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林爸、林媽吃飽喝足，老兩口彼此攙扶著，晃晃悠悠的回房。
林放要扶，兩人還不愿意，把他趕到了一邊。
林曉蕾一臉悲憤的望著一片狼藉的桌面，欲哭無淚。
在太后大人的命令下，羊肉串只要了十二個，魚香面只要了兩碗，再加上自家拍的一根黃瓜，被老兩口吃的幾乎不剩下啥。
老兩口倒是吃的有滋有味，可把一旁只能看著的林曉蕾給硬生生饞哭了。
倒是不用她再跪了，可看著比跪著還難受，不看不行，老媽的原話是：不看可以，那就去跪著！
林曉蕾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看著，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感覺自己滿腮幫子全都是口水，只要一張嘴，那清口水嘩嘩的就往外流，跟噴泉似的。
更讓人絕望的是，這狼藉的桌面要林曉蕾來收拾，鍋碗要她來刷，地也要讓她來脫。
林懟懟，不是所有人都能當的。
林放等老爸老媽回屋，這才回到沙發上坐下，望著林曉蕾道：“曉蕾，還餓嗎？”
“你說呢？臭渣男，都怪你！”
林曉蕾用仇恨的眼神望著林放，琢磨著是不是武力鎮壓他一下。
要不是林放，林曉蕾感覺自己頂多也就是多跪一會兒，起碼不用像現在這么難受，肚子餓的咕咕叫，還要辛辛苦苦做家務。
關鍵是冰箱里今天也沒剩什么菜，她想偷偷給自己加個餐也沒戲。
林放看了一下手機，摸著下巴說道：“我幫你點了披散、雞翅和奶茶，APP上顯示已經到樓下了，既然你怪我，那算了，我退單好了。”
“哥，我錯了！”
“錯了？我可不覺得你錯了，剛剛你不是還叫我渣男嗎？”
“哎呀！親愛的哥哥，你就不要怪人家了嘛，人家只是一時口誤……”
林曉蕾差點沒忍住撲過去抱住林放的大腿，不是她沒骨氣，把說出去的話全都咽回去，實在是她餓的難受，林放點的這三樣又是她的最愛，著實扛不住。
“行吧，我就當你是一時口誤。你最近有約軟軟嗎？”
“你想干嘛？”
林曉蕾一臉警惕的望著林放，道：“我警告你，林方文，別以為一點好處就能收買我，你的糖衣炮彈對我沒用，我不會讓你再接近軟軟的！”
林放自然不會告訴林曉蕾，他只是對這個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的前女友好奇。
正琢磨著該用什么借口忽悠過去的時候，林曉蕾的手機響了。
“你的外賣到了，吃了之后記得收拾一下。我回房了。”
“切！林方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告訴你，死心吧！哼！”
林曉蕾沖著回房的林放扮了個鬼臉，接起電話，聽到對面外賣小哥說外賣已經送到門口，立馬把林放拋到九霄云外，開開心心的拿了外賣回來，大快朵頤。
這一覺林放睡的很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覺得反正工作不一定能保得住，索性睡他一個昏天黑地。
第二天，林放是被古朋飛的電話吵醒的。
“喂，誰啊？”
“還睡呢？快點來律所……算了，你別來律所了，你直接到岸左咖啡這邊，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我們需要見一下委托人施文城！”
“我沒被開除？”
“你這是做什么亂七八糟的夢？趕緊的，我在咖啡廳等你！”
林放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他剛出廁所，正好看到剛起床的林曉蕾和老媽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
兩人都在看著桌上殘留的披散和雞翅，毫無疑問，這是林曉蕾干的好事。
也不知道昨晚上她是吃的太嗨，還是干了別的什么好事，結果忘記收拾殘局，結果就被老媽給看到這些殘留。
林放幸災樂禍的丟給林曉蕾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跟老媽打了聲招呼，就準備換衣服走人。
