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的每一個布置竟然和當年自己在地下室里面的樣子一模一樣,就連椅子和床的擺放都是一模一樣的,要是不知道,會以為有人將當年的地下室搬到了這里來。
但是顧君柯知道,當年的地下室,那個承載著自己的屈辱和痛苦的地方早就已經沒有了,那么,為什么安景崎竟然可以還原一個一模一樣的地下室呢?
“不要,不要……”顧言芝顫抖著看著顧君柯將自己的帶著血的傷口涂滿了蜂蜜,即使渾身無力還是不停的搖著頭。
顧言芝的眼睛里面已經有淚水流下來,但是和以往的那些柔弱的眼淚完全不同,現在的眼淚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出來的眼淚,她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你怎么敢,顧君柯,你怎么敢這么對我?會有人來救我的,會有人來就我的!不要,不要……”
“芝芝啊,做了這么多的事情的你,怎么還能像我當初一般的天真?”顧君柯站了起來起來用濕巾擦了擦手,看著四面八方涌過來的老鼠和蟑螂,他們被蜂蜜的甜美吸引了過來,紛紛爬向了顧言芝。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得了,姐姐,不要,當初我也是被逼的啊……”顧言芝哭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嬌弱的可愛模樣,臉上面的面容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你已經是棄子了……”顧君柯冷冷的說道,“若非如此,你怎么會被安景崎抓到呢?”
“不會的,不會的……”顧言芝看著趴在自己身上面的老鼠和小蟲子,那些蟲子啃試著自己的皮膚,喝著自己的血,“不要,讓他們走開啊,顧君柯,姐姐,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我告訴你,是誰,我告訴你是誰,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是誰么?這一切是誰在背后,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嗎?”
“芝芝啊,不重要了……”顧君柯輕聲的說道,“剛才我說,你知道為什么我一直沒有對你下手了?一方面是想要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誰,另一方面,你讓我經歷了這么多的痛苦,我怎么可能就只讓你這么輕易的死掉,現在你已經完全被毀掉了,人盡可夫,被沈寶鈞拋棄,顧言芝,你在沈寶鈞那里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算安景崎不出手,我也會出手的,因為你存在這個世上的價值已經沒有了……”
顧君柯說完看著安景崎,剛才那句話明顯就是說給這個男人說的。
拍賣會之后就算這個男人不動手,顧君柯也會動手的,因為,她已經知道,顧言芝身后的人已經準備放棄顧言芝了。
因為如若他們在不放棄顧言芝,自己就一定會順藤摸爪,找到幕后之人,不過你們以為我就這一條線索么?
就算沒有了顧言芝,我也一定可以將你們找出來,至于顧言芝,既然已經能沒有用了,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顧君柯,不要,求你不要,我告訴你,我告訴你,是誰,他一直就在你的身邊,啊……”顧言芝突然驚恐地喊了一聲,整個人抽出成了一團,那些老鼠和蟑螂繼續往她的身體里面趴著,啃食著他的身體,但是突然顧言芝卻是七竅流血,人的意識確實還在,她開口,但是卻是一句話也發布出聲來。
顧君柯皺了皺眉頭,顧言芝張著嘴。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她還是極力想要將那句話說完:“他就是,他就是,啊……”
但是好像什么掐住了她的喉嚨一般,她完全發出不聊一點點的聲音,她的眼睛里面全部流出了血跡。
那些老鼠蟑螂看到流出來的血跡向更加的興奮,那些留出的血跡似乎比抹在女人的身上面的蜂蜜更加的吸引他們。
“藥劑?”顧君柯轉過頭看著安景崎。
“你放心,她死不了,這藥會讓人保存著意識,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
這個時候大門被打開,一個人牽著一條黑色的大狼狗走了進來,顧言芝看見那一只狗,整個人不停地顫抖著,但是卻是不能挪動半分,她的眼睛六面流出來的已經不知道是血還是淚。
“芝芝啊,你竟然妄圖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我?”顧君柯笑了,“拍賣會的外面,你派了人對吧?那個高價售賣玉石的人是你們的人對吧,你們猜道道我一定會追出去,所以已經安排好了人對付了吧?”
