往大澤那個位置看一看……
兩種可能性在趙離的腦海中彼此反復,無論哪一種都很糟糕,第一種代表著他很可能會面對著雷神這種層次的敵人,而且這為雷神乃是先天誕生的那種位格,而非雷公電母這種級別,而第二種同樣麻煩,無論幕后那一邊是以暗算,還是正面對敵,擊破了雷神水神聯手,都代表其危險程度再度上漲。
而無論如何,必須要前往水神隕落之處,需要從哪里尋找問題。
進行推測和判斷,再進行針對性的應對。
趙離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他可以推算出來,這種區域的內部才是真正麻煩的地方,有相當可能,水神的殘留部分是受到了限制的,在內部才能發揮相對完整的實力,而就算是沒有,也要防備在天川淵的內部會有幕后黑手留下的布置。
需要盡可能地搜集情報,并且邀請幫手,單憑自己還是有些虛。
單打獨斗可不是天庭的作風。
趙離默默吐槽,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初步選擇了聯系的人手,目前可以涉足這件事情的,只有鳳凰,云中君,以及東皇太一,其中東皇雖然殘缺,但是從祂還記得星辰運轉之法來看,對于水神的特性應該也有些印象。
云中君和鳳凰,可以試著邀他們出手。
趙離下定決心,當即讓元神重新回到肉身當中,沉吟了下,打開了窗戶,抬手拈一道法決,伴隨著清風徐徐,不過片刻,便有一道流光自天邊,以極快的速度掠來,然后化作流風從窗戶落入,化作了一只蒼鸞鳥。
這是趙離所知青鳥的屬下,那小姑娘雖然看起來小,其實是青鸞王族。
其胞妹是青鸞一脈的王,她則侍奉元凰。
青鳥的飛行速度堪堪列為趙離所知的前三,這一只青鸞鳥追來的時候,他還沒能斟酌好給鳳凰的信箋,只得先讓這小鳥等一下,然后取出紙筆,當場寫就,將事情略略提及一下,折好交給青鸞。
后者聲音清脆,用爪子抓住信箋,再度化風而去,無聲無息。
很懂嘛,什么都沒有問……
元凰的信使素質真高。
相較而言,貪狼簡直丟人,不,丟神。
趙離心中自語了一聲,他給元凰的信箋里面沒有詢問水神和雷神的情報,那和天庭強悍莫測的基調不符,會讓鳳凰生疑,得不償失,至于剩下兩個就不用這么講究了,也犯不著和他們兩個客氣。
趙離先是通過貪狼給東皇傳訊,讓貪狼詢問東皇情報。
然后再并線操作,因為云千風不在蓬萊,無法立時傳送過去,只得寫信箋,反正他有云中君的靈韻氣息,可以以這種方式進行聯系,在傳訊里面,先是詢問了水神雷神情報,然后問是否能夠出手。
然后用漫不經心的口吻寫道,發現了萍翳所在。
祂在敵方陣營,執掌權柄是云霧下位,和你的云霧頗為類似,不知道是否需要。
趙離看著這信箋,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居然用這樣的口吻談論先天神,膽子夠肥啊。
再弱那也是先天之列,哪怕是被死生之主一劍險些劈落這個層次,那也是先天層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他能敵對的,但是對于云中君這種性格,沒有點刺激的,祂估計連翻身都懶得動。
趙離讀了一遍,遲疑了下,把關于萍翳的情報放在最前,方才拂袖,讓其化作一道靈光遁出,飛往云中仙境蓬萊島,旋即才安下心來,從龍族給他準備的房間里出來,這一行為倒是將諸多龍族嚇了一跳。
畢竟他們可是眼睜睜看著這位前輩離開飛舟的,現在無聲無息就回來了。
只能夠感慨一句果然是大前輩,實力強大無比。
呂惜月心中也頗驚異,卻沒有表現出什么,落落大方,中午之時在飛舟觀景處最佳的地方擺下了靈食宴,讓趙離落座,趙離端起一杯靈酒,感覺到其中氤氳的靈氣,再度感慨不愧是龍族,果然底蘊深厚強大,足夠有錢。
搞不好現在天庭地府捆到一起都沒有龍宮富……
說起來歸泉界這幾十萬年應該積攢下不少的家底兒啊,不能放過,唔,其實也不能這樣說,畢竟北陰已經是正兒八經的陰天子了,歸泉一脈是他的眷族。
