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群小伙子,韓湛與黎離同乘一輛車回公司。
黎離屁股在副駕駛車椅上挪了挪,這才回頭,小聲地問道韓湛:“韓先生,你什么時候脫單的?”身為韓湛最親密的同事跟下屬以及朋友,黎離竟然不知道韓湛脫單了。
他在韓湛這里失寵了。
韓湛:“就這幾天。”
黎離一琢磨,腦子里就有個合適的人選。“是...宋小姐?”想到宋小姐為了追求韓先生,那日毅然地剪了一頭秀發,黎離就覺得韓先生這次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勇士。
宋瓷長得好看,又豁得出去,她真撒了勁兒地追韓先生,韓先生還真不一定能把持得住。
韓湛看了黎離一眼,唇角像是彎了一下。“嗯。”
黎離深吸一口氣。
他聲音涼涼,說:“宋小姐這才追你幾天啊,就這么答應了?”你單身優質男士的骨氣呢?
韓湛說:“遲早要答應的,為什么要等?”
早答應早享受,這種樂趣韓湛懶得跟黎離講。
黎離被韓湛的坦率給驚住了。
也是哦,遲早會被宋小姐拿下的,何不早早躺下享受?
黎離被震驚得無話可說了,就躲在副駕駛位置上玩憂郁。韓湛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微信來了。最近韓湛手機震動的頻率比以前頻繁了些,手機一震,韓湛就拿出手機來看。
宋瓷:韓哥,我母親說,讓我明天帶你回家去吃飯。
宋瓷:說是要好好考驗考驗你,看看你合不合格。
考驗?
面對明天來自丈母娘的考驗,韓湛絲毫不畏懼。
韓湛左手轉動著那只手機,他心想:我虛什么?我有車有房父母雙亡,沒有曖昧對象,也沒有緋聞八卦,處處都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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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韓湛七點四十的時候,準時抵達醫院。
他到病房時,宋瓷已經換了衣服。因為戴著頸托,穿裙子不方便,宋瓷今天就穿了一件深紫色淺V領口真絲襯衫,搭配一條純白色A字長裙。
韓湛到的時候,宋瓷就坐在病床邊,左手拿著鏡子,右手拿著眼線筆,正在描眼線。韓湛站在門口,饒有興致的看他小女朋友化妝。
偶像包袱這么重的么?戴著頸托出院還得化個妝?
宋瓷聽到了韓湛的腳步聲,她將這一筆眼線畫好,才優雅側身,沖韓湛招了招手,跟他說:“韓哥,你來看看,我眼線畫得怎么樣?”
韓湛根本不懂眼線這東西,但還是走了過去。
他站在宋瓷面前,低下頭來,盯著她的眼睛看。
她打了底妝,也畫了眉,還沒有涂口紅,近距離看宋瓷的肌膚幾乎零瑕疵。宋瓷畫了淡紫色微煙熏眼妝,兩筆簡單的眼線就將那雙嫵媚的雙眼襯得更生媚態。
韓湛也看不懂宋瓷畫得怎么樣,就覺得這丫頭還挺好看的。
宋瓷問:“好看嗎?”
韓湛老實點頭,“挺好看。”宋瓷的美貌,韓湛必須承認。
韓湛正準備直起身,宋瓷握著眼線筆的右手忽然一把扯住韓湛的領帶,她順勢起身,趁韓湛沒注意,粉唇印在韓湛唇角。
韓湛:!
偷了個香,宋瓷趕緊坐回床邊。她抬著頭,細長的玉指溫柔地替韓湛整理有些皺的領帶,也借此來掩飾她發紅的耳朵跟臉頰,以及加快的心跳。
韓湛任由宋瓷為他撫平領帶,他聽到宋瓷說:“韓哥長得太帥,宋瓷看了,把持不住。”
韓湛覺得他跟宋瓷是拿錯了劇本,這種豪放的事,應該是男主角的劇本。
等領帶上那只手拿開后,韓湛這才站直了身子。他深深地看了宋瓷一眼,才往后退了一步,說:“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你先收拾。”
韓湛轉身闊步朝病房門走,看上去非常鎮定,鎮得住場子。
韓湛來到服務臺,要了宋瓷的出院證明單,拿著出院單去等電梯。電梯里人多,一米八九的韓湛站在里面,像是鶴立雞群。
將出院手續費用繳了,拿著蓋了章的出院單,韓湛這才在一樓大廳的鐵椅子上坐下,神情恍恍惚惚。
他摸了摸唇角,有些出神。
太多年沒有談過戀愛了,韓湛都快忘了接吻的滋味。
原來,這么軟。
再回病房時,宋瓷已經收拾好了。她東西不多,就只有一個裝化妝品的小皮箱和一只手拎包。韓湛問她:“其他東西不要么?”
宋瓷說:“不要,醫院里用的東西,帶回家沒意思。”
韓湛:“丟了可惜。”
從韓湛嘴里聽到這樣的話,宋瓷有些詫異。她想了想,才說:“我會把桶跟盆子送給隔壁一的老人家,他家外省的,家境貧窮,剛轉院過來東西都沒有準備。”
宋瓷的病不傳染,她用的洗臉盆跟接水桶的桶都是干凈的。宋瓷之前就問過老人家要不要她的盆子,老人家很省吃儉用,自然是要了。
宋瓷拿起桶跟盆,跟韓湛說:“走吧。”
宋瓷將桶和盆給了隔壁的老人家,這才和韓湛一起下樓。在電梯里,宋瓷打趣韓湛:“看不出來,未來首富先生,竟然這么持家。”
韓湛說:“我外公從小就教育我,鋪張浪費可恥。”
瞧見宋瓷眼里有詫異之色,韓湛又解釋道:“我太外婆是在饑荒年代餓死的,她死的那一年,我外公才三歲。”
韓湛是隨母親姓,他的外公韓翱宇出生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末,是河南人。
四十年代初,發生了那場震驚中外的大饑荒。母親死后,韓翱宇是被父親揣在懷里,一路顛沛流離到了湖南一帶,父子倆才真的活了下來。
因為母親是餓死的,在父親的諄諄教導下,韓翱宇從小就持家節儉。哪怕后來他一步步崛起,成了一名鐵血將軍,他退休后,還是回了家鄉的小縣城,建了一棟普通二樓小房,只找了一個退伍的老兵照顧他。
韓老爺子一生節儉,受他影響,韓城也不是一個鋪張浪費的人。韓湛有錢,卻不奢侈。他家里有幾萬塊一雙的鞋子,也有十幾塊錢的黃布膠鞋。
聽了韓湛的話,宋瓷提著手拎包的手,忽然一緊。
在這樣的韓湛面前,宋瓷覺得自己很可笑,無地自容。穆家不缺錢,也富養兩個女兒,宋瓷的包包就沒有低于五位數的,鞋子、衣服,哪一樣不是奢侈牌子?
可站在韓湛身旁,宋瓷卻覺得自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