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酒樓。
少東家姜威手里提著一個小口袋，去往后廚那邊，將口袋放下，說道：“剛去風和碼頭那邊買的，今天的調料，就這么多了。”
胖大廚打開來看去，一一整點后，問道：“怎么才有這么點鹽啊？”
姜威不耐耐煩的擺擺手，道：“能買到這些算不錯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搶，再說了，店里好久沒生意了，這點夠用了。”
胖大廚也是無奈嘆息，這明明生意不錯的酒樓，怎么就沒有光顧了呢？怕不是再過不久，連自己的薪資都開不出來了？
哼，那些門閥貴姓們隨便在報紙上折騰，結果卻是我們這些苦哈哈倒了霉，該死的！
“啪”的一刀斬在桌案上，將一條魚砍成了兩截。
還好，這中都水路發達，飛天河里有的是魚蝦，到時候也不至于餓死……胖廚子這樣想著。
姜威丟下買到的調料后，便去了二樓的某個房間，推門而入，看到自己的父親正拿著一杯酒，依在窗邊，望向下方的街道。
“再這么下去，這店怕是開不下去了，就幾天的時間，辭了三個伙計，連算賬的先生跟二廚都辭了，還開個屁的酒樓啊，爹，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般說著，他拉過一張椅子，一屁過坐了下去，接著又抱怨道：“今日一大早去碼頭那邊買東西，米面早就被搶過了。”
“大家都在囤積，我也就搶著買了些鹽巴，茴香之類的，倒是魚市不缺，但也沒人去買，找了個“維穩所”的熟人去問。”
“人家說，航運公司在下面被打壓的厲害，這個商會，那個商幫的，專門針對他們，原來幾百上千艘大船，來回不間斷的運輸。”
“現在可倒好，每天能運上來幾十船已經不錯了，而且還只能運兩趟，操他媽的這群貴姓！”
抱怨了一番，姜威看向自己的父親，說道：“爹，老伯不是邀請過您嗎？要不咱們干脆跟著老伯得了，前兩天我在大街上見到葉翔大統領，還跟他說了幾句話呢。”
姜刀寒收回看向日漸凋零的街道的目光，將杯中酒一口喝下，嘆息著對自己兒子說道：“人家已經瞧不上你爹我了。”
姜威問道：“怎么可能，爹你可是九品高手啊。”
姜刀寒眼角的皺紋輕輕顫了顫，嘆道：“九品高手又如何？”
將酒杯放在桌案上，又倒滿。
“這中都，這大中州，最不缺的就是九品，九品在外四方，那是頂頂的牛人，可是到了這里，呵……你爹我的心敗了。”
“心敗了，也就殘了，九品？算個屁，那黑拳幫主楊童還九品呢，當初你們娘幾個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你爹我敢反抗嗎？還不得乖乖的……”
“修武之人，最重意志，志意越堅，將來成就才會越高，說白了，就是不能慫，暫時的退讓可以，但必須堅持自己的理念。”
“可是呢，你爹我慫了，慫的很徹底，從當初玄州被荒人突襲，整個莊子覆滅起，爹已經開始慫了。”
“其后，帶著你娘跟你們幾個小的，被‘龍虎門’二兄弟追殺，敗了，敗了，實力打不過勢力，爹已經認清了形勢。”
“來到中都后，你也看到了，楊童與你爹我同樣的品階，甚至單挑的話，他不是我的對手，但是結果呢？還不是那樣？”
“世道，就是這么個世道，不講理的世道……老伯倒是講理了，讓這玄武道上的人，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可是……”
他笑了笑，指了指下方凋零的街道，嘆息道：“但終歸，勢力不夠強，人家血侯一只手就能拍死他。”
“再說了，對于我這心敗之人，人家老伯也未必看得上，何必呢？老伯的規矩，也就這幾個月，且看吧，到時候玄武道，還是原來的玄武道，大家很快就會忘記的。”
“實力，大不過勢力啊……”
姜刀寒滄桑一嘆。
姜威道：“爹你怎么……行，就算老伯斗不過門閥，但至少我們此刻加入老伯，也能過幾天好日子，能獲得更多的物資啊。”
“我想好了，酒樓看樣子是開不下去了，這幾天我就去‘維穩所’報道，怎么著我也是個六品吧。”
“到了‘維穩所’，也能當一支巡邏隊的小隊長，那里的薪資非厚，小隊長一天能拿十個金銖呢，還管吃食，還有傷殘補貼，也算是給咱家省點花銷。”
姜刀寒猶豫了一下，想要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張了張嘴，搖頭嘆息，道：“想去便去吧，但若真大難來臨時，記得跑啊。”
姜威笑道：“爹你放心……”
十一月初十，鷺兒島，會所，科研院。
向且龍左眼戴著仿佛“精密儀器”一般的眼鏡，順便還會轉一凸起“眼鏡”上的機關，發出輕微的脆響。
“這蓑衣，還有這面具，我研究過了，確實，防御力很強，里面參雜著神金以及其他的材料。”
“使其變得柔軟，輕靈的同時，也能極為有效緩沖與防御的效果……浩然你看這個材料，一般情況下是用于鑄造兵器握手的。”
“使其減少震動的傷害，還有這個符文，雖然刻的很隱蔽，但是呢……”
吧啦吧啦，向且龍說著這些。
李道聽完后，問道：“可以仿制嗎？”
向且龍道：“可以，完全可以，這般的東西，可比浩然我給我的那些‘神甲’制作起來，容易多了。”
李道大樂，笑道：“好，投入生產，有勞向二哥了。”
向且龍愣了一下，道：“浩然吶，我想這樣的‘衣服’暫時沒法子投入大規模生產的，這需要匠人一點一點的去敲打，這種東西很細密的，一天能弄出來三五件，算是不錯了。”
李道很失望，嘆息道：“說白了，還是專業人才不足，算了，向二哥你們這邊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但也不必以著這個標準來，做成其他的‘衣服’也可以，比如……我給你畫個圖，這樣，這樣……很明顯的區分嘛。”
萬能工具人向向龍表示很贊，記下了。
“對了，二哥，大炮研究的怎么樣了？”
“嗯，有些眉目了，不過我更有深層次的想法，浩然你與我參詳參詳……”
“這樣啊，還能這樣？好奇妙啊，我覺得……那個，向二哥，我還其他的有事情，咱們以后再說，不忙的。”
這一天的午后，李道頭痛的離開了科研所，同為科銷家的他，感覺徹底被向且龍拋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