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石者小隊在前往埃及安全局基地的這一路上,因為新線索而有了很多新的推斷。
通爺聽了報告后也意識到內里的不簡單,那邊的各種調查行動已經在進行了,德饒市的羊山、周浩睿的下落、還有沒有更多的可疑失蹤人口、其他的疑似失去了自己的“卡”的受害者……
這個建立在沙漠上的基地在炎日下顯得沉抑,各國的前線人員齊聚于這里,忙碌,緊張,有點透不過氣。
一切都在爭分奪秒,破石者小隊一抵達,就與各支機動特遣隊的領導層展開會議。
花旗國FBM的哈伯德斯科特,羅斯安全局的伊萬諾夫科姆巴羅夫,英倫國的泰貝莎威廉姆斯……
他們比普通民眾知道得多,知道現在顧俊、吳時雨都不在了,盡管如此,天機局隊伍的實力依然不容小覷,在本次災難中又是目前掌握著最多信息、創下最多突破的,所以他們表現出了敬重。
“樓隊長,我們絕對不愿意再發生大袞島上的悲劇。”哈伯德斯科特是那次登島行動的生還者,親身見識過何為大袞力量,以及當時登島的亂象、后被萊生會信徒四面圍攻的慘象,“好好合作、解決災難是我們的唯一目標。”
“我早就聽說過樓隊長你的酒量了。”伊萬諾夫科姆巴羅夫也沒有多啰嗦,“等這事完了,咱們回頭飲一場。”
他們的家園都在遭災,盡快平息災難確是眾人想要的,天機人員的實力可以領導這里。
與此同時,大華指揮中心那邊,通爺與各國指揮官也談妥了下來,這次行動將以GOA框架行事。
指揮中心對各國前線人員做了一番結構調整,分作了幾個不同的小隊,都有一定的力量,可以多地行動,以及互相支援,而盡可能不會一下全軍覆沒。
今天負責去附近的胡夫金字塔的是第一小隊,上百位人員在基地稍作休整后,就動身出發。
那一帶早已被埃及安全局封鎖起來了,暫時沒出什么異常事物。
胡夫金字塔現高車隊行駛在茫茫的沙漠上,還離得很遠的時候就已經能望見這座矗立了有4600年的巨塔,而獅身人面像就在東側,它的鼻子在歷史長河中遭到破壞了,但宏偉之姿依舊。
小隊先去了獅身人面像勘查一番,沒什么發現后,再去胡夫金字塔。
不多時,一行人就站在這座巨塔的前方,炎熱的風在幾千年之間都這么吹著,巨石塊把天空也分割開來。
“怎么樣?”樓筱寧問身旁的眾人,尤其是鄧惜玫、小旭,這里數他們的靈知最高,有觸發幻象的天賦能力。
而她自己是沒看出來什么,只感覺這座金字塔帶來的壓迫感非常重,心臟躍得更為費勁。
常千航正喃喃著什么,面部的肌肉微有抽搐。他先前在基地休息一會后,面色稍有好轉,但現在又開始變差。
“老常?”蛋叔負責留意著他的狀態,此時見他挺不對勁的,“要不要喝點水?”
最近這段日子以來,常千航的精神一天比一天糟糕,本來應該留在大華那邊休養的了,只是前線很需要這位古埃及考古專家的知識和靈感,事實上他確實提供了很大幫助。
“我感覺……”鄧惜玫皺動眉頭,心中翻涌著凌亂、模糊、無意義的浮光掠影,太多了,發生在這片空間的往事太多,讓她無從感知,四千六百年,乃至更遙遠的歲月……原人,狩獵,石器,陶器……
驟然,常千航面色劇變,微微顫晃的身軀往著前方金字塔狂奔而去,雙手揮動,發出古怪癲狂的呼聲:
“吾墓之門已經開啟,陽光照破了漆黑!荷魯斯之眼庇護吾體,烏帕瓦特賜吾食物,吾化作永不隕落的一顆星辰!吾之脖即是拉神之脖,吾之臉未受灰塵蒙蔽,吾之心處在它應當所處之位,吾之經文力量無窮!吾即是能庇護自身的拉神,吾不會遭受任何侵襲。啊,奧西里斯,汝是吾父,汝是努特之子,吾是汝兒荷魯斯,吾見識汝秘,吾通曉汝秘。吾乃眾神之主降臨于此,吾絕不會在冥界再度死亡!”
小隊眾人在驚急中已經應對,孔雀、墨青向常千航打去了舊印,但沒有反應,那并不像是被黑暗侵蝕,他手上的理性監測石也沒有發出紅光,他亦不像觸發出了幻象,似乎就是瘋了……
樓筱寧、墨青、科姆巴羅夫沖上去拉住常千航,蛋叔從旁急問:“老常,老常,還認得我嗎?”
“我就是拉神,我能在圖特那里獲得永生!”常千航雙目發紅,喘著粗氣發出了怪異的慘笑,突然又驚恐地大喊起來,猛烈掙扎不已,“荷魯斯!快來救我,別讓我成為這個長著狗臉的怪物,別讓我被撕裂!”
“可能是急性譫妄。”王若香冷靜道,從醫療箱配了一支異戊巴比妥注射劑出來。
急性譫妄是一種高死亡率的危險狀態,會引發急性中風、心肌梗塞等問題,甚至是這些問題的癥狀表現。
在蛋叔、樓筱寧點頭后,王若香立即給常千航作了靜注。幾乎在常千航的驚厥被抑制下來的同時,隨隊的救護車到了,把常千航擔走回去基地做進一步的檢查和醫治,特別是要查好石化病。
眾人心沉沉的看著這一切,前方高聳入云的胡夫金字塔更顯沉壓。
即使這種事情在前線很平常,每次都不容易接受。
“考古人員的壓力都太大了……”馮佩倩嘆了一聲說。
“剛才老常說的那些話。”小旭說道,“是古埃及一段祈愿亡靈再生的經文。”
盡管有可能只是瘋話,他們還需要細致研究那段經文的,因為那也可能藏著線索,有時候發瘋是因為知道更多。
“樓隊長?”哈伯德斯科特詢問,疑慮多于難過,天機人員的實力還是變弱了。
“先等等。”樓筱寧還在等著鄧惜玫。
在他們應對常千航發瘋的這一會,鄧惜玫一直沒有參與進來,望著金字塔上的天空,處于另一個精神世界。
這時候,她終于好像看清了一點景象,在那片天空中,曾幾何時,有群鴉飛過。
“不是這里,這里已經不是事件中心了……”她喃喃,“在另外的地方,有變化,要防備……”
眾人聞言紛想,不是胡夫金字塔這里,是麥羅埃金字塔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