林曉蕾看到林放幸災樂禍的眼神，想也不想，立刻甩鍋：“媽，你別看我，我一個月有多少零用錢，你還不知道嗎？我買杯奶茶都要摳摳搜搜的想半天，我敢點這么多東西？我哥可就不一樣了，未來的大律師，極受領導重視，工資高、福利好、天天發獎金。你品，你細品，這能是誰干的？”
老媽顯然是被林曉蕾給說服了，她眼一瞪，立刻開吼：“林方文，你又吃這些垃圾食品！吃完還不收拾，你是要上天嗎？”
林！曉！蕾！
林放的笑容僵在臉上，忍不住望向林曉蕾。
你這小東西是屬白眼兒狼的吧？
吃我的，喝我的，完了還把黑鍋扣在我頭上？
你可真行！
林曉蕾被林放盯的一縮腦袋，她把兩手抱在一起舉到額頭，不住的沖林放作揖，口中無聲的說著什么。
可能是怕林放看不懂，她趕緊又給林放發了一條微信：“哥，對不起，對不起！再被老媽抓住把柄我可能要廢了，求你幫我頂個雷，大恩不言謝，我讓軟軟報答你！”
林放原本挺生氣的，不過看了微信，心頭的怒火頓時就熄滅掉。
沒想到，妹妹還挺上道。
他想了想，給林曉蕾回了一條：“下不為例。”
“我收，我馬上收！”
林放沖過去，把桌上吃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劃拉進垃圾桶，道：“我先換身衣服，一會兒我把垃圾帶下去！我趕著上班，媽你有什么想罵的，晚上一起罵！”
“林方文你給我站住……”
林放哪里敢站住，老媽罵起人來，不比唐僧好多少，啰啰嗦嗦罵一個小時都算少的。
他三兩下換好衣服，抓起垃圾袋就跑出大門。
“等等，你還沒吃早飯呢！”
“不吃了！”
林放把車停到岸左咖啡的附近的停車位，從車上下來才覺得不舒服。
來的太急，沒想起買點早餐。
習慣吃早餐的人，一頓不吃就覺得胃部很不舒服，身上也有些有氣無力。
林放邁著緩慢的腳步走進咖啡廳，正好碰到古朋飛拿著手機正準備往外走。
古朋飛看到他，滿意一笑，道：“還行，來的不慢，好歹趕到了委托人前面。你先去11號臺，那個靠窗的位置坐著等我，我去接一下委托人。”
“古哥，這附近有沒有什么早點？我快餓死了，我想先去買點東西墊墊……”
“守著咖啡廳還能餓著你？趕緊進去，這家咖啡廳的油條不錯，米粥也還行，你自己看著點，記得吃快一點，給你十分鐘，我盡量拖一下委托人！”
“好……”
林放答應一聲，找到11號臺坐下，果斷點了油條和米粥。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家咖啡廳的油條炸的還真不賴，油條大小適中，兩根恰好能讓他吃飽，卻又不會撐到。
兩根油條一條偏軟一些，色澤金黃，另一條偏硬一些，色澤偏紅。
硬的口感酥脆，適合干吃。
軟的口感軟糯，適合泡粥。
要不是古朋飛給他限定了時間，林放真打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仔細品嘗。
幾乎是趕在林放把東西吃完，喊來服務員把碗碟收走的下一秒，古朋飛的微信發來過來：“吃完沒？沒吃完趕緊把東西撤走，我已經盡力了，委托人現在跟我已經到了門口！”
“放心吧，古哥，東西都已經撤走了！”
林放正襟危坐，用最飽滿的精神迎接自己的第一位委托人。
嚴格來說，這件案子才是林放跟的第一個案子。
葉海棠的案子林放沒怎么參與，他最大的作用就是靠臉打動付好，從她手里拿到了遺囑。
不一會兒功夫，古朋飛帶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男女走了過來。
這對中年男女走的很近，穿著打扮不俗。
他們正是撫養權一案的委托人，施文城和他現在的妻子。
施文城現在的妻子看起來比較年輕，妝容秀麗，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
反倒是他，精氣神看起來不錯，可已然頭發花白，看起來足足有五十來歲。
“兩位，這是我的助手林放，他會協助我一起負責你們的案子。你們不要看小林年輕，他親和力很強的，施先生你的女兒就對他很有好感，我之前發給你的錄音，也是他錄下來的！”
一番介紹，讓施文城對林放很是看重。
