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軋鋼廠發工資的日子,俗稱關餉。
哪怕是平時再怎么愁眉苦臉,到了今天,也忍不住喜笑顏開。
大家排好隊,有序的進入辦公樓,領著屬于自己的那份錢。
何雨柱排在林放后面,眼睜睜的聽著財務叫到林放名字的同時,
報出他的工資:“林放,這個月工資32塊5,開工天數雖然不足,
但是利用自己的技術和智慧,成功解決了車隊的重大難題,
足額發放,另外獎勵20塊錢,一共是52塊5,你拿好。”
“謝謝您內!”
林放接過有零有整的52塊5毛錢,感覺手里沉甸甸的,
一股發自內心的喜悅不覺涌上心頭。
這大概是他三世為人,領過的最少的一筆工資,
卻也是他領的最開心的一筆工資。
如今的時代,車馬很慢,感情很真,
雖然遭災導致這兩年日子過的有些艱難,每個人的精氣神卻始終昂揚。
林放喜歡這個時代。
“何雨柱,這個月工資30塊5毛。”
“來了!”
何雨柱工資到手,卻很不開心,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林放比他來的晚好幾年,工資卻都已經比他高了,
再加上20塊的獎金,幾乎是他到手工資的兩倍。
他追上林放道:“嘿,52塊5,你這拿的都快趕上我工資的兩倍了!”
林放看了一眼何雨柱,伸手道:“拿來。”
“拿什么?”
何雨柱翻了翻牛眼,下意識的就想耍橫,不過很快他意識到,
站在眼前的林放是他的債主,這是在問他要借自行車的錢,
他訕笑了兩聲,道:“嗐!我還當你要明搶呢,那什么……
放子,這個月能不能少還一點兒?我這都多久沒喝酒了……”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林放從何雨柱手里把30塊整的給奪過去,從兜里取了張五塊的還給他,
然后才道:“之前你自己說的,你跟雨水一個月花不到5塊錢,
說好了一個月還我25,兩個月還清,咱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得!”
何雨柱抖了抖手里的5塊5毛錢,更不開心了,
他唉聲嘆氣的道:“就這5塊5毛錢,這個月過起來可就難咯!”
“你不可光是這個月過的難點兒……”
林放提醒他道:“你還得想想下個月,你下個月也是這么多錢過一個月!”
何雨柱聽了這話,一張臉都黑了。
他一個廚子,一個月領30塊零5毛的工資,什么時候日子過的這么慘過?
何雨柱把剩下的錢揣兜里,一門心思的琢磨著,
是不是得求求師父,跟著多出去兩趟,幫人做做飯什么的,
也不要求多,主人家能給發個一塊兩塊的賞錢也成。
要不然,這一個月就5塊5毛錢,日子過的可真就緊巴巴的不能看。
林放回到車庫,他在趙長順身前一屁股坐下。
“別瞎坐!”
趙長順一把推開林放,道:“那車轱轆我一會兒要用,笑的跟個大傻子似的,
什么事兒這么高興?”
“師父,今天關餉!”
“嗬!我說什么事兒這么高興呢!哎喲喂,我怎么這事兒給忘了?
你也不提醒我一聲!”
趙長順一拍屁股,趕緊就往辦公樓跑去。
林放吆喝道:“師父,中午咱們去你家,我買點肉和菜,
咱們吃點好的慶賀慶賀!”
“少特么糟踐錢!”
趙長順停下腳步,回頭教訓林放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不會過日子!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形勢,能吃頓飽飯就算不錯了,別不知足!
天天想著吃好的,喝好的,啥條件啊,就這么造?”
