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樹蔭下只剩下安平、米朵和陸希三人站著。
陸希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安平,看著安平腫起的腦袋和擦傷的額角,良久,才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你怎么……總是這么笨呢!看見球往自己這邊飛過來不會躲開嗎?”
陸希說完,不待安平回答,又不禁放輕了聲音,柔聲問道:“還痛嗎?頭還暈不暈?”
陸希那原本帶著點磁性的聲音被他刻意壓低后仿佛還帶著點顫音,只是旁人如果不去仔細分辨根本察覺不出來。
而安平從一聽見陸希的聲音開始,她僅存的注意力就全都跑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聲音那么溫柔,那么輕,輕得讓安平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直到頭上的傷又隱隱作痛了起來,這才讓安平突然清醒地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站在自己面前的陸希是真實的,他的問候也是真實的,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正滿懷關心地看著自己!
居然在這種時候碰見陸希,他到底是什么時候看見自己的,又看見了多少?
安平不敢繼續想下去,也沒力氣想下去。
她穩了穩心神回應道:“我沒事,就是還有點頭暈,頭疼,醫生已經開了藥。”
“上藥了嗎?”陸希看著安平額頭上的擦傷問道。
“剛剛在校醫室醫生給消毒過了,就是剛剛才拿到藥,等下回家再擦了。”
“是這個藥嗎?我幫你擦,傷得那么重還回家再擦,你是傻了嗎”陸希指著安平手里的藥袋子,伸手準備拿過來幫她擦。
安平腦袋還有些昏沉,還沒反應過來陸希就已經伸手過來拿走了藥袋子,因為袋子的提手勾在安平的手指上,陸希拿藥的時候手指無可避免的觸碰到了安平的手指。
安平突然一個激靈,感覺手指被陸希手指觸碰過的地方仿佛有電流竄過,整個人都僵住了。
就在安平還在愣神的時候,陸希已經從藥袋子里拿出了藥水,用藥袋子里的棉棒蘸上藥水往安平額頭上的傷口輕輕涂抹了起來。
陸希涂藥下手夠輕的了,雖說額頭上的擦傷并不算很嚴重,但擦破皮的傷口涂藥水還是刺疼,安平禁不住嘶了一聲,疼得眼淚水直打轉。
陸希嘆了口氣,叫她忍一忍,嘴唇微張,一邊涂藥一邊對著安平的額頭上傷口輕輕吹氣,吹得安平睫毛都輕輕的顫了起來,那專注的神情,引得安平忘記喊疼,只顧呆呆地盯著他。
好不容易給額頭上的傷口上好了藥,陸希看著安平疼得眼淚汪汪一臉無辜的樣子,忍不住笑罵。
“愛哭包,既然那么怕痛,下次就要記得小心一點,遇到危險就趕緊躲開,還有哪里傷了?”
安平被陸希這樣一說不覺窘了起來:“手上我自己擦行了”,說完伸手想從陸希手里把藥拿回來。
“別動,一會兒就涂好了。”陸希輕輕拍了拍安平的手背,給安平手臂上的傷口擦起了藥來。
知道安平怕痛,仍舊一邊涂一邊嘴唇微張的對著安平手上的傷口輕輕的吹著氣。
看著眼前謎之和諧的場景,米朵突然有了一種自己是電燈泡的錯覺,背著兩人偷偷抿嘴一笑,她決定找個借口先溜。
至于安平,反正她和陸希住同一個小區,就讓他送好了!
主意一出,米朵不覺一臉姨母笑憨憨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寶貝。
于是米朵見陸希給安平上好藥的時候,突然假裝拍了拍自己腦袋,一臉懊惱的樣子。
“安平,對不起,我突然想到我媽今晚讓我一放學就回家,說是家里有事,我可能不能送你回家了,不過還好陸希也在,他和你住同一個小區,有他送你我也就放心了!”
米朵說完,轉而對著陸希說話,問他可不可以幫自己送安平回家,自己幫他把自行車推回車棚去。
得到陸希肯定的回答,在安平反應過來之前,米朵就已經推著陸希的自行車快速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