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楊夫人沒聽懂,其他幾個也沒抬動。
嗯,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
談墨出去的身形很輕盈,也很快,快到等那小胖子的護衛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出現在了和之前相反的方向!
這樣的高階隱身符對于元嬰修士來說出其不意用著或許還有效,可一旦他們警惕起來,除非是靜止不動,不煩極有可能被發現。
像談墨這樣都送到別人跟前來了,護衛里的元嬰修士要是還發現不了,那可真是白修煉這么久了!
黑刀直刺距離陣法最近的護衛,掌風隨后而至。
正在試圖跟小胖子溝通的護衛忽然感覺到后記一涼,轉頭去看卻發現空無一人。
但那種被偷襲的冷意并沒有消失,倉促捏訣在自己面前豎起屏障,卻終不及談墨的刀快,肩頭法衣被刺破,刀尖入肉,護衛悶哼一聲。
談墨腳下用力,手臂繃直,所有的靈力灌到另只手的掌心之上,大臂收回后撤,崩的緊緊的,而后猛然排向刀柄。
被她刀尖叮囑的修士要么后退入陣,要么就生生受了她這一刀,全憑他自己選。
楊夫人他們遠遠地看著,悄悄地跟阿大比劃:這人的法衣也太不禁打了,一戳就破,還不如買無塵公子的呢!
阿大:……這時候還想著推銷衣服?你也算盡職盡責了!
尹棲他們都沒出聲,目不轉睛地看著談墨——那護衛單方面挨刀。
在場的幾人除了楊夫人都是見過談墨出手的,只是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的談墨才剛過筑基期,現如今早已經扶搖直上,沒人會懷疑她能在百歲之前便進入金丹。
尹棲比起別人看的更認真,因為讓他經驗的不僅僅是談墨的修為,還有她所用的刀法。
自己那個弟弟也算是閱書無數的人,他自然也是耳濡目染地看過許多,包括各門各派的法術和流派,兩人還曾經有過討論。
當時討論到刀法的時候,尹息將刀法笨重遲緩,且沒有劍法完善,修煉起來無異于瞎子過河。
多年修煉其實除非愛刀成狂,否則誰也不會賭上自己道途偏執地去修煉刀法,萬一走火入魔,那可是連后悔的余地都沒有。
尹棲當時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現在看來,那護衛明明是有融合期實力的,可偏偏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從他束手無策的表情便可以猜測出談墨的出刀角度有多刁鉆。
一步后退,那護衛直接進了法陣,談墨確實皺了皺眉。
六個護衛中,除了三個融合期的,還有兩個金丹,一個元嬰。冰火雙儀四象陣卻只能分出四個位面,眼下那小胖子和這護衛一人占了一個,剩下的兩個里就必須把那元嬰老怪框進去,到時候剩下的那個怎么都好說。
她心里盤算出了計劃,正打算往那元嬰老怪身邊摸,卻見一個金丹修士伸手就要去拉之前被她捅的人。
然而,人沒啦出來,他倒是把自己折了進了。
談墨,“……”這就太不好意思了呀!
“廢物!”元嬰老怪厭惡地看了一眼掉進去的倆貨,眸光銳利如鷹,盯著隱匿了身形的談墨,“閣下是想自己出來,還是被我打出來?”
談墨嘆了口氣,伸手將自己身上的隱身符扯掉,另外的三名弟子戒備地看著她,也院里了那座陣法。
元嬰修士看到這一身紅艷的小姑娘,眉頭皺的更緊了,“把小少爺放出來,我饒你不死!”
談墨,“哦,可是我不會解陣啊!”
“不是你放的?”
“前輩,以您的修為會看不出我幾斤幾兩?我能研究出這么喪心病狂的陣法?陣法可是要吞人的呀,我是極愛和平的人呢!”
元嬰修士將信將疑,談墨也不擔心被他看穿,“我本來就是想來渾水摸魚看能不能撈到點兒好東西,既然你們不愿意,那還是算了!”
“你倒是會挑人?打劫我們?長眼睛了么?”