所謂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拿也拿地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呂惜月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看著沉思的趙離,斟酌言語準備詢問方才的事情。
可是還不曾開口,突然感覺到飛舟之下,星海驟起波濤,濃烈的星力開始震動,星海海面劇烈晃動,然后一顆顆散發磅礴星辰光輝的星辰,就只在這白日里緩緩升起,和大日齊輝。
待到諸多星辰升騰到了和飛舟相同的高度,齊齊散發浩大光芒。本來是龐然大物的飛舟渺小如同草芥,只緩緩地穿行于星辰間隙,這景致浩大磅礴,仿佛來到太古洪荒時代,讓飛舟上諸多龍族不由得呆滯,不由地被震撼,最后他們看到諸多星辰緩緩分出上下,如同臺階,仿佛一直蔓延到了天之盡頭。
隱隱能看到群星之后有一道身影,威嚴霸道,嗓音低沉,緩聲道:
“道友,請上來一敘。”
諸多龍族呼吸微微凝滯,然后下意識猛地回頭,看到群星環繞當中,徐福端著酒慢飲,氣度從容不迫,皆駭然失語,趙離抬眸看著星辰,認出了背后的氣息來自于東皇太一。
可是他怎么得了這么多星辰?
哪兒攢出來的?
趙離心中好奇,至于東皇太一這樣的操作會不會引來什么問題,他并不擔心,在星辰出現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周圍的星力變得濃厚,將此地遮掩,而且東皇太一本身的氣息沒有出現在這里,最多只是遠程操控。
藏于幕后,相當安全。
不過,選擇用這種方式前來,看來東皇太一確有所得。
趙離心中期待,將酒盞放下,微微笑著對呂惜月這位龍族族長點了點頭,當做道歉,然后拂袖邁步,一步步踏著星辰長階而上,諸多的星辰流光聚散,在他的腳下凝聚成透明的,散發出星辰和天機氣數的臺階,步步生散,妙不可言,如行天階。
最后他走到高處,星辰變化一座小型陣法,以星光遮蔽了外界。
趙離隱隱看到了東皇太一化作了身穿袞服的帝君星象,高居東方之上,只是面容模糊,看不真切,趙離微笑拱手,道了一句道友,等待這東皇的回答,然后看到祂緩緩低頭,青年帝王模樣的東皇面對著微笑拱手的趙離,沉默了下,然后嗓音沉厚浩大,緩緩開口:
“道友……”
“你要知道,本座已經失憶了。”
趙離眼底的期待緩緩凝固,微笑呆滯住,然后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僵硬轉頭,環繞看這浩大無比的景致,眼角抽了抽,張了張口,所以,就為了說這一句話,表示你不知道,表示你已經忘記了關于雷神水神的事情,就專門搞了這么一出?!!
然后在趙離懵逼的時候,東皇的聲音頓了頓,又道:
“不過,本座把握天機,你或許需要這一道法咒,故而來見你一見。”
祂將那一道帶著濃郁自身氣息的法咒傳給趙離,然后嗓音淡漠,并不在意地道:
“本座嘗試以星辰牽引星辰的手段,已經掌握了諸多星辰,道友往后不必特別放在心上,不必再去尋找……”
原來如此,難怪有這么多的星辰出現……
趙離若有所思,察覺到了空氣中蘊含著的某種期待感覺,感覺到了言語中意猶未盡的氛圍,思緒微頓,眼角抽了抽,抬起頭看著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看著趙離:
彼此沉默著對視了三秒之后,趙離抬手,撫掌微笑,面不改色地贊嘆道:
“原來如此……不愧是帝君!”
“居然有如此的手段,通天貫地,厲害,厲害!”
“委實是讓在下開了眼界啊!!”
東皇太一眼神變得自信從容,微微頷首,等到五秒鐘趙離也沒有繼續開口的時候,才輕咳一聲,平淡道:“不過是小小手段,道友過譽了……”
“嗯,既然法咒已經送到,本座就不叨擾了。”
“他日有時間,可來尋本座品茶論道。”
群星退去,諸多星辰沖入大海汪洋,一切一如往日,風平浪靜,越發襯托先前氣魄浩大無比,趙離扶了撫額頭,心中忍不住吐槽,品茶論道,這又是從哪里學來的場面話?再說你個大眼珠子喝什么茶?往你眼睛里面倒嗎?
