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眾人離開一指城,去往孟州。
趕車的馬乘風到現在都沒琢磨過來,自己為何會輸掉一間客棧呢?這事太過匪夷所思了。
馬車里,李道苦口婆心問道:“這件事情教會了你們什么?”
江婉笑道:“賭博要算計,還有運氣。”
初道:“輸了不能紅眼,挨打要立正!”
“不對,我是想要告訴你們,拒絕賭博,從我做起,為什么這話呢?你們想一想,理智如老板我,也會有輸紅眼的時候,我這般高明的境界,這般心性,難道還不如你們嗎?”
李道摸著胡子,痛心疾首的道:“我用心良苦,就是為了讓你們反思,反思懂不懂?你們以為我是在乎錢的人嗎?”
“想老板我十幾萬金的身價,怎么可能會在乎你們幾百金?我不在乎啊,我一點都不在乎。好好想想,長長腦子!”
“原來如此,果然博大精深啊,不愧是君子浩然,這一路讓人毆打我,卻也是他良苦用心吶……”
正在趕車的馬哥暗暗嘆服。
“原來如此,老板相公果然吶,講道理都講的這么帥,太迷人了……不過錢是不會交給老板相公保管的。”
江婉雙眼星星。
“原來如此!”
初面容一肅,認真的撫摸著放在膝上的巨劍,低頭沉思……也不知她在想啥。
紛州斬風城,萬刀總壇。
段唐將目光移向堂下的尤飛,問道:“就這些?呂伯陽那邊就只了這些?李浩然也沒別的意思?比如,‘君子劍’什么的,替他給他揚名之類的沒有?”
尤飛點頭道:“回大長老的話,就這些了,月前屬下重返凌州,問過呂伯陽,確認其最在意的就是‘大開發’。”
真的是這樣嗎?
段唐敲了敲椅子扶手,沉思片刻后道:“唔,呂伯陽的信我看過了,沒什么問題,有勞尤兄弟了。”
尤飛點點頭,退出了書房。
段唐腦子里不斷的在盤算著一些事情,卷沙鎮一別,時隔近兩年,他知道李浩然會回歸中土,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對于此人,他佩服,但也懼怕。
那樣的心機算計,殺飛龍,斬刀錚,那般的布局與算計,確實厲害的不得了,段唐自問是不如他的。
在段唐心中,李浩然比之黎不明,孟晚晴,甚至那桿幾乎砸壞大麓山外八州的“大槍”都要可怕。
李浩然會回中土,唐文若是知道的,可是回來的太快了,他總以為,半山門下守在那里,應該是有別的事情,少也得十來年才回來。
然則如今……他回來可能要搞事情啊,插手千劍派與呂氏的斗爭,表面看起來是為了履行劍主的“一道令”,其實卻是對我派發出的警告。
而他又會不會來紛州呢,現在又在哪里?來紛州以后,是不是打算幫他那個伙計江婉,收回江家堡的產業呢?而我又應該如何應對?這些都是問題啊。
“君子劍,呵呵……你不羞嗎?”
寬敞的大廳里,段唐頹廢的喃喃自語:“算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老子承認你是個‘君子’,現在就替你揚名,去他娘,只要你不來找老子就協…”
隨后便去了后宅云氏那里,看望“早產”三個月的寶寶去了。
神造門。
書房里,黎不明喝了口茶,問道:“定安到哪了?”
下首坐著一位老者,名為萬俟雨修,是神造門的“烈火使”。
“應該已經到了孟州吧,月前令師侄傳來消息,是瞧中煉萬六長老林惡虎家的女兒。”
黎不明微微點頭道:“定安他很懂事,我心寬慰……唔,聽浩然他來中土了,最近還得了一個什么‘君子劍’的名頭?”
萬俟雨修道:“確實,不知為何,大麓山七州都在傳的他的名聲,‘半山君子,急公好義’,令師侄傳信來,少主也是對他極為推崇的。”
黎不明點點頭,沉思片刻后,道:“浩然他喜低調,不喜張揚,斷不會如此高調行事,這里面好像有問題。”
萬俟雨修疑惑道:“這又有什么問題?掌門平日里對半山浩然很是佩服,可見其人品相當不錯,難道還當不起‘君子’二字?”
黎不明笑道:“然而他人品雖然不錯,做事也講究,但有些時候卻是無所不用其極,用謀極為狠辣,斷然與‘君子’二字扯不上什么關系。”
“叫他‘愛錢劍’,‘日進斗金劍’,‘招財進寶劍’,‘生意興隆劍’,哪怕是‘講道理劍’我都信,君子劍?呵呵……”
黎不明輕笑兩聲,很顯然早就看透了某饒心肝脾肺腎,接著又問道:“對了,這名頭是從什么地方傳開的?”
萬俟雨修道:“應該是凌州那邊,傳言半山浩然調節了呂氏跟千劍派的矛盾,做事相當公允,不偏不移,遇美色而不動心,被算計也不惱火。”
“并且解開了千劍派二姐多年以來的心結,還對其他人多有教導,實為道德楷模,因此大家都很佩服他,便以‘君子劍’稱之。”
“呂氏跟千劍派一定花了不少錢吧……”黎不明笑著喃了這么一句,接著又道:“別人傳也就罷了,你告訴本門弟子,不要跟著瞎起哄,我估計浩然他也不喜歡這人名頭。”
萬俟雨修點零頭,道:“是,屬下定會約束門人,以免他們壞了掌門與半山浩然的交情。”
黎不明道:“浩然豁達,這點事倒也不至于,總之本著不傳謠,不信謠就是了,好了,不這些了,那桿‘大槍’最近有什么舉動?”
萬俟雨修道:“鬧的挺歡,北大環十八州,除了咱們大麓山這邊,以及明堂名下的三州,其他地方都快被他給砸爛了,如今已然實打實的統御了四州之地,其他各州也是戰戰兢兢。”
黎不明長嘆道:“飛龍死了,這北大環十八州便再沒人是他的對手了,這桿‘大槍’沉靜多年,終究還是忍不住爆發了,這大麓山,他遲早會來的,孟晚晴那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