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失蹤了。
21號那天中午,GOA同心者小隊在東州北部山林營救了他,之后他說先走開一會,讓他們別跟著,他很快就回來。可是他們怎么等也沒有等到,一小時后就循著他的腳印尋找去了。
小隊在一處山澗的旁邊,找到了顧俊拿著的那幅水彩畫,到那里足跡就斷了,也沒發現他的背包等東西。
周圍沒有線索,吳時雨、鄧惜玫等人也沒有靈感。
他們當即呼叫支援,大部隊隨后走進了這片山林,使用各種儀器設備、警犬等等,展開地毯式搜索。然而從21號到28號,整整一周時間,大部隊把這個區域搜了個遍,也沿著水流往周邊尋找,都沒有任何突破。
顧俊是有可能使用了某種咒術離去的,但衛星當時沒拍到什么。
只是不從天空走,他也可能是以其它方式走。
“不然這么大個人,怎么可能說消失就消失!”通爺很苦惱。
小隊眾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當時顧俊要走開做什么,根本沒告訴過他們。
“我還以為他是要去方個便。”樓筱寧想不明白,“不然為啥不讓人跟著?”
“是那個神秘信號。”吳時雨給通爺說了想法,通爺對信號一事是知情的,她說:“他最開始就是看我那幅畫,然后說有異感,聽到了那個信號。”她也還沒說那個分割十字符號的關聯,生怕破了咸俊的事情。
那信號到底是顧俊的譫妄,還是真實發生了?現在通爺等人都傾向于后者,顧俊不像是發了瘋。
但那是什么信號,“我們”指的是什么人,難道就是那些人帶走了顧俊?
又找了一個星期,天機局不得不接受這個苦澀的事實,停止了對那區域的大規模翻找,只留下一隊人繼續搜索。
顧俊失蹤了,他走進了大山,不知道被邪信徒還是什么人,不知道是以誘騙、綁架還是何種方式,帶走了。
在這半個月時間里,那個橡樹女巫的陰影沒有再現,也沒出什么怪事惡事,女巫也是失蹤了。
是這個女巫把顧俊綁走的嗎?這也是一種可能,非常糟糕的可能。
異常妥瑞氏癥依然沒有新病例。全國倒是確診了大量的普通患童,但是在發病率統計上沒有超過1,屬于正常范圍。而那520位異常患童,并沒有就此康復。
21號發生戰斗那時,她們沒有表現出更多異常,所以橡樹林里那些孩童身影全是女巫的偽裝。事后至今,患童們仍有抽動癥狀,眨眼睛、做鬼臉等,但頻率不比正常患童高,而且發出的怪聲轉為普通怪聲,不像之前的詭異了。
而同時,她們的鋼琴才能大幅減退,只還有7個患童還保持驚人的天賦,鐘蕙莉是其中之一。
要把這些患童及其家庭妥善安排,很考驗天機局的調度。現在她們暫時還被集中隔離,作一個更長時間的觀察與治療,同時教育方面不落下,就像上寄宿學校一樣,她們的父母能定期探視。
因為她們即使才能減退的,也有高靈知的表現,這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庫。
如果她們成長得沒問題,就算需要做好各種防范滲透的工作,也能讓她們發揮所長,比如舊印人員。
至于小可豆,小可豆是一個特殊情況,她沒有發病,但她似乎是個源頭。
天機局綜合考慮,安排她與家人回申海市繼續過日子,不過需要定期接受S值檢定、舊印石凈化等檢測程序。
這天新的通告頒出了,最近為孩子憂心忡忡的民眾可以松出一口氣。
天機局表示只有東州一帶數百孩童受到未知宇宙射線的影響而出現精神緊張,類似于妥瑞氏癥的癥狀,但現在事件結束了,沒有患童死亡,都在治療中穩步康復。
雖然外界照例有著很多陰謀論,但有一點是作不了假的,卡通片恢復了播放,只不過太暴力的還是要被整治。
而南鄉市第三人民醫院不幸犧牲的七名醫護人員,盡管沒有對外公布,但其親屬獲得國家賠償和安置。
禍事得以解決,這本來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可是顧俊的失蹤給內部知情人員的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
“會不會顧先生是去了幻夢境呢?”孔雀提出另一個可能性,“那里正好有個通道,他走進去了?”
這當然是可能的,只是幾乎被吳時雨一頓毒打的祖各吉利瑟瑟顫抖地表示,通道出現過的位置,它一個月內都嗅得出來,但它在顧俊失蹤的那片山林找過了,實在找不到半點幻夢境氣息。
至于橡樹女巫,它顫得更厲害,“肯定是狠角色,我不知道,我不認識,我不想招惹!”
吉利只是一只小祖各而已,還真的不知道那么多,它是來和人類建立戰略伙伴關系的,所以吳時雨沒有揍它。
不是去了幻夢境,會不會是去了其它別的什么空間?鄧惜玫又說感覺不像與異文世界有所連系。
大家都找不到確切的頭緒,沒想到橡樹林里那個匆匆忙忙的道別,竟然是真的道別了。
那幅水彩畫,被局里一通研究,并沒有發現到什么異常,現在物歸原主,讓吳時雨看看能否找出點什么來。
在顧俊初次收到信號,吳時雨和他當時就研究過這幅畫了,這就是她17歲某一天閑著沒事想活動一下隨手畫的而已,還是16歲?她都記不清楚了,只不過后來感覺畫得還挺好就收藏了起來。
也許,特別的不是這幅畫,是咸俊能接收到的信號與符號。
不管如何,這些天來吳時雨住在東州醫學部基地,每天都瞪著這幅畫看上一會,信號,信號。
沒有,沒有。
“半個月了,還不算‘很快’么……”
吳時雨現在明白當時的心慌是怎么回事了,當時像一只樹熊那樣抱著他不放會不會更好呢。她倒不感覺咸俊是死了,也不愿往這個方向去想,她總是感覺,他并沒有走遠,好像就在身邊一樣。
不過現在,她還有另一個事情要忙,從前些天起,就時常有點陌生的通感,然后……
那個,沒來。
男朋友是醫生,不在,不過周圍還很多醫生。吳時雨找子軒的女朋友江半夏問了一下,原來十來天就能測出來的了。從元宵節到現在,有三個星期了。她就拿了測孕紙自己回宿舍做測試。
這時候,吳時雨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手中已經測試好的測孕紙,紙上那些線全都顯色了。
“呃……陽性,就是代表著。”她摸了摸肚子,“果然不是吃撐的感覺,而是,有了。”
一想明白過來,吳時雨呆了半晌,那天明明每一次咸俊都有做好安全措施的啊,這是為何?她拿手機查了一下,啊原來因為質量問題和操作問題,套套的率才85,就算操作沒問題也只有98,連99都不是,有點坑吧。
吳時雨靠著沙發,眼眸轉動,心思活了過來。
“第一回就中,省勁,不浪費。”
“那天動靜很大,不能排除是15的那些問題。”
“像我這種程度的通感癥,機率是十萬分之一,我這都中了,2中了不算什么。”
“婚假還沒放,先放產假。婚假三天,產假半年,好吧……”
“21歲當媽媽,未婚先孕,可以,這很隨緣,也很咸。”
“問題來了,孩子爸爸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