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山脈上覆蓋著茂密的樹林,黑夜的寧靜被戰斗的聲音打破。
李森潛匿跟上去,他已經換上了一套遮掩樣貌的黑袍裝,很快就看到戰場,是三個修士在追趕一道隱晦的黑色遁光。
那三人身著清一色的白杉,繡有白蓮花的圖紋,顯然是白蓮谷的人,為首的有練氣八層,其他兩人是練氣七層。
前方的黑光雖然速度不快,但遁光非常玄妙,能借用黑夜和月華力量,時隱時現,不斷地變幻隱匿。
白蓮谷的三人竟一時間捕捉不到。
“冰屬性的靈物就在那黑色遁影的人身上,”李森不斷跟著四人,以聚靈樹苗來感應和分析黑光的氣息:
“是黑暗屬性,氣息比較混亂,修為并不高,大概在練氣五層左右,生命特征也還是發育狀態,年紀較小;
只是仗著力量特殊而躲避,但不可持久,按這樣發展下去,沒有意外的話恐怕過一段時間就要力量消耗殆盡,進而被白蓮谷的人捉住。”
李森想了想后施展木遁,接連閃爍兩下,他首先從原地消失,再閃現在那道黑光隱匿的位置旁邊。
此刻,那白蓮谷的三人還在四處尋找,暫時還未發現,但李森憑借聚靈樹的超強感應功能捕捉到黑色遁光的蹤跡,接著向其傳音:
“本尊正好路過附近,我可以救你一命,但報酬是你身上的冰屬性靈物,給你三個呼吸時間考慮,不答復就算了。”
李森故意將自己的身份拔高,加上他能識別出對方隱匿狀態的能力,足夠獲得對方的相信。
果然,第二個呼吸剛過去,就有慌亂的聲音傳回來,還是個女兒家:“我答應前輩您的條件,請救晚輩一命。”
“好!待在原地。”李森再次木遁,一秒后出現在一株松樹中,從樹皮上顯化一張面孔,用驀然的木質的眼珠子凝視旁邊的黑影:
“收回防御,不要反抗,否則會干擾我的木遁神通。”
“哦哦!是,前輩。”黑影體表的黑色霞蘊收縮,沒入體內,浮現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這時,沒了黑暗力量遮掩身影的少女也暴露氣息,不遠處搜索的白蓮谷三人立即察覺到:“在那里!”
李森沒時間詳細打量少女,伸出手臂抓住其肩膀,全力運轉木遁帶她離開。
刷!
一道隱晦的青綠色光芒閃過,在趕來的白蓮谷的三人眼中,松樹的樹干上仿佛有一團漩渦,將少女吞噬了。
“不好!休走!”
三人急忙御劍砍伐,還有火焰焚燒,但為時已晚,當松樹完全毀滅也沒有看到一絲人影。
三人朝四周張望,沒有感應到一絲人生靈氣息,為首的人是滿臉驚怒:“有人接應,是一種精妙的木遁神通秘術,與天地間的草木完全融合一體,根本感應不到蹤跡,可惡!”
旁邊的一個人接話說道:“師兄!那接應的人估計不好惹,甚至有可能是筑基前輩,我們要不撤了,將此事回稟谷主。”
“嗯!只能這樣的。”帶隊的人無奈點頭,隨即帶著三人離開。
三人卻不知道,其實李森就藏在三里外的一處山澗里,如果三人認真搜索的話還是有希望找到的。
但三人被李森的木遁嚇唬住了,以為他是一個筑基高手,直接先行離開了。
這一邊,李森感應到三人遠遠離開后也松了口氣:“那三個人離開了。”
他再看向右手抓著的少女,細細打量,長著瓜子臉,五官清秀,但此刻七竅有黑霞吞吐,體內的黑暗力量有些混亂而無法控制。
若不是李森的靈樹根須有覆蓋、隔絕的效果,恐怕就再次暴露了。
而通過根須的接觸和分析,他也猜到了這股力量的屬性,露出驚訝之色:
“覺醒不久的黑暗屬性血脈?所以月圓之夜你無法控制,而且有一股草本植物的清香,是白蓮谷的變異血脈?”
被李森輕松識別出底細,少女頓時縮頭,畏懼地看著黑袍遮面的神秘人,小聲回應:“是的,前輩,我原本是...”
隨著李森的詢問與溝通,知道了眼前的少女叫蘇憐影,才十五歲。
家里的祖上曾經是白蓮谷祖師的一位弟子,服用過那株先天圣蓮第二代靈蓮的蓮子,覺醒了一種白蓮靈體,血脈還傳承下來。
后來因為血脈淡薄而家族沒落,到了蘇憐影這一代,只剩下她和母親相依為命,靠著一點種植采藥的手藝勉強修行生活,早已絕了光復家族的想法。
但沒想到在蘇憐影身上出現返祖加變異的情況出現,覺醒了一種與白蓮完全對立的黑蓮靈體。
一開始,蘇憐影的母親還很歡喜,覺得女兒前途無量,但很快發現不妙,因為這種體質是世上第一次出現,沒有相應的功法引導。
黑蓮靈體在月圓時容易失控,黑暗力量具有強烈的侵蝕特性。
蘇母便心生擔憂。
為此,蘇母還特地用祖傳的冰蓮子制作成一塊護心吊墜,篆刻上冰封法術,能壓制黑暗力量。
但這只是暫時的。
過了約一年,蘇憐影體內的黑暗力量越來越暴躁,一次意外下被白蓮谷的人在月圓之夜發現了。
雖然這種靈體也是蓮花類的,但在白蓮谷的許多人看來,黑暗是對圣潔、光明的白蓮的一種背叛和褻瀆,最終會墮落魔道,對白蓮谷帶來毀滅的傷害。
于是,白蓮谷的高層決定將黑蓮靈體的蘇憐影先行關押,研究其本質,得出結論后再決定處理。
可蘇憐影的母親卻是一個性格剛強的女修,不忍女兒受苦,也知道一旦被關押再無前途,于是趁機逃離白蓮谷區域。
一路上母女被追殺,前段時間蘇母為保護蘇憐影而身死。
蘇憐影悲痛萬分之下進一步覺醒黑蓮靈體,領悟了黑暗力量加持隱匿遁術的技巧,這才從白蓮谷一直逃到丹鼎宗的附近。
而蘇憐影講到母親犧牲時是難掩心里的痛苦,加上長時間被追殺的緊張情緒在此時得到釋放,便癱坐在地上低頭嗚嗚哭泣。
李森看著也有些不忍,默默嘆了口氣:“哎!不管哪里都有歧視,人心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