看著顧言芝痛苦的模樣,顧君柯笑著說道:“可惜啊,當他們全部都被殺了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棄子了,這么沒有用的棄子,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棄了的,你不冤枉……”
顧言芝哽咽的發出嘶啞的聲音,但是聽不真切,顧君柯走上前,只聽見非常模糊的聲音:“我才是顧家的小姐……顧家的唯一的女兒……”
“芝芝啊,你知道么?我對是不是顧家的女兒一點興趣都沒有……”顧君柯冷笑著說道,“但是,你不應該偷換了我媽媽的藥,你不應該害死了我媽媽,我從來沒有想要和你爭什么,但你卻要逼我,你真的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安景崎突然走上前將顧君柯拉進了自己的懷里面,然后周昂放開了那一條大狗的蓮子。
安景崎將顧君柯的身子掰向自己,強迫女人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上面,輕聲的說道:“你還記得這條狗么?當初,你可差點成了它的盤中餐,雖然現在老了一點,但是,玩太久了它會更餓的……”
顧君柯聽著身后狗啃食肉的聲音,和那個女人想要叫但是已經完全沒有力氣的聲音,整個地下室里面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安景崎……
在顧君柯還沒有來得及深入的想一些事情的時候,安景崎一把將顧君柯橫抱了起來,走出了地下室,里面已經沒有了顧言芝的聲音,只剩下獵狗嚎叫的聲音。
顧君柯的整個人都埋在安景崎的胸口里面,呼吸著男人身上面不知名的香味。
顧君柯的眼眸是沒有人看見的陰暗,安景崎竟然將十幾年前的那件事情調查的這般清楚,讓顧君柯相信,安景崎完全是因為她而做的,她是斷斷不會相信的,而且,剛才顧言芝說什么,她說,那個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說的那個人是誰?幕后的那個人?
可以肯定不是沈寶鈞,到底是誰?
她那么恰好的死了,是因為是安景崎么?
如果不是,又是誰在安景崎的面前動手腳?
但是也很有可能是顧言芝在死前最后的一種手段,想要讓自己和安景崎產生嫌隙,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顧言芝真的是腦子從來都么有靈光過。
自己和安景崎,自始至終就沒有過信任,根本不存在在什么嫌隙的問題。
走到了外面空曠的地方時候,安景崎將顧君柯放了下來,將一枚打火機遞給了顧君柯。
顧君柯這才看清楚困住顧言芝的郊外的房子,周圍已經全部用油桶圍住。
顧君柯輕輕的歪了一下腦袋,笑的冷漠而陰暗,她將打火機在手里面打打停停,終于一下子扔向了一個油桶。
顧君柯和安景崎一同離開,只聽見后面轟隆隆的聲音,一片火海,在后面熊熊的燃燒著。
回去的路上面,顧君柯手機里面播放著最新的消息,在前面的平板電腦里面是滄溟先生和許久沒有見道的洛明川。
新聞的標題是:知名后現代主義繪畫大師滄溟先生公開承認名為木子的男人為她的接班人。
而在滄溟先生的身邊,俊美異常的洛明川微微帶笑,他的臉上已經沒有那般寄人籬下的柔弱感,竟然也有一種莫名的氣場。
新聞采訪上面,滄溟先生正在座談,她輕笑的說道:“我很慶幸,我終于找到木子,雖然中間出現了一些波折,但是正因為這樣,藝術才有了故事性不是么?”
而旁邊的洛明川一直看著鏡頭微笑,顧君柯卻是覺得那個男人在透過鏡頭,直接看向了自己。
果然,滄溟先生也已經知道當初自己冒充木子的真相了。
顧君柯拿出口紅補妝,然后一邊看新聞,一邊將口紅在小桌子上面旋轉著,嘴角微微帶著邪惡的微笑:“安景崎,你就不好奇,當初,為什么滄溟先生會將那副畫給我?”
