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招待客人。
主要的幾道菜，都是大地籠的收獲。
幾只紅花蟹，爆炒海螺肉，清蒸石斑，鰻魚燉湯，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個季節，龍蝦沒了。
所以說，地籠的收獲往往可以搞一桌子海鮮大餐。
沒有龍蝦，但是有二叔那邊的鮑魚。
鄭士安幾個人，面對這樣的海鮮大餐，臉上的嚴肅表情終于是徹底放松了下來。
由于是談古玩生意的，所以林小北這邊除了小饅頭和劉婷以外，就沒有再喊別人就席。
林小北沒有特意去追問他們的決定，吃飯就是吃飯，其它事情都可以暫時先放下。
幾個人喝的都是白酒，從頻頻舉杯的氣勢上來看，酒量都是挺不錯的。
林小北對于酒桌文化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客人喝白酒，他也放棄了喝啤酒的打算，三個人也都一起喝白酒。
七里沙現在的煙酒茶都不缺，今晚喝的也是國酒醇香。
若不是招待客人，他自己可舍不得喝這么貴的。
不然論效果，一斤十塊錢的甜米酒，可是給力多了。
無論哪一種酒，在生意場上，都幾乎就是工具。
不過林小北營造出來的這頓海鮮晚餐，就是很純樸的漁鄉酒宴。
一改白天說話的客套，用隨和接近的氣氛，來談天說地。
而更多的是聽鄭士安這樣的古玩界老前輩，說一些行業內的軼事。
什么撿漏啦，賭石了，還有驚心動魄的拍賣場面，還有各種欺詐的名場面。
就是老鄭這樣的大佬，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也有被人合伙騙財的經歷。
這當中，雖然談不上刀光劍影，但也可謂是暗流涌動，稍有差池，就可能萬劫不復，敗光所有身家。
穩重求勝和鋌而走險，永遠是富豪發家致富路上的一對矛盾兄弟。
酒過N巡，鄭士安側身，拉過鄰座林小北的手，握住。
“小老弟，我老鄭走到今天也實屬不易，說句欺負人的話，錢，真的是賺夠了，只有遇到真正的珍品，我的這個心吶，才會有那么一絲枯木逢春的滋味。”
這酒后吐真言，倒不如說是酒后裝大逼。
這讓林小北是既羨慕又鄙視，只得點頭。
有錢人的快樂真的是想不到的，一直以為有錢人也有煩惱，其實真沒有，他們的唯一煩惱就是錢太多了不安全而已。
“除了珍品，另外能觸動我老鄭的就是人了，不是冤家不聚首，有緣千里來相會，小老弟，和這兩位小友，我一看就特別喜歡，所以啊，我們幾個今天商討了下，當然了，主要還是我決定的，你的兩樣東西，不管是哪種方案，我這邊都支持，而這個朋友呢，如果小老弟不嫌棄的話，我也是要交定了！”
鄭士安放開手，然后端著杯子，跟林小北碰了碰，一飲而盡。
林小北見狀，也是自己的杯子，一口喝光。
看來這老鄭是想要現在就得到答案了。
在晚餐之前，林小北就得到了他們對兩件古玩的打包方案報價。
一種方式，直接購買，稅后一億兩千萬元的價格。
另外一種，代理拍賣事宜，心理價位由林小北自己定，拍賣公司收取百分之十的服務費。
他知道，老鄭非常想用第一種方式直接買下來，給出的這稅后一億兩千萬元的價格，如果曝光出去，恐怕在古玩界會引起劇烈的震動。
而拍賣的方式，有個成功率的問題，還有各種繁瑣的手續，以及時間的消耗。
至于林小北這邊的心理價位，他哪里有什么心理價位。
要不是老鄭一來就說初步估價過億，他和小饅頭劉婷三人哪里敢往這個價位去想？
能賣個幾百萬就已經像是撿來的一樣了。
不怕人笑話的話，他自然是想賣越多錢越好的了，但說實話，給他幾個鯊魚嘴，都不可能張那么大的口，那是不現實的。
看出來林小北依然是有些猶豫，鄭士安連忙是搬出了老朋友，他給老辛打了電話，然后開了免提。
“老辛，請幫我一個忙，請你告訴這位林小北小老弟，我鄭士安是什么人，我鄭士安每次開出的價碼到底地不地道。”
電話那頭的老辛，恐怕也是被這種方式給弄得有些突然。
不過顯然也是大概明白了狀況。
他是這么說的：“小北，我是辛甜的爸爸老辛。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參與，你們自己談，現在看起來是鄭士安很想買你的東西，而你又因為不了解行情和相關情況，沒法下定決心，這種情況我遇到過。
“不過呢，在古玩界越是有腕的人，就越地道，就像你身邊這位叫鄭士安的老家伙一樣，你可以上網去查查看，他在圈內被稱為金口決斷鄭士安，最注重臉面和名聲，所以如果是他本人想要買你的古玩，我老辛建議你，可以聽他的報價，不吃虧……”
聰明如林小北，在拿到兩個方案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了決定。
先不論一億兩千萬，還是別的數目。
對于他來說，這兩件古玩，等于是敲門磚，用來打通從沉船到市場的通道。
他的綠光寶盒空間里面還有好幾樣寶貝呢，以后同樣是要賣的，那么有個穩妥又實在的下家，這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這位老辛的朋友鄭士安，在第一天接觸的察言觀色當中，他就覺得挺靠譜的了，現在又有老辛的背書，還有什么不好相信的。
而且身邊還有兩位嗷嗷待哺翹首期盼一樣的伙伴呢，他們恐怕二話不說就會同意第一種方案。
直接買，實收一億兩千萬，直接爽就對了。
“行，就按第一種方案，兩件古玩就直接賣給鄭總，但是……”林小北停了一下。
這個停頓，讓已經綻開笑容的鄭士安僵住了，劉婷和小饅頭原本在林小北說出開頭部分的時候，坐直了的他們，一瞬間有了一個小小的晃動，就像是打了一個踉蹌。
尼瑪，小北啊，可別但是了。
鄭士安不由得脫口道：“但是什么？”
林小北笑道：“我希望鄭總這邊能夠簽個保密協議，不能透露這兩樣古玩是從我這邊買的，不知道……”
“這個完全沒問題！”
嗬，原來是這個要求，小意思，應該的。
周圍的人，該繼續笑的繼續笑，該坐直的又重新坐直。
臥槽，心肝都差點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