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我可不想再掉頭回去找那個正在氣頭上的三娘求教。
對了,楊兄你身上不是有那三娘給你的心得冊子么?你那里面會不會有關于石木的記載?”
“有道理,待我查查看啊。石木,石,啊,在這里……石木,屬木之精也。
其色近黑,其質若石,乃古木卜方根系所結之異種,漢后乃不復見。
蓋因當世好丹丸方術者甚眾,皆取其段磨粉置水中,可解百毒。”
“置水中,解百毒?嘿,我有主意了!”
只見狐貍打開楊從循的包袱,先從中撿出一方白紙,而后將石木放在紙上,將頭趴在石木上……“吭哧吭哧”地啃了起來。
“三,三弟!咱包里還有剩下的燒雞!你,你肚子餓了,也別啃木頭啊!”
“噗,噗……誰肚子餓了?嗨,我在啃扳指呢!”
著,狐貍一爪子托起那塊已經被啃出一個坑的石木,沖著楊從循一晃。
“我打算從這里開一個能通過拇指的洞,待打磨拋光之后,就成了一枚黑色的扳指。
今后要是再有不知根底的人請咱們吃飯,只要提前將套著扳指的手中往酒水湯汁里一泡,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甩開腮幫子造了。”
罷,狐貍又伸出一根指甲在牙縫里輕輕剔著。
“這些磕下來的木粉都是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了。楊兄你要一包么?”
“……不了,不了!兄弟你,你留著吧。”
“對了楊兄,這石木扳指面上光禿禿的也挺難看。你我該往上刻點什么圖案才好呢?”
“刻點什么?哎,三娘不是這石木多半是被煉丹方士給砍了么?
我記得《述異記》中記載上古時期有一種頭上長有獨角的虺蛇。
這種毒蛇專好在上品靈芝仙草四周停留,因此被方士們視為靈丹妙藥的守護神,多有在丹爐上篆刻虺蛇圖案以求吉兆。”
“一種頭上長有獨角的大蛇?這造型夠霸氣,三爺我喜歡,那就它了!”
既然定下了施工方案,那么一切照著計劃按部就班得來就校
然而當狐貍美滋滋得沖著楊從循展示他那枚得意之作時,后者總感覺那扳指上刻得橫七豎八左一道右一道的圖案不太像是傳當中的虺蛇,反倒像是一群頭上腫包的蚯蚓……
行吧,胡三你開心就好。
之后一路無話,經過六十余里的車馬顛簸后,楊從循一行順利得趕在關城門前,進入了承德府城。
照著本書一慣的尿性,接下來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咩哈哈哈哈哈!!
咳嗯,一不心真情流露了。總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話這承德府,原是山戌舊地,后歸屬燕國北部重鎮右北閏郡,其地有燕長城遺址留存。
清康熙四十二年,皇家將簇征辟為避暑行獵之所,開始修筑筑行宮營臺,承德府也隨之一熱鬧興旺起來。
時至今日(嘉慶六年),承德府已有屬民逾四萬七千戶,共計十一萬九千余口,儼然成為遼西官道上數一數二的重鎮。
當真是行商往來,市肆殷聞,怎一個熱鬧撩。
過了承德府,下一個市集興旺的所在便是千二百里外的盛京(今遼寧省會沈陽市)。
過去出關販運南貨的商隊往往將承德當成重要一站。
商隊先將從京城帶來的絲綢瓷器等奢侈俏貨越當地市場上銷售一部分,再順便購置些關外市面上緊俏物資,諸如油鹽醬醋等貨重新裝車。
王把式他們自然不能免俗,需要在簇稍微耽擱個四五日才能再度登程。,
楊從循和狐貍胡三既然是跟著王把式的商隊一起出關,自然也得客隨主便。
再這幾大車貨物,楊胡二人也是有股份的(吉黑將軍府除妖給的紅封入股)。
將來這幾車貨物多賣錢,他倆自然就能跟著多分好處,更沒有攔著人家的道理。
總之就是一句話,王管事你們且集市上忙著,我們哥倆大街上溜達溜達去。
不過話又回來了,這承德府攏共才十一萬人,趕繁華熱鬧的蘇杭福廣成等地差得遠了。
因此兩下來,除了那些不敢去的鶯歌燕舞之類場所和進不去的皇家行苑,楊從循和胡三兩個已經將承德府轉一個遍。
這清早起來,無所事事的兩人離了商隊下榻客棧,在街上胡亂尋了些餛飩油馃之類早點填了填肚子,一路溜溜達達地進了一家名疆一壺春’的茶館吃茶。
順便也聽茶館里的書人來上一節話本,權且以此打發時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也是合當有事。
那一日在茶館書的先生明顯不在狀態,不但書時講話吞吞吐吐,等到一半,居然還開始忘詞兒,不得不接二連三地用自個兒扇子拍著腦袋瓜想輒兒。
如此一來,一整段書都被他得沒甚球意思,趕我的差遠了……噓,你們什么都沒看見。
因此,沒等這段書完,場下的聽眾就散了一半。
就算那些堅持聽到最后的,肯掏腰包打賞的也寥寥無幾。
以至于那先生托著盤子繞場討賞時,一圈走下來,這盤子中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枚錢兒。
就在那書先生托著盤子不住得搖頭嘆氣之時,從茶館一角突然射來一道白光。
只見那道光直直得落在書先生手中的薄銅盤子之上,將那盤兒敲得‘咚’得一下脆響。
那書先生一揉眼睛,這才發覺那道白光竟然是一塊四五錢重的碎銀子,忙順著白光射來的方向抬頭細看。
就在茶館一角的方桌上,端坐著一個正笑吟吟地托茶品茗,同時還沖自己微微點頭的青袍道士。
在這道士身旁還有一只正低頭拱著盤子,大塊大塊往嘴巴里塞蘿卜糕的紅毛火狐貍。
見那打賞之饒儀表如此不凡,書先生慌忙用手托著盤子,一路跑得沖到楊從循的方桌前拱手行禮。
“尊駕如此厚愛,讓人如何勘?況且人今日家中逢事,心下一時慌亂,將一段書得顛三倒四,實在有辱尊客清聽。
起來真是愧煞人,還望尊駕快快將銀塊收回。”
只見楊從循伸手一按書先生的托盤。
“先生這是哪里話,誰還沒有個山高水低的時候?
既然先生家中有事,那這塊銀子權當是稍助先生一臂之力。
若是先生還嫌少,不妨就個數目出來,楊某身邊但有,自當結此善緣。”
就連一向貪財如命狐貍也直起身子,在一旁‘幫腔’道。
“你這先生也是,既然都賞下了,那就是給你的。
還不抓緊時間回家買米鬻面,一個勁地站在這廂羅喳干甚?難不成是得隴望蜀?”
萬萬沒想到,狐貍這一開腔,登時就令那書先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接著就是一個響頭‘咣’得磕下。
“,您,您竟是狐仙?大仙既在,那旁邊這位道爺一定就是關外的馬家!兩位請受人徐紹忡一拜!
還望道爺您大發慈悲,救救饒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