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去,顧俊墜入了不知何處,眼睛還能睜開,看到的都是浮光掠影,光怪陸離。
有點像穿越幻夢境通道的時候,但是……又是不一樣的。
周圍似在把他壓扁,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但他的心臟緊緊地揪起,渾身的血管都膨脹突起,腦袋在脹痛,剛剛簡單包扎好的肩膀和腹部傷口快要迸裂開去……
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他不知道,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
砰嘭!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是顧俊自己,重重地砸落在堅硬的地上,“啊……”
刺目的光線襲入眼球,他微微瞇著雙眼,環顧了周圍一圈,烈日當空,云層稀薄,似乎還是大中午的時分,四周入目之處全是干涸貧瘠的褐黃土地,開裂成一塊塊,一根野草都見不著。
這副極度荒蕪的景象讓顧俊渾身毛孔收縮,很快回過神來。
他撐著地面慢慢地站了起身,這些泥土十分硬實,這里應該很久很久沒有下過雨了,所有的水流都干了。
顧俊去過不少荒涼的地方,像幻夢境的沙漠、荒原等,但還沒有見過哪里有比這里更荒廢,他張目尋找了許久,真的連半點荒草枯木都沒有,石頭也幾乎沒有,只有細密開裂的干土。
“我這是到了哪里?”
咸雨的水彩畫里?不,似乎是那個十字符號,以那幅畫為媒介,構建出了一個通道。
“這里是……另外一個世界嗎?”顧俊有這個想法,不過這里的重力、光照等,并沒有讓他受不了,甚至不陌生,只不過空氣非常混濁炎熱,含氧量似乎不高。他大口地深呼吸,卻讓肺部更有點不舒服。
他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還好,傷口沒有滲血,還能走動。
接著趁現在有太陽,測量判斷了方向。
但現在知道哪邊是東西南北好像沒有意義,因為哪邊都是一個樣子,了無生機,荒廢不堪。
“有人嗎?”顧俊說了聲,在沒搞清楚情況下,并沒大喊大叫,只是假設有人在周圍看著他,他與之進行對話那樣:“我來了,我聽到你們的信號,是你們把我拉到這里的嗎?請現身吧。”
可是他似乎只是與空氣說了話而已,四周一片寂靜,除了不斷吹來的熱風,沒有半點回應。
烈日就像要把大地烤熟,也已經烤了個半熟,站了這一會兒,顧俊已是熱得滿身冒汗,尤其是那包扎著紗布的兩處傷口,悶熱得難受,而且這樣下去很容易會發炎。
他脫掉沾了腐泥的外套,塞進背包里,看了看,有一瓶550ml的瓶裝礦泉水,三塊壓縮餅干,一點零食。
這就是他現在所擁有的全部食物了。如今的環境與狀況,他必須考慮好補給的問題。
因為要走出這片廢土,還不知道需要花上多久。
“我是從東州來的,就往東邊走吧。”
顧俊做了決定,拿著解剖刀防身,往東邊方向走去,心緒在翻騰。
在地球世界那邊,我現在算是失蹤了吧?那張水彩畫不在這,大家應該能找到它,除此之外就沒別的線索了,但局里肯定還是會地毯式搜索……他想起自己還跟吳時雨說很快,不由得一聲自嘲苦笑,沒想到那是一個Fg。
現在自己能不能回去,是個未知數。
還有那未知的女巫魅影……
想著這些,顧俊心頭沉重,必須搞清楚,一定要回去。
“或許這里還是地球呢?”他望向天空,到了晚上看看星象,也就清楚了吧。
顧俊以直線走了約莫有一個小時,走了有5公里左右,而周圍的景象毫無變化。他停下歇了一會,喝了點水,就又繼續走,又是一個小時,這片廢土還是一成不變的干涸模樣。
但到了第三個小時,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他終于看到了點不同的景物,就在遠遠的那頭。
“有面旗子!”顧俊望著了,那邊地上立著一根柱子還是長竿,上面揚著一面旗子。
他現在無比懷念望遠鏡,水不多了,這片廢土還不知道有多大,錯過這里就找不著了。
也許那是陷阱,也許那是轉機,無論如何,他只能警惕著周圍的同時,慢慢走近過去,看看是怎么個情況。
漸漸地,顧俊走了又有半公里,目光凝結起來……那不是旗子,是用些破爛的衣服綁扎在一根鐵柱上,就在那下方,有一個黑色的鐵籠子也是掛在鐵柱上,籠子里面好像有人……
他再走近了一點,隱約間望出來了,籠子里的確實是人,死人。
那是一具跪伏的干癟尸體,雙手被綁在身后,在烈日的暴曬下,已快腐爛殆盡,多處只剩下了煞白的骸骨。
“好像就是人類。”顧俊對人體很熟知,即使這般遠距離也看得出,是人類的身體結構,是智人。
這究竟是哪里?他再次環顧四周,這絕不是一個友善之地,隱藏在荒蕪背后的是險惡。
這時他的目光發現了什么,那邊一處干土的裂縫間粘著一張紙。他走去撿起一看,眉頭頓時驚疑地皺動,這是一張老舊褪色的公益海報,還算完好,但沾著斑駁暗舊的血跡。
海報里是海洋背景,有兩只海豚游動,上面用中文印著宣傳語:“保護海洋,珍愛家園”
顧俊心思更亂了,看看這張海報,看看遠處鐵籠里的尸體。
這是那個死者帶來的海報?像他這樣穿越到這個世界了?
還是這里就是地球?
那死者看樣子像是被關進籠中活活餓死的,是什么人做的這個事情,又是為什么……
突然這時,有隆隆的刺耳聲音從遠方傳來,是汽車的引擎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來人了,顧俊心頭一沉,卻早有這個心理準備,從之前就一直防備著那面“旗子”是不是誘餌。是有誰在劫殺過路人嗎?如果自己被抓住,下一個被關進那個籠子里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四周荒曠無物,遮也遮不住,跑也跑不掉,顧俊已經望見呼隆駛來的車了,那是一輛破爛奇怪的拼裝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