安景崎關掉了電視說道:“不好奇。”
女人不在追問,男人也沒有新的問題,話題戛然而止。
車子后面是越來越遠的火光震天,一晚上,郊區這一棟早已荒廢的別墅化為灰燼。
顧言芝被綁架,撕票的消息傳到賀橙心的耳朵里面的時候。
賀橙心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來到了顧家,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沈寶鈞的房間里了。
“沈夫人,芝芝已經失蹤這么多天了,你難道都不會派人去找么?”賀橙心大聲地喊道,“畢竟你要知道,芝芝是因為你……”
“好了!”沈寶鈞從椅子上面站起來,看著賀橙心表情有些不善,“你太放肆了,賀小姐,不要以為現在你們賀家背后有薄家,就可以如此的囂張,不將我們沈家放在眼里。”
“呵呵,沈夫人,我怎么可能不將你們沈家放在眼里呢,但是請問夫人,你捫心自問現在這個云川市還有沈家這個世家?難道不已經是顧氏的天下了么?”賀橙心大聲地說道,“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芝芝失蹤了么,你知道么?已經失蹤這么多天的,你們派人去找了么?”
“賀小姐真是想的有點簡單了,你怎么覺得我們沒有派人去尋找呢?”沈寶鈞笑了笑說道,“賀小姐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到才回來找找我的吧,但是賀小姐,既然你什么都查不到,你憑什么就認為,以薄家的力量都調查不到的東西,我就可以調查到呢?就像是你剛才說的那般,我現在不是被顧家控制了么?更何況,那邊可是安家,這世上,唯一可以和薄家抗衡的世家。”
“不是,我的意思是……”
這個時候沈寶鈞的電話響了起來,沈寶鈞接起電話,在聽到那邊說了一些什么的時候。
她表情冷漠的將電話掛掉看著賀橙心說道:“行了,你也不用在我這里大喊大叫了,和我一起去認尸吧。”
“認什么尸?”賀橙心看著沈寶鈞,沈寶鈞的神色如常依舊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心中的猜測又讓賀橙心有幾分不經意的確定。
沈寶鈞看著賀橙心沉默了一下說道:“芝芝……”
停尸間里面,只有沈寶鈞和顧延兩個人。
其實說是認尸其實根本沒有什么完整的尸體可以認領的,唯一確定的是在一堆的殘骸里面有一個純金的手鐲,這個是沈寶鈞送給顧言芝的。
而路上面的監控器顯示,顧言芝在前進入了這一間廢棄的工廠之中就沒有再出來過。
顧延和沈寶鈞一臉嚴肅的和警察做登記,卻是看見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推開所有人,走到了沈寶鈞的面前,看著沈寶鈞。
沈寶鈞拿著筆的時候頓了一下說道:“陸禪,你怎么來了?”
“芝芝呢?”陸禪聲音有一點顫抖。
沈寶鈞將文件放在陸禪的面前,什么都沒有說。
陸禪渾身突然一顫,她走到了停尸間的門口,卻是被攔住了。
“不好意思,簽完字之后,才可以進去。”
但是陸禪確實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明明站在在陸禪的角度,停尸間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見,但是陸禪卻是整個人都貼在停尸間的門上面,他好像看見那個女孩笑著這看著自己說道:“陸哥哥,我們有孩子了,你要做爸爸了,只要這次成功,我們就可以永遠的離開這里,顧歐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了。”
所以,陸禪才幫助顧言芝在拍賣會上面做了那一切,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惹怒了安景崎。
陸禪不知道拍賣會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卻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由于老師的原因,急忙回了總部一趟,等處理完事情回來后歐,竟然得到這樣的消息。
怎么可能,那個嬌弱的女孩前一陣子還在自己的懷里面又哭又笑的說,有了小孩子,現在,就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