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難風生來謹慎,對于這少年伯爵,綽號“血伯爺”的年輕人自然是不敢小覷的,隆重接待。
李惡海便說出了他的打算,告訴趙難風,他想要弄一個培訓專業刺客的組織,但是以他一個人的能力,怕是搞不定,于是便想跟趙難風合作。
趙難風以為他要說什么呢,原來就這?于是委婉的表達了拒絕。
貴姓家,哪怕就是江湖上那些宗門,門派,誰家還沒有個“專業刺客團隊”?更何況還是“門閥”七大姓。
并且趙難風當時本身就是負責密諜這一塊的,對于這種事情,也算是專家了,覺得李惡海估計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因此并未如何看重。
可正是因為他在負責這種事情,李惡海才找他合作,而李惡海接下來的話語,卻讓趙難風坐不住了。
李惡海告訴他,這將是一個游離于門閥之外的組織,他將用一種“養蠱”的方式,培養出一批整個中土最頂尖殺手,這世間沒有他們完成不了的刺殺任務。
不管是貴姓家,還是七大姓,天下任何一家的“刺客團”,都無法與之媲美。
這是一個長久的計劃,當這些人培養成功后,李惡海將與趙難風平分,那個時候,他們在將軍府與公侯府內,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趙難風答應了,于是,他們網絡了眾多擅長刺殺功法的江湖人,頒布升級制度,散布于大中州各地,執行各種各樣的刺殺任務。
這個組織,就是血蟬。
血蟬的名見由來,其實很簡單,因為蟬善于“蟄伏”,藏于地下,久而不出,其后一鳴方知,而李惡海又被人稱之為“血伯”。
這名字,也就這么定下來了,名稱什么的,趙難風并不在意,他要的是實際的好處。
至于為什么血蟬的晉升標準是雪蟬,墨蟬,銀蟬,金蟬,青蟬,最后到金蟬……鬼知道李惡海當時是怎么想的。
總之,有了趙難風的合作后,這個組織很快在大中州蔓延開來,并且在初期,便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可是接下來,趙難風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李惡海竟然在秘密收錄那些加入血蟬人等的功法,這讓他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
于是問李惡海,這是為什么?
用句通俗的話來說,李惡海當時的回答是:“你以為我在第二層,其實我在第五層。”
他也沒有隱瞞趙難風,所謂的“血蟬”只是第一個目的,收錄這些功法的目的,是因為他要做到細分,替換,讓人去研究,找出真正適合刺客,殺手的路子。
繼而將這些功法匯聚,編撰,暗中擄掠根骨絕佳的幼童或是少年,進行秘密實驗,培訓。
如此一來,數年后,將會有一批傲視于整個中土,并且真正效忠于他的殺手出現在這個世間上。
而隨著“血蟬”的長久存在,這些得功法將會源源不斷的匯聚過來,進行研究,修改,殺手們一代又一代,會變得更加出色,一直成長下去。
這才是李惡海的野心,所謂的“最出色的金蟬”,血蟬一方之統領,不過是他的工具人罷了。
他將這些明明白白的告訴趙難風,然后趙難風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在血蟬里的權力,竟然被這個小自己十多歲的年輕人,給架空了。
李惡海毫不猶豫的將他踢出局,掌控了整個血蟬,趙難風,只是李惡海的“啟動資金”,現在,他已經沒用了。
并且還對他說:“你可以學我,但你永遠追不上我,因為我比你多走了,一二三四五……步。”
趙難風慘遭拋棄,深受打擊,辭去“密諜司郎將”一職,頹廢了好長時間,直到最近,才被復起。
這就是“血蟬”的由來始末。
李道聽得這些,卻是重重的松了口氣,他原以為,類似血蟬這樣收錄功法的事情,是“萬世門閥”立足之根本,應該是普遍現像。
但現在看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或許這只是李惡海的突發奇想,但也存疑。
趙軒然接著又道:“而那‘總賬’是李惡海最為看中的,每一份‘總帳’皆不容遺失,即便外面的‘金蟬統領’死了,組織人手全數覆滅,他也會在第一時間取回。”
“因為他身邊有一個徒魔,‘金蟬’死亡,魔徒會立刻感覺到,李惡海便會派出他的‘少年殺手團’,取走‘總賬’。”
“若是找不到,那便大開殺殺戒,直到找到為止,別人只會以為那是血蟬的報復……有關于血蟬的來歷,就是這樣了。”
“即便當初趙難風被算計了,但將軍府也不敢將這消息放出去,只能以密卷的方式存放,畢竟這有損本府之體面。”
可以理解,畢竟是臭名昭著的血蟬嘛,極不光彩,趙難風又是個失敗者,放出去的話,大家怎么看?將軍府還要不要面子啦……
而且,正如李惡海所說,即便是效仿,他也領先了一二三四等等步,將軍府是追不上的,索性倒不如不去理會。
在“國家”的層面上來說,刺殺,小道爾,由著你去玩吧。
李道無比慶幸,當初留下沈沁一命,至少可以起到麻痹那“血侯”的作用。
讓他覺得,“總賬”還在,中都血蟬即便覆沒,將來也可再起。
李道扼腕嘆道:“只可惜,當初讓那‘金蟬’給逃了,若是能抓到他的話,那份總賬便會落在我手里,那么多功法,唉……失之交臂吶。”
邊上的江婉配合著痛心疾首道:“是啊,太可惜了,這……這……這得培養出多少人才呀,唉!”
見得他們這樣,趙軒然美目轉了轉,道:“夫君是真的打算跟那血侯斗一斗?”
李道遺憾的回道:“是啊,想要稱稱他的斤量,我不能辱沒我‘哥’的名頭不是?”
趙軒然笑道:“還好‘總賬’不在夫君手中,不然的話,李惡海真的會與夫君不死不休。”
李道點頭:“不過就我想來,即便‘總賬’不在我手中,那血侯應該也會來中都,我跟他,應該有交手的機會,嗯,很期待。”
趙軒然皺眉,疑問:“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