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音化妝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的化妝說道:“我家阿騫呢?”
安景崎完全無視了謝海音,徑直的走到了顧君柯的面前。
“君君,你看啊,你男人總是不理我,這樣我也很沒有面子的好么?”謝海音走到了顧君柯面前,眼看就要往顧君柯的懷里面鉆,但是面前的女人被安景崎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里面,謝海音鉆了個空。
謝海音將化妝品隨意的往旁邊一扔,氣的在原地跺腳:“我的阿騫呢,阿騫呢,顧君柯你家男人你欺負人!我要去告狀!”
而顧君柯因為穿著謝海音的高跟鞋,安景崎的剛才的手上面的發力又來的太過于突然,一個沒有站穩,就這么被安景崎拽進了懷里面。
安景崎似乎也發現了女人因為穿著高跟鞋,在這小石子路上面有些站不穩,便是一把將顧君柯橫抱了起來。
“你干什么,這里可是佛門圣地?”顧君柯看看四周小聲地說道。
“你信佛么?”安景崎突然問道,但是沒有等顧君柯說話便是自己繼續說道,“若你信,你應當知道心中有佛便是佛,心中沒有,便做什么都不會改變,若你不信,就不要拿來做借口。”
“你……”
這個時候一陣掌聲傳過來,方丈走了過來。
方丈走到了安景崎和顧君柯的不遠處的地方說道:“懷慈覺得這位施主說的很不錯。”
“大師。”顧君柯有些想要掙扎下來,但是無果。
懷慈大師走了過來,他看著安景崎說道:“這位施主想的很透徹。”
安景崎只是看著懷慈大師,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似乎他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安景崎抱著顧君柯進了剛才吃飯的房間,將顧君柯放下來說:“兩個選擇,一,等周昂買鞋來,二,你穿我的鞋。”
“?”顧君柯笑了一下,“我穿你的鞋,你穿什么,你穿謝海音的高跟鞋么?”
“不穿了。”安景崎淡淡的說道,好像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施主大可不必這樣,我們寺里面有備用的新鞋,我去叫人拿來就好。”懷慈大師站在門口笑著說道。
“那就麻煩大師了。”顧君柯笑了說道,但是看看安景崎,“看來,你的英雄的機會又沒有了。”
“恩,就是的,好可惜啊”安景崎也看起來很失落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實在想不到,你脫了鞋的模樣。”顧君柯笑笑。
安景崎那種模樣應該還挺狼狽的。
那個時候的顧君柯不知道以后的某一天,她竟然會真的見到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卑微狼狽的模樣。
“你怎么知道我脫了鞋,就會狼狽?”安景崎站起來湊在了顧君柯的耳邊說道,“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我拖鞋的模樣……”
顧君柯看著湊近自己的男人,他身上的香氣和這建寺院的格格不入,但卻同樣的叫人安定心神。
“嘖嘖嘖嘖,你們這把狗糧喂得,我實在是受不倆了,安少,快說我們家阿騫在哪里,我要去找阿騫了,那個什么壁畫,你陪你的夫人大人去看吧。”謝海音靠在門的說道,身段有著不屬于佛門圣地的妖嬈多姿,但是懷慈大師卻是一眼也沒有看過去。
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顧君柯。
“后堂。”安景崎說道。
“切,早說嘛,沒有意思,君君我走啦!”謝海音沖著顧君柯拋了一個眉眼,笑著離開了。
“你這是做什么,要將我身邊的朋友清除掉么?”顧君柯看著安景崎,笑容有點變淡,“謝海音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不喜歡她,但是請你不要將你的姿態擺給我的朋友好么?”
安景崎明顯猶豫了一下,撇撇嘴,似乎有點委屈的說道:“我以為,你只是利用謝家呢,原來你將她當做朋友了么”
顧君柯更是呆住了,明明開玩笑的話,卻讓顧君柯的背后一陣發冷。
安景崎是從什么時候的知道的,自己是利用謝海音,利用謝家的,他知道多少?