搖了搖頭,趙離看了一眼手中蘊含有東皇氣息的法咒,抬起頭,看到被震懾被震撼的諸龍族,知他們也沒有了交談的心,索性微微頷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方才熟悉了東皇送來的法咒,便察覺一道白色靈光自東方而來。
這一次是來自于云中君,趙離打開信箋,看到上面解釋說自己因為需要庇護云族一脈,沒有辦法出來,頗為抱歉,而且告知趙離,不必擔憂,水神當是確切隕落,雷神亦在大澤失蹤,這兩位當年的關系也算是頗好,有一段時間風雷水三神常常飲酒作樂。
若是對付水神殘留的存在,以你的實力綽綽有余,我便不來了云云。
趙離微微頷首,心中沉吟,看來有云中君的話做為佐證,數十萬年的交情之下,雷神暗算水神的可能性要壓低一些。
但是也不能徹底忽略這個可能性,畢竟好友反目的事情并不少見。
而云中君也是比較確認水神那邊沒有特別大的危險,才認為他的實力也可以應對……不過這家伙轉性子了么?當真不在意權柄……然后趙離注意到了第二頁信箋,隨手抖開,看到上面落筆一行,似乎是寫的人頗有些踟躇,有些遲疑,處于去與不去的掙扎中,想了許久,才寫下來。
“至于你說的萍翳的權柄,嗯……”
“那個地方,遠嗎?”
趙離思緒微凝。
沉默了數息。
然后面無表情,啪一下捏碎了靈符。
沒救了,埋了吧,告辭。
你個撲街。
就沒有一個靠譜兒的。
趙離種種嘆息,服了枚丹藥溫養身上傷勢,一枚丹藥化去,見窗口青光涌動,是青鸞鳥帶著鳳凰的回應抵達,趙離強打精神,打開信箋,上面以火焰化作兩個秀氣而簡練的文字。
何時?
嗯?何時?這是答應了?!
趙離張了張口,被兩個好友咸魚連續打擊到的內心頓生出濃郁的不敢相信之感,對于鳳凰的好感度瞬間飆升,然后立刻取出了紙筆,約定了時間,等到七日之后,自己跟飛廉戰斗產生的傷勢恢復再說,也順勢積攢一些地府功德。
寫完之后,動作微頓,又在最后認真寫了多謝二字。
然后方才將信箋折好交給了青鸞鳥,目送其離去。
找到了外援,而且水火不相容,到了先天神這一層次,屬性上并不會分出上下,只看實力高低,而毫無疑問,鳳凰必然強于水神殘留的部分,會變作火焚水的局面,可以產生相當程度的克制,而對付魔念,佛門手段也很好使……
趙離這才稍微放下些心,給齊天一道傳音。
自己則安心修養傷勢。
海外嵐洲,邊城。
這里是在邊城都屬于邊緣區域的地方,房屋低矮,多有院落,陽光下仿佛濕潤而密集的魚鱗一樣朝著四處密密麻麻鋪展開來,農家弟子林節因為妻子懷孕,心情一日好過了一日,臉上常帶著笑容,這一日,發現對面因為價高一直沒能賣出去的院子居然尋到了賣家。
和先前刻薄的鄰居不同,住進去的是一位穿著青衣,面容慈和的老者,還有個少年。
林節正想著哪一日得空去拜訪。
這一日,這新來的鄰家卻主動過來了。
林節欣喜,面上帶笑邀兩人入內,然后取茶,造飯,按下不提。
炊煙升起,院子里的老花樹開了滿樹的花苞,在那花樹下,白發蒼蒼的老者帶著玉冠,輕輕拂去了肩膀上的花瓣,腰間配著一柄劍,看著林節,看著懷孕的女子,拱手微笑道:
“老夫木魁……”
“這是我家晚輩,喚做徐云。”
因為今天有事情,再加上這一部分劇情合起來更有意思一點,所以今天發二合一
話說調整作息了之后還是比較好的,早上早點爬起來,時間也能夠充分利用起來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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