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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易渡造物主雷劫的時候,韓東曇花一現般出現過,之后再無影蹤,除了當時的參與者外,無人得知。
因此,韓東的名氣在天下依然不顯,就好像沒有他這么一號人物似得。
但洪易的‘易子’稱號,卻在天下正式確定了下來!
造物之主!
這個稱呼,是實力的象征,權威的象征。
(起)(點)(中)(文)(網),天下正式確天下正式確。
天下正式確天下正式確天下正式確。
眾猴聞此言,一個個掩面悲啼,俱以無常為慮。只見那班部中,忽跳出一個通背猿猴,厲聲高叫道:“大王若是這般遠慮,真所謂道心開發也!如今五蟲之內,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閻王老子所管。”猴王道:“你知那三等人?猿猴道:乃是佛與仙與神圣三者,躲過輪回,不生不滅,與天地山川齊壽猴王道:“此三者居于何所?”猿猴道:“他只在閻浮世界之中,古洞仙山之內。”猴王聞之,滿心歡喜道:“我明日就辭汝等下山,云游海角,遠涉天涯,務必訪此三者,學一個不老長生,常躲過閻君之難。噫!這句話,頓教跳出輪回網,致使齊天大圣成。眾猴鼓掌稱揚,都道:“善哉,善哉!我等明日越嶺登山,廣尋些果品,大設筵宴送大王也。”
次日,眾猴果去采仙桃,摘異果,刨山藥,抃黃精,芝蘭香蕙,瑤草奇花,般般件件,整整齊齊,擺開石凳石桌,排列仙酒仙肴。但見那——
金丸珠彈,紅綻黃肥。金丸珠彈臘櫻桃,色真甘美;紅綻黃肥熟梅子,味果香酸。鮮龍眼,肉甜皮薄;火荔枝,核小囊紅。林檎碧實連枝獻,枇杷緗苞帶葉擎。兔頭梨子雞心棗,消渴除煩更解酲。香桃爛杏,美甘甘似玉液瓊漿;脆李楊梅,酸蔭蔭如脂酥膏酪。紅囊黑子熟西瓜,四瓣黃皮大柿子。石榴裂破,丹砂粒現火晶珠;芋栗剖開,堅硬肉團金瑪瑙。胡桃銀杏可傳茶,椰子葡萄能做酒。榛松榧柰滿盤盛,桔蔗柑橙盈案擺。熟煨山藥,爛煮黃精。搗碎茯苓并薏苡,石鍋微火漫炊羹。人間縱有珍羞味,怎比山猴樂更寧!
群猴尊美猴王上坐,各依齒肩排于下邊,一個個輪流上前奉酒奉花奉果,痛飲了一。次日,美猴王早起,教小的們,替我折些枯松,編作筏子取個竹竿作篙,收拾些果品之類,我將去也。果獨自登筏盡力撐開,飄飄蕩蕩,徑向大海波中,趁天風來渡南贍部洲地界這一去,正是那——
天產仙猴道行隆,離山駕筏趁天風。飄洋過海尋仙道,立志潛心建大功
有分有緣休俗愿,無憂無慮會元龍。料應必遇知音者,說破源流萬法通。
也是他運至時來,自登木筏之后,連日東南風緊,將他送到西北岸前,乃是南贍部洲地界持篙試水偶得淺水棄了筏子,跳上岸來。只見海邊有人捕魚、打雁、誕蛤、淘鹽。他走近前,弄個把戲,妝個掞虎,嚇得那些人丟筐棄網,四散奔跑。將那跑不動的拿住一個,剝了他的衣裳,也學人穿在身上,搖搖擺擺,穿州過府,在市廛中,學人禮,學人話。朝餐夜宿,一心里訪問佛仙神圣之道,覓個長生不老之方。見世人都是為名為利之徒,更無一個為身命者,正是那——
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騎著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
只愁衣食耽勞碌,何怕閻君就取勾。繼子蔭孫圖富貴,更無一個肯回頭。
猴王參訪仙道,無緣得遇,在于南贍部洲,串長城,游小縣,不覺八九年余。忽行至西洋大海,他想著海外必有神仙,獨自個依前作筏,又飄過西海,直至西牛賀洲地界。登岸遍訪多時,忽見一座高山秀麗,林麓幽深。他也不怕狼蟲,不懼虎豹,登山頂上觀看。果是好山——
千峰排戟,萬仞開屏。日映嵐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纏老樹,古渡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喬松。修竹喬松,萬載常青欺福地;奇花瑞草,四時不謝賽蓬瀛。幽鳥啼聲近,源泉響溜清。重重谷壑芝蘭繞,處處蒨崖苔蘚生。起伏巒頭龍脈好,必有高人隱姓名。
正觀看間,忽聞得林深之處有人言語,急忙趨步穿入林中,側耳而聽,原來是歌唱之聲,歌曰: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云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美猴王聽得此言,滿心歡喜道:“神仙原來藏在這里!”即忙跳入里面,仔細再看,乃是一個樵子,在那里舉斧砍柴,但看他打扮非常——
頭上戴箬笠,乃是新筍初脫之籜。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綿拈就之紗。腰間系環絳,乃是老蠶口吐之絲。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手執瑽鋼斧,擔挽火麻繩。扳松劈枯樹,爭似此樵能!
猴王近前叫道:“老神仙,弟子起手!”那樵漢慌忙丟了斧,轉身答禮道:“不當人,不當人!我拙漢衣食不全,怎敢當‘神仙’二字?”猴王道:“你不是神仙,如何說出神仙的話來?”樵夫道:“我說什么神仙話?”猴王道:“我才來至林邊,只聽的你說:‘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黃庭》乃道德真言,非神仙而何?”樵夫笑道:“實不瞞你說,這個詞名做《滿庭芳》,乃一神仙教我的。那神仙與我舍下相鄰。他見我家事勞苦,日常煩惱,教我遇煩惱時,即把這詞兒念念,一則散心,二則解困,我才有些不足處思慮,故此念念。不期被你聽了。”猴王道:“你家既與神仙相鄰,何不從他修行?學得個不老之方,卻不是好?”樵夫道:“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養育至八九歲,才知人事,不幸父喪,母親居孀。再無兄弟姊妹,只我一人,沒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發不敢拋離。卻又田園荒蕪,衣食不足,只得斫兩束柴薪,挑向市廛之間,貨幾文錢,糴幾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飯,供養老母,所以不能修行。”猴王道:“據你說起來,乃是一個行孝的君子,向后必有好處。但望你指與我那神仙住處,卻好拜訪去也。”樵夫道:“不遠,不遠。此山叫做靈臺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個神仙,稱名須菩提祖師。那祖師出去的徒弟,也不計其數,見今還有三四十人從他修行。你順那條小路兒,向南行七八里遠近,即是他家了。”猴王用手扯住樵夫道:“老兄,你便同我去去,若還得了好處,決不忘你指引之恩。”樵夫道:“你這漢子,甚不通變。我方才這般與你說了,你還不省?假若我與你去了,卻不誤了我的生意?老母何人奉養?我要斫柴,你自去,自去。”
猴王聽說,只得相辭。出深林,找上路徑,過一山坡,約有七八里遠,果然望見一座洞府。挺身觀看,真好去處。但見——
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千株老柏,帶雨半空青冉冉;萬節修篁,含煙一壑色蒼蒼。門外奇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