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點了點頭:“那好吧,朕先下旨召回恪兒!想不到朕堂堂天朝上國,天可汗居然因為這事扯謊!
滑天下之大稽!哎!等他們四國使臣過來的時候,你負責全權接待,不得有誤!”
“諾!哦!對了,父皇還有一事!”
“什么事?”
“這次尼婆羅來勢洶洶,連土蕃的使團都打了好幾次了!他們一個小小的尼婆羅敢和土蕃硬抗,看樣子若不是有什么依仗就是已經陷入生死之地!
所以兒臣以為~他們這次來,咱們大唐需要破財消災了!”
“破財?”
“是!估計和賞賜土蕃一樣賞賜怕是不行了,估計得給一些真東西!”
“比如呢?”
“比如鹽,鐵之類的!”
“哦!朕還以為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呢,一些鹽鐵而已!你看著辦吧!對了,這次回賜,你們鴻臚寺給列個章程!
遠近親疏分一下!朕不吝一些錢財!回去辦事吧!”
李二轉身走了,連腳步都輕了四兩……
程鴻搖了搖頭,李二這是典型的爆發戶心里啊,程鴻還記得第一次來長安時剿滅突厥,李二大宴群臣……
別人那里不知道,分到程鴻桌上的時候,只有一些羊肉和幾根蔫蔫巴巴的菠菜葉!加一起還不到一棵呢!
饅頭倒是有四個,黑不溜秋的!程鴻當時也是有些餓,風卷殘云一般把所有東西吃了個一干二凈……
程鴻到現在還記得從自己身邊路過的小太監那目瞪狗呆咽口水時候的樣子!
后來偶爾提及程鴻才知道~程鴻那一頓風卷殘云吃的是那小太監一天的口糧!宴請雖說宴請~
可是一般情況下~肉和那幾棵蔫蔫巴巴的菠菜是給程鴻他們吃的,其余的都是負責他們這桌的太監的口糧!
一般人來赴宴,誰能像程鴻那么實惠?風卷殘云一般!那些都是擺個樣子,誰吃啊!畢竟陛下那里也沒余糧啊!
整個宴席都是喝酒的,唯有二人把桌子上的東西當飯食吃,一個是當時不懂的程鴻,一個是魏征~他家窮!
在看現在的李二~朕不差那點錢財!
嚯!不是貞觀四年的時候了~宴請都不讓吃東西!
這幾年不說國庫,就算是李二的內府庫都富得流油!整個皇宮的日子過的輕松了不少!
至于皇后娘娘~依舊是一副簡樸的樣子,所有衣物什么的都是李承乾和李泰孝敬的,用品都是李麗質孝敬的。
每年春秋兩季,皇后娘娘依舊親自養上兩叵羅的桑蠶,繅絲……
當然,皇后娘娘養的桑蠶絕對是最好的,這點沒人能比!若不是程鴻某次撞見皇后娘娘拿著尺子在整整幾十叵羅里挨個挑選,程鴻就信了!
哎!這兩口子啊!
程鴻搖了搖頭,也回去準備了……
~青州~
現在青州可算是最熱鬧的時刻了!就算是東征時刻,都沒有現在的青州港熱鬧!
只見放眼望去,滿眼的綠啊!簡直如同大草原一般!
偶爾有那么幾個緋色點綴其中!
原來輸給程鴻那幾家人,派出子弟前去高句麗赴任了!最多的就是綠袍縣令!一個個帶著家仆在那里等待著船只!
來的雖然不少,可大多是一些家中庶子,倒是沒有敢濫竽充數的!畢竟若是治理不好,可是要追責的!
吳王李恪沒來港口送行,來的是別駕崔愍!
現在青州大事小情都是崔愍全權處理!看這群背后老是嚼舌頭的人倒霉,崔愍哪能不來?
崔愍早早的就穿好了官服,晃晃蕩蕩的來到港口,挨個跟認識的人打招呼:“呦!盧兄,你這是要去赴任了?
呦!崔兄!你這還是淺綠色?高句麗那邊還有上縣?哦!不是上縣啊,是五縣督辦啊!
呦!這位仁兄……”
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可是偏偏你還拿他沒轍!
眾人陸陸續續的也有早來幾天的了,這青州什么情況,他們也都打聽的一清二楚~所有事物均由崔愍一手負責!吳王李恪,每天就是逛逛街,吃吃飯,遛遛王妃……
而且眾人根據小道消息了解到~這個跑腿的小吏~想要整眾人!以報當年被辱之仇!
“神奇什么?不還是仗著家勢,竊取了個高位?一個小小的外放別駕,看把你能的!有一分能耐你怎么不長安留任?我呸!什么玩意!”
