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也沒有更多的事情要談,卿世遙準備轉身離去。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叫我們就好。”卿世遙說著,已經轉身。
“少公子。”張青叫住了轉過身去的卿世遙。
卿世遙頓住,沒有轉回來去看張青,只是默默地等著張青接下來的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青才開口。
“當年的事…對不起。”張青的語氣很是誠懇,也滿是歉意。
沉默…房間里只有沉默。
張青知道自己現在說這個是很沒有價值的,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向卿世遙道歉。
不論卿世遙接不接受,如果不道歉,張青的心里會一直有這個心結存在。
而且,卿世遙這次還救了他,張青很是愧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卿世遙才開口。
“已經沒有意義了,”卿世遙的語氣特別淡然,好似這件事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一般。
“是啊,已經沒有意義了…”張青垂下頭,他的眼底透著落寞。
卿世遙雖然嘴上說著沒有意義,但他身側的雙手已經不自覺地握緊了很多。
怎么會沒有意義?如果沒有意義,那么他一直苦苦找尋的真相又有什么意義?
如果要說有意義,那么這個意義又是什么呢?
卿世遙不愿意去想,他如今只想快點把這件事解決,為了解決這件事情,他已經耗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執著,是否值得。
“你還有其他的事嗎?”卿世遙冷漠地問。
“還有就是,謝謝。”張青說。
卿世遙“嗯”了一聲。
“沒有更多的事情了。”張青低聲道。
“我走了。”說罷,卿世遙推開門大步離去。
門關上,張青才沉重地閉上了眼睛,眉頭也終于舒展,他塵封了如此之久的心事,終于可以…放下了。
就像卿世遙說的,平平穩穩就一定可以無憂無慮嗎?
在南城這么多年,張青的確過得很平穩,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無憂無慮,甚至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
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張青的心就瞬間被提起,他害怕,他擔心。
現在好了,卿世遙找了過來,當年的事情終于可以畫上一個句號。
走出張青的房間,卿世遙的臉色也并不是很好。
這時,外出買藥的眾人也陸陸續續回來。
“大哥,怎么了?”段謙最先看出卿世遙的異常。
“沒事。”卿世遙嘆了口氣。
“張青難道什么都沒有說嗎?”秋笙追問。
卿世遙搖著頭回答:“他什么都說了。”
“既然什么都說了,大哥怎么還愁眉苦臉的?”安景左右仔細打量著卿世遙。
卿世遙躲開安景的視線,“沒事。”
“行了,那我去守著張青,免得他出什么事。”顧泊明開口。
“那我也去。”秋笙追著上去。
“那我去煎藥。”安景拉走棠檸。
“我和念兒先回房,有需要可以叫我們。”洛泠說。
“嗯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們。”南宮念點點附和。
“沒什么事,你們去休息吧。”卿世遙說。
段謙已經看出卿世遙有難言之隱,也就不多說,“泠兒,你們先回房間。”
“好。”洛泠拉著南宮念走上樓梯。
望著南宮念和洛泠的背影,卿世遙這才對上段謙的眸子。
“回房說?”段謙試探性地問。
“嗯。”卿世遙點點頭。
再次回到房間,卿世遙坐下后將張青畫得地圖給段謙。
段謙看了看,“這是卿家的地圖?”
“嗯,張青藏信件的地方。”卿世遙指了指圖上畫圈的地方。
“信件?”段謙合上地圖,眼珠轉了轉,很快就想到,“當年,張青和劍王莊來往的信件?”
“是的。”卿世遙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那我現在就寫信告訴斯遇和懷意,讓他們二人去把信件取回來。”段謙激動地說著,接著走到書桌前提起筆。
“如果是斯遇和懷意取了信件再趕來南城,應該來得及。”段謙笑了笑。
“嗯,來得及。”卿世遙應聲。
其實段謙早就看出了卿世遙的心煩,只是他沒有主動地問,他想讓卿世遙自己告訴他。
因為段謙也清楚,卿世遙不愿意說的事,就算問了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卿世遙閉上眼,想了想。
“剛才張青給我道歉,說當年的事他對不起我們卿家。”卿世遙終于開口。
“嗯,你怎么說的?”段謙問。
“我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卿世遙如實告知。
段謙寫著信,沒有太多的停頓。
“你說的意義是指什么?”段謙問。
“當然是這件事本身。”卿世遙睜開眼去看段謙,“這件事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他現在來道歉,有什么意義?”
段謙“嗯”了一聲,放下筆后對上卿世遙的眼眸,“你也知道這件事過去了這么多年,那你一直執著查案的意義又是什么?”
“當然是翻案,將劍王莊扳倒。”卿世遙瞪著眼睛,用力說。
“對你來說,對于當年的事,意義是翻案。對于張青來說,意義就是放下。
他因為這件事,逃了太久,提心吊膽太久。如今他把困在心里的這句話說出口,他才算是放下。”
段謙將信折好,放入信封。
“可是從他嘴里說出道歉,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卿世遙皺著眉,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舊事重提,當然會不好受。”段謙將信握在手中,走近了卿世遙。
“我也不想多放心思在這上面。”卿世遙煩躁地按著自己的眉心。
“那就不要勉強自己。”段謙開導。
“盡量吧。”卿世遙“唉”了一聲。
“這件事都快結束了,不要去多想了。”段謙拍了拍卿世遙的肩膀。
“嗯。”卿世遙沉重地嘆了口氣,又重新閉上眼。
“我去把信寄給斯遇和懷意。”段謙說。
“好。”卿世遙點點頭。
“你也快休息一會兒,昨夜你應該沒有睡太多吧?”段謙看卿世遙的臉色就知道,他昨夜一定沒睡好。
“沒怎么睡,秋笙走后我就去煎藥了。”卿世遙回著。
“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放寬心地休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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