他們這配置,說是個小門派的掌門帶著長老們也不為過,更何況只是為了保護小少爺一人而已。
談墨,“……嘿嘿,要宰……要碰運氣當然是要找你們這樣的啊,看得越緊說明越貴重,富貴險中求嘛,萬一我成功了呢!”
元嬰老怪嗤笑,“你倒是挺自信!”轉而又問一遍:“這陣法當真不是你設的?”
“真不是!”談墨邊說邊試圖向他身邊靠近,最后走到兩步之遙的地方,在元嬰老多咄咄逼人又警惕的目光里。
“是與不是,老夫試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就伸手抓向談墨,談墨本身對他就全身心的戒備著呢,剛掃到他掐訣就飛速一個撤離,手中同時扔出一把細線,密密麻麻地纏上那個老怪物!
元嬰老怪的出手,自然不可能走空,談墨就像是被誰狠狠揍了一拳,渾身上下酸疼一片。
談墨忍住,一聲不吭,任由他又是一道法術將自己直接向風箏一樣甩向他的方向,而后手掌并攏曲起,似乎是要直接捏斷她的脖子?
太陰毒了些吧?
談墨不淡定了,胯骨用力,翻身一擰,咔噠一聲后,她扯了扯唇角,抬起另一只手直接將黑刀擲向老怪物。
“雕蟲小技!”
談墨舔了下自己的后槽牙,伸手將脫臼的胳膊正好,腳下一閃,再度和那原因老怪拉開距離。
黑刀被他用兩只輕松夾住,而后反手一甩,黑刀帶著凌厲的攻勢就反向朝著談墨刺過來。
可她非但沒見緊張,還朝著老怪物嘿嘿一笑。
元嬰修士的一擊,談墨自認揭不下來,她從乾坤袋摸了個東西墊在手上,然后被刀尖頂著往后倒退,元嬰老怪正準備譏諷,腰卻忽然往前一頂,整個人飛了起來。
再一細看,自己身上竟然纏著一把細不可見的透明絲線?
眼下的情況看的其他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了!
誰能想到一個小融合敢跟元嬰過招,誰又能有談墨膽子這么大,敢利用元嬰修士自己的法術反克他自己!
談墨也不需要借著這機會多做什么,畢竟,不可能!
她要做的不過是多爭取的一點時間!
身體后退的飛快,談墨的手上的絲線已經被勒得割破了血肉,直接卡在了骨頭上,她算了下那元嬰修士飛起來的身形到陣法的距離,很果斷地在自己雙腿上拍了張千山符,帶著她的身體繼續下墜。
手上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猛地拉近那把絲線后,硬是不惜掛掉指骨上的一層血肉給那元嬰老怪調整了一下方向。
剛做完這些,她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手上的輕絲正在一根根崩斷,即便是她用盡全部的靈力,甚至不管什么法術都丟出去干擾,也沒能阻止崩斷的速度。
但是,談墨忽然就笑了!
就在手上的絲線就剩下最后一根的時候,對面的力量竟然全部消失了!
談墨只來得看見那元嬰老怪錯愕有憤怒的雙眼,她仰著頭得意地朝他齜牙。
老怪物進去了,可還下面還有一個金丹兩個融合修士呢!
談墨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喊:“方時,你再不出來就沒得打啦!”
早就躍躍欲試,被阿大死死扣住,還貼了個禁止符的方式終于得到了解放。
在阿大給他揭掉符篆的瞬間就存了出去,劍光漫天,晃瞎人眼。
“哎,有的人,就算傻了出場也是這么華麗啊!”談墨撇嘴喃喃,然后對著兩個融合期的修士笑,“你們每月多少靈石的報酬啊?跟著這么個主子,為什么不自己修煉?”
被她搭訕的兩人剛從震撼里回過神又愣住了。
其中一個比較憨厚的撓頭,“我們是小少爺家的家生子啊,本來就該照顧小少爺的!”
另外一個則抿唇一聲不吭。
談墨大概有了判斷,“你們其實不想救這個蠢貨吧?我看他可不像是什么好相與的人!我們商量一下唄,反正你們在外面,他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見,咱們不打了,到時候東西平分?”
“那不行!”憨厚的修士梗著脖子等談墨,“你要害我們小少爺,不行!”