但是還沒有等顧君柯多問出些什么,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瞬間,這房間中的一切都是顏色,他說道:“我知道了,夫人重視的人,我也會試著去重視的,但是,夫人……”
顧君柯抬頭,看著安景崎。
只聽見他一個字一個字的時說道:“我沒有喜歡過人,我也才學習,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可以說出來,我學習能力可是很強的……”
顧君柯用手背放在了安景崎的額頭上面說道:“你是發燒了么?安景崎。”
但是安景崎卻是突然將面前的女孩抱在了懷里面說道:“恩,我也覺得,我生病了,你看你那里有藥么?”
“……”顧君柯推開他笑了,“你有病需要吃藥啊,還是,在好之前離我遠一點,可不要傳染給我了……”
男人便是也笑了。
“我可以將謝海音當做是你的朋友對待,但是,你可以,……不可以變心……明白么……”安景崎用一只手抬起了顧君柯的下巴說道,“既然這場游戲進來了,就要玩完才有意思不是嗎?”
顧君柯一愣,一時之間沒有明白男人的意思,便是笑著說道:“怎么,你真的以為我會和音音在一起?”
“陸展庭。”安景崎看著顧君柯笑著說道。
“展庭?”
結果在女人的下巴上面的手瞬間微微用了下力。顧君柯吃痛的甩開安景崎的手說道:“你弄疼了,真的是,陸展庭的醋有什么好吃的,那可是我的前男友了,你放心,他只是對于當年我騙他的事情耿耿于懷,寒門子弟嘛,總是這樣的,自尊心比天大。尤其他這樣優秀的人。”
“哦?你覺得他很優秀,你是指哪方面?”安景崎笑意滿滿的說道。
“美人,你要不要親自試試?”顧君柯用手指挑起了安景崎的下巴,反客為主,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已經有僧人將鞋子拿了過來,看到這畫面,立刻低下頭,用跑的離開了。
顧君柯放開安景崎,放在旁邊的是普通的白布鞋。沒有什么特別的。
剛才小僧人離開前慌忙的留下一句師父說,讓顧小姐去后面的羅漢堂找他。
安景崎拿過鞋子,半跪在地面上面,給顧君柯穿鞋子。
這一動作讓顧君柯覺得很驚悚,深刻的感覺到安靜是不是在這個寺廟里面被什么附體了?
穿好鞋子的安景崎看著顧君柯的眼神,說道:“怎么了?”
“美人,我懷疑你被附體了……”
“那你可不能拋棄我,要為我驅邪啊”安景崎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切,走吧,我要去看看我媽媽生前留在這里的壁畫,那可是媽媽親手的畫的哦,厲害吧,你想要看么?”
“你是認真邀請我的么?”安景崎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君柯,“你不用試探了,如果不想要我去,我可以在這里等你。”
顧君柯收斂了笑容說道:“是的,我不希望你去……”
總覺得,那個壁畫,那段記憶,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但是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東西,實在是不想要再這個男人的面前暴漏,既然他都明說了,自己也沒有什么可隱瞞了的。
安景崎便是坐下來,點點頭。
就在顧君柯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他聽見了身后的男人問道:“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陸展庭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那么,是他優秀還是我優秀?”
“這哪有可比性,你們倆不是同一類人啊,你可是天之驕子,從一出生就有人爭著搶著將東西捧到你的手上,但是展庭不一樣……”顧君柯眼色微沉,“他什么都沒有,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得來的……”
顧君柯背對著安景崎,所有沒有看見男人的眼神變化,只是聽見男人說道:“哦,這樣啊,所以,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也不惜花代價調查你么?我倒不知道,夫人什么時候,對于調查你的人這么寬容了”
“呵,美人,難道你就沒有調查過我么?”顧君柯笑了一下,“其實,我們,誰都不比誰高尚……”
顧君柯剛離開沒有多久,這間房子里面就傳來了東西倒塌的聲音。
小僧人跑進房間赫然發現,桌子和椅子全散架了,上面的東西也都碎了一地,好像剛經歷過地震一般。
而那個站在那里的男人云淡風輕的說道:“你們這東西質量太差了……隨便坐坐就壞了……放心,我會賠你們質量更好的……”
顧君柯走到羅漢堂時候,就一直在想安景崎的話。
雖然剛好面對安景崎的時候很淡定,但是內心卻是有所波動的。
陸展庭竟然調查自己么?!