“王兄,可不敢如此說!這廝掌控著青州的碼頭!若是他們讓咱們的貨物晚到,少不得遭罪!
哎!聽說高句麗苦寒,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樣子!這蠶絲被也不讓帶!本官沒有蠶絲被睡不著覺啊……”
“還想蠶絲被?你分配到什么地方?”
“我的地方倒是不錯!在沙卑城附近,離咱們駐軍也不算遠!這次我特意早來了幾天,看了看青州,估計若是合適,讓罐頭廠去那里應該可以!
再不濟,也能讓民眾曬點兒干魚有個進項!吾等都是家中不得志的庶子,此次雖說是等同流放,可是若是做的好了,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你是王家的吧?”
“仁兄如何得知?”
“呵呵!誰不知道你們王家這次出了五成的子弟!本以為你們是虧了呢,誰知道陛下大筆一揮~你們王家分配的地方,不是離大唐不遠,就是沿海容易發展的縣!
聽說新城縣令那里都快通火車了!就這條件你跟我們說什么機會?你們有機會,是因為你那里能發展!我呢?我分配到了上殷臺,都不知道是個什么地方!
要不是偶爾一次聽到說書人講書,我都不知道上殷臺是個什么情況!那里可是山區!一個民眾都沒有!
咱們大唐的民眾過去,多半都是去有土地可以耕種的地方,上殷臺那里聽說六月要是刮北風都下雪,冬天更是能凍死個人……
我呀,保證自己不死就算燒高香了!更何況,那里還有一群尚未開化的白山靺鞨!苦也!苦也!”
眾人是說什么的都有,帶著希望的、帶著惶恐的、帶著興奮的……
不一而足!
而這些人當中還有一個洋洋得意的緋袍玉帶的官員,在里面顯擺著……
“這位下官你免貴姓什么?好吧,這都不重要,到了高句麗那邊一定要勤政愛民,像本官一樣,報效國家!將來有朝一日,沒準兒還能調回長安……”
崔愍在那里侃侃而談!周圍的人怒不可遏,但是臉上還得保持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列位聽聽,列位聽聽,這叫人話嗎?下官那都是自稱,哪有用來稱呼別人的?
免貴姓什么?你什么意思?我這還沒介紹呢,你先把我給免了?免了也就算了,還這些都不重要……
這些都不說,你那一副教育兒子的語氣是怎么回事?我才是縣令,你說有朝一日,興許調回長安……
開玩笑也沒有這么開的吧?刺史在升,才有可能調回長安!別說刺史在升遷有多難!偌大個高句麗,根本就沒設刺史!
沒有的官位你讓我怎么升遷?你問不是不是劃分郡了嗎?是劃分了!可是鴻臚寺少卿程鴻說~小小高句麗,地廣人稀,何以為郡?
然后就沒有設立郡守刺史一類的官職!你問那緋色袍是什么官?呵呵!郡督辦!
這理由讓他找的~還地廣人稀!怎么地廣人稀的別人不知道,你程鴻還不知道?江南東道的茶園,嶺南道的鹽場,還有你丈人~武士彟家的甘蔗田里……
那不都是本來高句麗的人嗎?遷民遷的都快天高三尺了,然后你跟我說地廣人稀?肝疼!
周禮有言,千乘之國可為侯,萬乘之國方可為君。乘,戰車也。古時,四匹馬拉一輛戰車,車上甲士三人,車下步卒七十二人,徭役二十五人,共計百人。
經過程鴻這么一折騰~三國加一起能湊夠個侯的稱號就不錯了!
這群人是倒了大霉了!當縣令,無論是教化之功還是稅收之利,先決條件就是~你得有人吧?
連人都沒有你教化個鏟子,連人都沒有你找大樹收稅……
你說遷入的關隴地區農戶?呵呵,說起這個人更氣!他們作為縣令,無詔不可出高句麗,無事不可出縣……
而關隴地區遷入的農戶,卻可以在冬天來臨之前回關隴過年!來年開春,在回高句麗種地……
堂堂官員居然沒有農戶來去自由!
好在還有駐軍負責他們的安全,要不然估計縣里半夜都得進山狼給他們掏了……
再加上有這么一個稱呼你下官,免貴的人在這里耀武揚威……
“報!青州別駕崔愍,崔別駕可在這里?”
“在!敢問這位……”
“陛下圣旨到了刺史府了,趕緊回去接旨吧!”
“諾!”
崔愍轉身和一群綠袍縣令們說到:“諸君,今天本官對你們的教誨就到這里了,估計你們也是獲益匪淺!
不必感謝本官,本官只是盡一個先行者的責任而已!諸君共勉吧!以后若是誰想聆聽教誨,寫信給本官!
到時候本官一定不吝賜教!”
你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