完犢子,這是談崩了呀!
沒想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憨貨才是最難說服的!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動手。
談墨連聲招呼都沒打,提刀就攻了上去。
她自己戒備著周圍的人,別人自然也是戒備著她的,而且比她想的更嚴重的那種戒備。
畢竟能憑一己之力把一個元嬰修士坑了,也是本事!
談墨的修為雖然是融合后期,但她的刀法純熟凌厲,再加上經驗又經過她自己都數不過來的歲月打磨,其實這兩個尋常融合期弟子能比?
常朵,“談墨的刀法好厲害!這是什么功法,我怎么從沒見過?”
尹棲遲疑,“她所用的刀法中,有幾招我似乎有些印象,但是不記得是在哪見過了,可是你不覺得更奇怪的是她用刀的技巧和對時機的把控么?”
當初還在合虛秘境的時候,談墨身上沒有刀,用的是一根棒骨,可時機打斗起來的時候,那棒骨用的不是劍法也不是棍法,恰好正是刀法。
若說她那時候的刀法鋒芒畢露,睥睨霸道,那么談墨現在的刀法相比之下就溫潤多了,雖然依舊是大開大合,但是攻防相接,竟把自己護得滴水不漏的同時,還能給對方造成壓迫。
再加上法術的偷襲,還有她那一乾坤袋不知道什么雞零狗碎的暗器毒丹,當真是誰遇上誰倒霉。
最先嘗到苦頭的就是那個憨憨地壞了她計劃的漢子,這會兒邊哭邊甩著錘子一陣亂揮,幾次險些把那重錘砸到自己同僚的臉上,氣得另一名修士臉色鐵青。
談墨則故意在其中游走,時不時出點暗招,讓人防不勝防。
另一邊,方時也和那位金丹期的修士打的不可開交。
那修士只是一個普通的丹藥師,尋常的丹藥師修為普遍不高,只要夠自己煉丹時控制火候,輸入靈力便可,因此金丹期修為的丹藥師已經算的上其中翹楚。
這種修士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脆皮。
他們或許能躲在背后攻擊對方的千軍萬馬,可是一旦被攻擊型的修士近了身,無異于砧板魚肉。
而方時的劍又出奇的快,根本不給他使用丹藥或者防毒的機會,就別方時逼得節節敗退,甚至身上還掛了彩!
談墨不禁感慨,難怪那小胖子如此目中無人,呃,目中無鳥。
合著家里可能啥啥都有,早就被養刁了啊!
尋常人出門會帶著這么一個一動的高級煉丹師么?就算是放在合虛,這樣的人也是要放在門派最深處保護起來的,可見要么小胖子家里這樣的人根本不缺,要么就是小胖子的家人對他足夠溺愛,以至于出門要做完全的準備。
談墨這邊暗器扎在梁銘融合期修士的氣海上,暫時控制住了他們的行動,她盤腿坐到地上往自己嘴里扔補靈丹回復靈力,還嘴欠的撩撥方時,“你行不行啊?這么久,再打不完我就出手了啊!”
方時一聽這話,出劍的手決瞬時間快了不知道幾倍,本就是仗著修為比方時高才堪堪自保的煉丹師這會兒被逼得節節后退,臉上冷汗直冒。
談墨齜牙笑了一聲,提醒,“你的劍意呢?”
從重新遇到方時開始,她就覺得哪兒都不對勁,就連他方才用劍的方式她都覺得別扭。
見他遲遲只用普通的劍術進行攻擊,談墨不由得覺得更加奇怪,“你不會是腦子摔傻了,自己的功法忘了,劍意也忘了吧?”
每個劍修的劍意都不盡相同,哪怕是同一種類型,也未必見得會有一樣的效果。
像方時的劍意本就罕見,除了她僥幸模仿了一二之外,從沒聽說過天衍界還有誰有他那么漂亮的劍意。
萬劍齊鳴,玩弄時間。
可以說方時的劍意是談墨在天衍界時見過的最漂亮的沒有之一,當然,在浮屠塔內的除外。
正因如此,她才想看看這么些年,他究竟是將那劍意修煉到了何種程度,會不會比尤冕的刀法還令人驚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