他主動上前握住林放的雙手，鄭重的道：“林先生，謝謝，實在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兒現在過的是這樣的生活！哎，我真痛恨自己沒有早點鼓起勇氣打這個官司！”
“施先生太客氣了，我們還是坐下聊吧！”
幾人都坐下后，古朋飛道：“兩位，現在的情況，我再簡單的說一下。譚友琴那邊，一心想要供施小鹿出國，她省吃儉用，對自己也好，對現在的老公也好，對小鹿也好，都很苛刻。可以這么說，送小鹿出國已經成了她的執念……”
他看了一下施文城夫婦的表情，才繼續道：“如果私下和解，我感覺譚友琴會把送小鹿出國當做條件列為和解條款。”
施文城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我這些年為了工作，拼的厲害，身上弄出了不少毛病。我還是想讓小鹿留在國內，這樣也方便我們夫妻倆照顧她。如果送她出國，我擔心……”
古朋飛笑了笑，道：“施先生不用著急，這只是我的一點猜測，讓你好有一點心理準備。目前來看，我們掌握的證據，對施先生你還是很有利的。我們這兩天正在進行一項證據收集，如果順利的話，會對施先生你更加有利！”
“哦？能說說嗎？”
施文城眼睛一亮，很是有些迫不及待，他道：“我太想知道一些好消息了！一開始，我對能否拿回撫養權，心里是很忐忑的。我曾經私下找過譚友琴幾次，每一次都被罵回來。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想和她打這個官司！”
“這……”
古朋飛看了一眼林放，沖他搖了搖頭，然后才對施文城道：“施先生，不是我們故作神秘。證據收集現在還在執行階段，如果消息泄露讓對方生出警惕心，很可能會導致我們收集失敗。我想，施先生你也不希望我們在開庭的時候，因為證據不足敗訴吧？”
“也對！也對！”
施文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我也是太過著急了些，這方面你們才是專業的，那就還是聽你們的！我就不打聽了！”
古朋飛點點頭，道：“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們這次找施先生過來，是想知道，如果你拿到撫養權，你是怎么打算的。對小鹿的生活、成長、教育各方面，有沒有什么預案？
按照我們的估計，如果一切順利，很可能不會上法庭，而是私下和解，這些就不能不考慮。你考慮的越是全面，就越是能夠說服譚友琴提前和解！”
“我們還是有過考慮的！”
施文城看了一眼現在的妻子，點頭道：“美娟早就讓我和譚友琴談判，試試看能不能拿回撫養權。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查出她不能生育的問題。當時我們就想過，如果把小鹿接回家里，我們一家人怎么生活的問題……”
看得出來，施文城是真的有認真想過，以后怎么和施小鹿一起生活，怎么陪她成長，又如何教育她長大，他足足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來描述這些規劃。
林放和古朋飛都沒有打斷他，兩人一個用紙筆，一個用電腦，分別記下了施文城描述的重點。
施文城很愿意和人聊這些，說了一個多小時，他都還有些意猶未盡。
“除了這些，我其實還有一些別的想法……”
“足夠了，施先生，這些已經夠了。”
古朋飛禮貌的阻止施文城繼續說下去，要是他再說一個小時，這一上午時間就都泡湯了。
他對施文城道：“施先生，大致的情況我們都已經了解，鑒于施小鹿已經年滿十四周歲，已經是相對民事行為能力人，在撫養權官司里，她的意見將會很重要。我希望，必要時，施先生你還是多和小鹿溝通一下。有她的認可，就算最后不得不上法庭，我們也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一定！一定！”
事情談的差不多，古朋飛和林放一起起身，把施文城夫婦送走，才又回來繼續聊譚友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