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那就是正常的規矩了,以那位‘血侯’的份量,怎么著也值個一千萬金吧,嗯,我是說他的性命。”
李道瞇了瞇眼,繼續道:“當然,我們現在不是要他的命,而是破壞他的謀算,所以,這個價碼,定在三百萬金如何?”
“維寧先生先交個定金,五十萬金,等事情成功后,將尾款結清,若是事敗,以上條件皆不做數……唔,定金是不退的。”
三百萬金,而且還是私賬……對于一向清廉的錢維寧來說,就算把他的全部家產變賣也沒這么多啊,這讓他有些猶豫。
不過,若是真的能夠把李惡海給斗敗的話,這筆錢應該能走公賬報銷。
想到此處,他輕輕點了點頭:“可,過一會兒,我讓人將五十萬的定金送過來。”
“行吧,我們立一份合同。”
說著話,李道起身,自書架上拿來筆墨紙張,將這些條款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剛才提了三個要求,但合同上卻將這三個要求進行細劃,每一條每一款皆有詳細的解讀,足足寫了二十多頁,李到才停筆。
錢維寧接過手,仔細看過,甲方即便他本人,要求己方即李道……吧啦吧啦。
他看的很仔細,反反復復看了很多次,覺得沒什么問題了,便簽字用印,最后做為見證人的洪勝男,也在上面用了印。
如此這般,這合同卻是定下了。
錢維寧看向洪勝男,突然道:“不知貴兄定安,最近是否會來中都?”
洪勝男又怎會不知他在想什么,無非就是若大兄來中都的話,他可以與大兄達成某些協議,讓大兄幫著他一起對付李惡海。
錢維寧確實也是這么想的,因為就他看來,以心機謀算來說,這世上除了洪家大公子洪定安,有可能勝過李惡海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若是能想辦法讓洪大公子也加入進來,那么他便勝券在握了。
洪勝男輕笑,道:“明堂那邊的事情,我最近不關心,因為我現在效力于名門正派,但就我想來,我大兄近期應該不會到中都。”
“當然,如果表兄你能夠讓士子府放開一條口子,讓明堂票號進入大中州,那么想來,我大兄會很樂意跟你談談的。”
錢維寧失望的搖了搖頭,票號這種東西,實在太敏感了,這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事情。
別說是他了,即便是“大太宰”也在猶疑,是否應該將明堂這頭“吞金獸”放進大中州,七大姓彼此也在權衡。
李道收起合同,接過話頭,道:“既然已經達成‘同盟’了,那就應該互通有無,如此,我們才有可能打敗李惡海。”
“首先,我需要知道,這個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性格,他的做事風格是什么?維寧兄對他了解多少?”
錢維寧想了想,琢磨了一下措辭,說道:“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你無法判斷他的喜好,有時看到秋葉飄落,他都會落淚,感嘆生命之脆弱。”
“有時,即便萬萬人死于他的眼前,他都會微笑以對,完全沒有半點憐憫,舉個例子。”
“他的父親,是被他活活勒死的,他的生母被他一刀斬了頭,但在做完這些事情之后,他抱著父母的尸體嚎啕大哭。”
“哭完之后,又冷漠的說了一句‘燒了吧,挫骨揚灰……’,他做事的風格也是這樣,讓你搞不明白為何會如此。”
“有時候孤注一擲,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要做某件事情,你也會全力以赴的與他硬碰硬,但事后你卻會發現,他恍了你一下子。”
“就這一下,你已經落入他的圈套,生死兩難,有時候,他會顯得輕描淡寫,你根本不會關注這件事情。”
“而他卻突然發力,打的你潰不成軍,他就像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漢’,你根本搞不懂他接下來要做什么。”
“可偏偏他所做的事情,總是成功的,仿佛一個瘋子,在用理智的頭腦來做事,沒有任何脈絡可尋。”
“你或許以為,這是否與魔徒有關,畢竟他曾擒獲了一個魔徒,是否是受這魔徒的影響才會變成這樣。”
“但很可惜,不是,因為他自來便是這樣的性子,在他擒拿那魔徒之前,便已然就‘一等伯爵位’了。”
“而他之所以會將那魔徒擒拿,只是因為某一天的某個突發奇想,他對手下人說‘好無聊啊,沒意思,不如抓個魔徒玩玩兒……’,然后他就抓了個魔徒。”
“每一個與他交過手,并且還活著的人,都會有一種感覺,很吃力,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聽完這些,李道皺眉,輕輕點頭。
《二十四個比利》?多重人格?特別還是每個都高智商,不會做傻事的人格,這……
但到底是不是這樣,李道也無從猜測。
“他有什么癖好沒有?”
“他很喜歡紅色,血紅色,曾有飲血的習慣,但后來,或許是因為血真的很難喝,因此便改為喝血紅色的葡萄酒。”
“這也是他被稱做‘血伯’的原因,他真正的封號是‘武勝侯’,與當年的‘武宜侯’李長生同等,皆為一品侯。”
錢維寧這般回答,接著又道:“但這些并不是他的弱點,你也別想著利用他‘嗜血’的性格毒死他,很多人都試過了,全都失敗。”
李道輕嗯一聲,想了片刻后,道:“他如今幾品?”
“八品。”
“多大年紀?”
“二十七歲,他雖然品階不高,但手段……”
“這些無關緊要。”李道打斷,道:“另外,能請唯寧先生調查一下他的童年嗎?最好是比較詳細的資料。”
“這個不需你說,我手頭上就有。”
“很好,那么請維寧先生過后送來,我需要仔細研究……另,聽說維寧先生拜訪過“思道居”?”
錢維寧對他突然間的轉場有些不適應,愕了片刻后,點頭道:“沒錯,我想與其達成協議,共同應對李惡海,但她左顧言他,態度不明。”
李道輕嗯,道:“就我所知,思道居是將軍府來的貴人,有關那位,維寧先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