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聽韓湛這樣,亂糟糟的思維終于清晰起來。
杜雪妍是韓湛認識她之前的事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卻也不能太計較。而她比誰都明白韓湛這人有多狠,有多絕。杜雪妍在他最頹喪的時候與她分手,就是徹底斷了與韓湛的一切可能。
哪怕杜雪妍以后對韓湛的感(qíng)死灰復燃,韓湛也不會再接受她。韓家的家風、韓湛的傲骨,是不(yǔn)許他這樣低(jiàn)的。
背叛者,就是背叛者。
韓湛都這樣坦白了,宋瓷也決定坦率一些。摸摸鼻子,宋瓷猶猶豫豫地:“我也有件事,一直沒跟你。”
韓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宋瓷:“其實上輩子,我曾嫁過人。”
韓湛:“!”
來啊,互相傷害啊!
宋瓷抖出最難以啟齒的污點,然后偷偷地抬頭瞄了韓湛一眼。
韓湛眼瞼微垂,望著空調薄被上的圖案,一眼看上去神色淡定,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可事實上,韓湛此刻心里早已聚起一股戾氣。
宋瓷如今是自己的妻子,她的(shēn)上布滿了他刻意留下的曖昧痕跡。一想到她上輩子曾經屬于另一個男人,也與另一個男人相親相(ài),那個人也曾在宋瓷的(shēn)上為所(yù)為過,韓湛便有些...
想把那個男人拉出來,千刀萬剮!
韓湛非常冷靜地開口問:“是么?那男的是誰?”
宋瓷羞愧不已,她感到丟臉,很聲地道:“程子昂。”
韓湛知道這個人,那個傳中追了宋瓷許久的川東二少,雖然有錢,卻是個紈绔廢物。宋瓷會嫁給程子昂,這件事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你怎么會看上他那個廢...”廢物兩個字,韓湛到底沒有出來,怕傷了宋瓷的自尊。那人再廢物,畢竟也是宋瓷嫁過的男人,罵程子昂是廢物,等同于罵宋瓷眼瞎。
知道韓湛原本想的話是什么,宋瓷貼心的將那句話補全:“他就是個廢物。”
捂住臉,宋瓷感到沒臉見人。“嫁給程子昂不是我的本心,是穆冕的意思。那時候朝陽公司出了些問題,資金鏈短缺,穆冕有意讓我與程家聯姻。我那時候并不知道宋翡的死因,一心想要報答穆冕的養育之恩,便同意了。”
“不過結婚后...”談起那段荒唐的婚姻,宋瓷只覺得可笑。“程子昂不知道為何(性)無能,脾氣還差,結婚后一個月就對我施了家暴。我跟他打打鬧鬧了六年,最終以我一刀捅穿了他的腸,婚姻終于是結束了。”
聽完,韓湛只覺得宋瓷上輩子真是個可憐。姐姐被養父殺,丈夫是個(性)無能暴力狂,自己最后也落得個被養父弄死的悲慘結局,她簡直就是苦(qíng)言(qíng)劇里面的標準女主人設了。
宋瓷上輩子之所以會過的那么可憐,歸根結底,還是她太蠢了。
重活一世,宋瓷變沒變聰明韓湛不知道,但眼神肯定是變好了。找自己當靠山,大概是宋瓷這輩子干得最聰明的一件事了。
“你為什么要捅程子昂,是想跟他同歸于盡?”韓湛覺得有哪里不對,宋瓷若真有那么橫,要捅人早就捅了,也不會等到六年后。
導致宋瓷拿刀傷人,一定有原因。
宋瓷心里一驚,暗道不愧是韓湛,洞悉力如此敏銳。搖搖頭,宋瓷:“是因為我發現程子昂做了一些惡心的事。”
“他做了什么?”
眉頭緊緊皺起,宋瓷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嫌棄和鄙夷之色,她:“程子昂很變態,也認識很多變態,他們那些人開發了一個網站,專門在里面上傳一些未成年的私密影像找刺激。我發現后,把他們那一伙人都給舉報了。”
但,舉報一時爽,爽后就火葬場了。
“程子昂猜到是我舉報的,也知道他很快就會被網警找到。他恨我,想要報復我...”至于是怎么報復的,宋瓷沒有細。“總之,報復沒成功,程子昂還被我給捅傷了。”
程子昂受傷入院,痊愈后就被抓去坐牢了。
唯一的弟弟被宋瓷害得入獄,宋瓷本以為程硯墨會扒了她一層皮,但在穆秋的勸下,程硯墨最終只是讓她簽了一份離婚協議書,還還了她自由(shēn)。
宋瓷那時候還很感激穆秋,現在細想起來,才明白穆秋的用意。穆秋那時候可能就知道她的心臟快不行了,她哪里是要宋瓷給自由啊,她是怕宋瓷被程硯墨報復死了,以后就沒有心臟可用了!
講完這些,宋瓷自欺欺蓉諷刺她自己,她:“韓哥,我的經歷被拍成一部劇,是不是比《啞巴新娘》還要火?故事那叫一波三折,(陰)謀詭計不斷。名字我都想好了,蕉宋傻(逼)的一生》。”
一生都在被愚弄算計,她真的夠蠢。撞了撞韓湛的胳膊,宋瓷問他:“你投資,我來拍,好不好?”
還能苦中作樂,看來心態還校
韓湛左手五指分開,按在宋瓷的臉蛋上,“別貧。”
宋瓷拿掉他的手,她歪著頭一臉無奈,“韓哥,真要起來,我的經歷比你更丟人。你只是被初戀對象給甩了,我卻嫁了那樣一個混蛋玩意兒...”宋瓷都無顏再繼續下去。索(性)閉嘴,倒頭就睡。
宋瓷用薄被將腦袋蓋了起來。韓湛跟著躺下來,他盯著宋瓷露在被子外面的黑色短發,忽然:“六年婚姻,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韓湛一直沒聽到宋瓷話,以為宋瓷是睡著了。他正準備關燈睡覺,卻聽到了一聲啜泣聲。
韓湛微愣,他凝神細看,才發現被子下藏著的人在哭。宋瓷的(shēn)軀微微顫抖,哭聲很壓抑。
宋瓷緊緊咬著下唇,眼淚流淌在枕頭上,她卻不好意思發出聲音來。捅傷程子昂后,有人罵她蠢有人她倔,有壤她是以卵擊石,還有人一心盼著她被程家狀告坐牢。
昔(rì)的人間富貴花鋃鐺入獄,那該是多么爆炸的新聞啊!
卻只有韓湛,問她辛不辛苦。與一個不(ài)的男人生活,被他家暴,次次都得忍著恐懼之心,以瘦弱的(交)軀奮起反抗。怎么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