林放笑的有點訕訕,他本是一番好意,想著跟老太太也慶祝過了,
一大爺一家,何雨柱一家,也拉著一起慶賀了。
唯獨趙長順這位師父,他才只是送了點自己種的茶葉,
林放怎么想都覺得事情還差點兒意思,就打算借著關餉的由頭,
從空間里拿些好肉好菜出來,讓趙長順打打牙祭。
沒成想,他才一開口,就被師父給否了。
趙長順的脾氣,林放是知道的。
別看這老頭平時脾氣挺好,見誰都給個笑臉兒,
那是沒跟他頂牛,急了他不光罵人,還帶動手的。
林放上一次挨打還是上輩子,被林媽給收拾的。
他可不想因為一件好事,再被趙長順給收拾一頓,那可太冤了。
等到了下班,趙長順照常去了食堂吃飯,
林放騎著自行車,就奔他家去了。
既然林放提議一起慶祝趙長順不同意,他索性就給送點東西。
東西給多了林放估摸著趙長順也不能要,也就備了一個自己鼓搗的八件套禮盒,
再切上2斤三指厚大肥膘的豬肉齊活。
完事后他往車把手上一套,提溜著這些東西,噔噔噔就來到了趙長順家。
趙長順還在廠里沒回來,他閨女趙春芳一人在家。
林放知道趙長順家里有個閨女,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登門的時候,他也不見外,敲敲門,等有人回應,便笑著進去開始介紹:“師姐在家呢,
我林放,軋鋼廠的,趙師傅的徒弟!”
“林放?我還真知道你!”
趙春芳正在屋里跟人說話,聽到有人敲門,隨口應了一聲,
她怎么也沒想到,來的會是林放,等看清林放的身高和長相,
她眼睛不由得就是一亮:“嚯,林放師弟,你長得還真俊!比我爸說的還要好看!”
兩人這一照面,林放自然也就看清了趙春芳的長相。
早先聽趙長順說他閨女漂亮,林放還當他吹牛,
畢竟老趙當時還有一個說法“閨女長得跟他很像”。
趙長順人是好人,長得也是真磕磣。
林放當時就想了,跟趙長順長得像,怕是自己這位師姐,長得多少沾點抽象。
誰曾想,趙春芳長得還真的有點像趙長順,至少她這眼睛和嘴巴,
很有點掛相,和趙長順就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但是,趙春芳還真就能用漂亮來形容,關鍵的關鍵只有一點:均勻分布!
也是在這一刻,林放開始相信,基因真的會自我進化。
起碼在優化布局這方面,老趙家的下一代是成功的!
趙春芳就因為五官分別長在了合適的地方,跟趙長順站在一起,
就能跟美女和野獸似的。
當然,趙春芳這個漂亮,也就是普通的漂亮。
跟她旁邊坐著的那一位完全沒法比。
這一位,才是真真正正的漂亮!
她留著一頭長發,特意扎成了超出這個時代的半扎丸子頭,
頭發的末端,也不知道是自來卷,還是用什么燙過,
居然意外的時尚、嫵媚。
即便是再過五十年、六十年,她這樣的發型,也算不上落伍。
才剛剛步入三月,大多數人身上的棉衣還不敢脫下來,
她就已經早早的穿上了一件紅花絲質旗袍,
好在她也不是完全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外面還罩了一件呢子大衣,
不過這大衣沒穿、也沒扣,就是松散的批在肩上,
起個大氅的作用。
林放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一眼,也不得不稱贊一聲:驚艷!
單純論長相,這女人不見得能超過姚麗華,
哪怕是三輩子加起來,姚麗華也是林放見過最好看的一個女人。
但是這女人不管是皮膚還是身材,管理的都極盡精致,
這一身穿著打扮,放在她的身上盡顯女人的柔美,
一身大紅色的紅花絲質旗袍,被她穿出了嫵媚之際的時尚感,
媚而不俗,妖而不艷,這大概是林放所能想到的最好評價。
這就是個妖精!
一個跟秦淮茹一樣會被男人想要擁有,卻味道截然不同的漂亮女人!