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他為什么要調查自己,他這次回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懷慈大師,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來晚了?”顧君柯走進了羅漢堂,這外面豎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游客禁止進入,看來并不是對外開放的地方。
“你來了。”懷慈大師正在往臺子上面的香爐里面插上香,看見顧君柯來了之后,便是笑著將她帶了進來。
顧君柯一進來就被這一間佛堂鎮攝住了。
這和前廳的祈福堂完全不一樣,這里面的佛像并不是一些慈眉善目的佛像或者是觀音雕像,而是一尊巨大的兇神惡煞的羅漢巨像,它的四周像是從后背長出來一般伸出許多小羅漢的腦袋,沒一個腦袋上面都是不一樣的表情,但是每一個都充滿了慢慢的惡意。
懷慈大師拿了三根香遞給顧君柯說道:“給。”
顧君柯點點頭,便是跪在佛像的前面。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從跪著的角度去看整個佛像,那個佛像的眼神更加的兇狠,手中的那些武器以這樣的角度看起來,就像是馬上要向你身上打過來一般。
在這樣的場景下面,恐怕心里有鬼的人都會有一點點怵吧,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感到心虛吧?
總是感覺自己心中的那些想法會被這里的眾神看透。
“這尊羅漢像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是國家的一級保護文物。”懷慈大師看著顧君柯恭敬的跪下,上香,磕頭,起來,這一些列的動作完成,便是走過去將她手上面的香拿過來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和別的寺院的文物不一樣,這里面的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被翻新過,都是幾百年前的味道。”
“國家一級保護文物竟然沒有去博物館?”顧君柯有點詫異。
“恩,它也是我國唯一一個不在博物館里面的文物,甚至只在國家文物典藏冊子里面出現,其他的地方都沒有出現過。”懷慈大師接著說道。
“對了,那個在你身邊的孩子,怎么沒有一起來?”懷慈大師突然問道。
“我身邊?你是說,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男孩子?”
“安景崎?大師您認識他?”
懷慈大師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他身上的感覺很熟悉……”
“什么感覺?”顧君柯有點好奇,這出家之人對于安景崎會有什么感覺?
“殺氣,掩飾的很好,但是無法抹去的殺氣。”懷慈大師收斂了表情說道,“我勸你,也盡早離開他身邊最好。”
“殺氣?”顧君柯笑了,你要說安景崎在商場手段果斷自己還是可以理解的,這殺氣?
又不是古代,什么殺氣?
看著顧君柯有點不敢相信的模樣,懷慈大師繼續說道:“她和很多年前,你母親的一位好朋友很像……”
“你是說,殺氣?”
懷慈大師點了點頭:“不過那位朋友或許更嚴重,因為那個女人曾經親手殺死了她自己的丈夫。”
顧君柯一怔,對于自己母親的過去,自己明明很清楚的。
但是最近為什么突然會出現這么多奇奇怪怪的過去,和模糊的好像存在過又好像沒有發生過去?
母親有朋友么?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聽自己的媽媽說過關于自己的朋友或者家人。
她總是那么喜歡笑,好像貧窮不是貧窮,即使被顧延傷害了也沒有什么,即使最后,也是笑著看著自己說,別怕。
“對了,來,看看你母親的手筆。”懷慈大師帶著顧君柯走到了羅漢巷的后面,這才是另一番天地,一番讓人贊嘆吃驚的天地。
那是一個完全不屬于人間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