僅僅一眼,仿佛萬年。
林放自己都有那么點意外,他居然看的那么仔細,也想了那么多。
好在,他到底經歷過信息轟炸,醒轉極快。
林放笑著把手里的東西遞給趙春芳道:“一點小意思,還請師姐收下。
本來說跟師父一起回來,好好蹭上一頓的,結果我有朋友從外地回來,
我一會兒還得趕過去,也就蹭不成飯了,
索性,我把東西先帶過來,免得拿來拿去的麻煩!”
“中午不成,不是還有晚上嗎?”
趙春芳一點也不客氣,從林放手里接過東西往桌上一放,
她大氣的道:“晚上過來,師姐好好給你露上一手!”
“晚上還不定幾點呢!”
林放怎么敢答應,他真要過來,指不定趙長順能抽他,
他笑著道:“我朋友這是去了趟西北回來,我們很長時間沒見面了,
中午碰一下,也就是隨意吃點兒,說兩句話,
真正要聚,還得看晚上。”
林放說的也在理,趙春芳也就沒有強求,
她略顯遺憾的道:“那還真不湊巧,得嘞,看你什么時候有空的吧,
師姐隨時歡迎你來上門做客!”
陳雪茹坐在椅子上一直沒起身,只顧著光明正大的掃量林放,
不動聲色的慢慢欣賞。
男人好女色,女人也好男色。
陳雪茹又不是個雛兒,她結過婚,還有個兒子,
自然不會跟個黃花閨女似的,提起男人就臉紅心跳,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更何況,她家男人拋棄她去了米帝國,
家中良田已經許久無人耕種灌溉,
干枯到了幾近荒蕪,
陳雪茹不但要看,還要看的光明正大,看的咬牙切齒,
把這男人的樣子記個牢靠,就算晚上就算做夢,也比往日美上許多。
這都大半天了,她還是只聽到趙春芳在跟林放閑扯,
也不知道介紹介紹自己,她干脆換了條腿交疊,
抱著手臂主動出擊,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放道:“春芳,這誰呀,你聊這么歡?
這都把我晾在一邊半天了,也不說給我介紹介紹?”
“嗐!您瞧我這腦子!”
趙春芳一拍自家腦門,她還真沒想起家里還有個外人,
陳雪茹主動開口,她才笑著介紹道:“陳經理,這是林放,
我爸在軋鋼廠收的一個徒弟。
林放,這位陳雪茹大美女是雪茹綢緞莊的經理,也是我的領導!”
‘原來她就是陳雪茹!’
林放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之色,
也不怪他沒把眼前這個大美人跟以前看過的某部劇中的角色對上號,
電視劇因為選角的關系,難免有些失真,
并不能完美的反應真實世界的人物狀態。
秦淮茹如此,文麗如此,陳雪茹自然也是如此。
“陳經理,幸會!”
“林師傅,幸會!”
見林放伸手,陳雪茹也很給面子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輕輕和他握了一下。
只是看臉,林放就覺得陳雪茹皮膚保養的很好,
這會兒再看到她雪白的小手,長袖旗袍袖口滑落露出的一抹皓腕,
林放這才知道,陳雪茹到底有多白!
古人曾用“皓腕凝霜雪”來形容女子皮膚白,
林放曾經以為那只是韋莊這位詩人在夸大其詞,
如今見了真章,林放才知道,
有些女人,真就能白的賞心悅目,白的讓人心生邪念。
林放很好的收斂了眼底一閃即逝的驚艷,
轉對趙春芳道:“師姐,您忙著,我這都跟朋友約好了,
就不多待了,咱們回見!”
“怎么這么匆忙呀?”
趙春芳不悅的道:“你這才來多久?也就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我茶都還沒來得及給你泡呢!哎?對了,不提茶我都差點忘了!
這茶,還是你送給我爸的呢!”
“哦?還有這回事?”
這下陳雪茹對林放印象更好了,原本她還只是貪圖他的模樣,
想跟林放認識認識,這會兒知道林放居然還能弄到那么好的茶葉,
陳雪茹心頭一動,她不由得笑道:“林師傅,看來,咱們要重新認識一下!
小女子陳慧茹,有幸經營一家綢緞莊,其他也沒什么別的愛好,
不過就是喜歡一點老玩意兒,喜歡吃點美食,喜歡喝喝茶。
林師傅要是還有這種好茶,可千萬千萬給我留著,
我家里有一把鳴遠大師親手所制的東陵瓜壺,
那壺款式健雅,有盛唐遺風,用來泡茶,再是美味不過!”
前面聽著陳雪茹的陳叔,林放聽的還頻頻笑著點頭,
聽到后面,漸漸就有點尷尬,他懷疑這婆娘是在存心賣弄。
什么“鳴遠大師”,什么“東陵瓜壺”,林放全都聞所未聞,
好在他沒有不懂裝懂的習慣,坦白道:“陳經理學識淵博,我自愧不如,
你說的鳴遠大師手制的東陵瓜壺我一竅不通,甚至是第一次聽聞,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卡車司機,頂多也就是認識幾個朋友,
能買到一些不算常見的吃食罷了。”
“林師傅,我喜歡你……”
陳雪茹促狹的故意在“你”字后面停頓了好幾秒,這才接著道:“的坦誠!”
她的大膽,嚇的壞了趙春芳,
搞得這個當主人的,滿臉都是擔憂和猶豫不決,
想著是不是提醒她一下。
陳雪茹后面補了一句,才算是讓趙春芳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
這樣的小把戲,嚇得了趙春芳,卻嚇不住林放。
他笑吟吟的看著陳雪茹,針鋒相對的道:“陳經理,我也喜歡你……的豪爽!”
“撲哧……我還真的挺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歡我……的豪爽!”
陳雪茹越看林放就越是順眼,要不是還有趙春芳這個外人在,
她心頭起了心思,真就敢來個順水推舟,試試林放到底……有多喜歡她!
林放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略略陷入沉思。
“到底”這個詞,到底是字面意思,還是跟他想的一樣不正經?
如果說秦淮茹是內媚,是屬于那種讓人想要欺負她,
欺負狠了,她才會露出嫵媚一面的內媚極品。
陳雪茹就是外媚,第一眼看到,就知道她有多嫵媚的女人。
林放很是懷疑,陳雪茹是第二個意思。
到底這是在師父家,林放不好,也不敢太過放肆,
他笑著道:“以后有機會,一定會的!
師姐,陳經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陳雪茹微微蹙眉,對于這個結果,有點意外,也有點不能接受。
她都已經魅力全開了,居然還是沒能留下林放,
這讓她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對男人的吸引力沒那么足了。
可滿打滿算,她也才剛剛26歲,剛過花信,
正是容顏巔峰,風韻十足的美好年華。
怎么會,怎么就,怎么能……留不下這個男人?
“等等!”
陳雪茹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性格,有了決定往往就有行動,
有了懷疑,她就要去證明,
陳雪茹第一時間站起來,道:“正好,我也該回店里了。
春芳,你忙你的,不用送我。林師傅,順路的話,介不介意陪我走上一截?”
“當然不介意。”
林放笑著道:“不過我是騎車來的,要不……我帶您一程?”
“有車呀?那可太好了!”
陳雪茹眼睛一亮,感覺這是個機會。
男女那點事兒,她可太清楚了。
嘴上哪怕說一萬句喜歡,抵不住兩人抱那么一下,
畢竟,真的喜歡是藏不住的,就算能捂住嘴巴,
也會從別的地方流出來。
她便道:“正好,順便去我家里一趟,我拿點兒東西。”
趙春芳就算是再遲鈍,這會兒也瞧出不對勁來了。
她緊走兩步,拽了林放一把,等他稍微離著陳雪茹遠了一點,
這才悄悄說道:“師弟,你放聰明點兒!
要是你對我們陳經理有意思,那就半推半就,我也就不管了。
你要是沒那意思,趁早別沾上手,她厲害著呢,小心沾上甩不掉!”
“得嘞,謝謝師姐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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