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渡劫失敗之后正文卷容徽踩著流云一路向下,冷聲道:“你們還疼嗎?”
人面無力反抗。
別說疼。
就是它們張嘴的力氣都嚇得沒有了。
解決完巨人傀儡,容徽拽著身體僵硬入鐵的秦烈飛到地面。
秦烈一落地,說什么也不敢站在容徽身旁。
他很怕,膽子被嚇小了。
比起山洞中的妖魔鬼怪,秦烈更怕容徽。
身邊有一個隱藏實力的變態是什么樣的體驗。
秦烈什么都不敢說,他只敢發抖。
季塵和另一人第二個下來,兩人各自受了一點傷,不致命。
季塵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秦烈,關系道:“秦道友怎么了?”
秦烈頭搖得像撥浪鼓。
容徽笑道:“嚇傻了吧。”
秦烈梗著脖子解釋,“我堂堂元嬰真君,歷經千錘百煉何至與被人面嚇傻。”
容徽反問:“那是為何?”
對上容徽的帷帽。
秦烈感應到令他顫栗的冷意,他忙轉過頭,結結巴巴道:“就.....就是嚇到了。”
蒼天啊,他為什么要經歷這種痛苦的人生。
季塵微微一笑。
果然驚到了。
“你們誰關的機括。”季塵回想自己關機括的驚現場景,仍舊心有余悸:“可曾遇到噬心魔。”
噬心魔乃是魔修中的一種。
無實體。
大多是修士,不論妖修魔修還是人修心中的惡念形成的心魔。
合歡宗宗意:人之初,性本惡。
人從出生開始便是帶著惡意而來。
經由時間的洗練和父母長輩教導,會一天天忘卻前世,由眾人引導向善。
除了合歡宗之外,中洲三千宗門有小半數的宗門信仰皆如此。
心中的惡有多大,噬心魔就有多兇悍。
開機括的不是季塵,是季塵旁邊的修士,他想到強大無匹的噬心魔差點將他們兩個元嬰巔峰的高手撕成碎片,心尖兒發顫。
秦烈道:“我關機括之時沒看見噬心魔,輕輕一扭很簡單嘛。”
季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秦道友魂魄至純至凈,吾輩佩服。”
容徽意外的望向秦烈。
起初她對秦烈的印象是心直口快無腦且喜歡表現自己。
方才她確實嚇得守陣傀儡上的萬人面瑟瑟發抖。
傀儡后腦勺上的人臉最擅長蠱惑人心。
在容徽開大招之前有一萬次機會蠱惑秦烈,他卻安然無恙。
難怪鬼哭深淵的百萬惡靈對其窮追不舍。
秦烈魂魄干凈,至純至凈魂魄的身體最吸惡靈,奪舍秦烈,它們便是真正的重生,靈與肉身合二為一的重生。
大多數奪舍之人會面臨肉身和魂魄不契合,相互排斥,走向魔道的結局。
容徽腦海中飛過幾個字:排異反應。
秦烈不好意思一笑,他悄咪咪看了容徽一眼,見她沒來拆臺,對容徽的好感度又上升一層樓,但還是怕她。
一盞茶時間過去。
所有修士回歸。
眾人多多少少受了點傷。
巨石傀儡固定在原地,叫他們安心不少。
洞內空氣越來越干燥,少數幾個受傷嚴重的,已出現脫水暈厥之像。
陸瑤瑤也著急。
根據老祖宗留下的遺書上說,只要守陣傀儡不發生異動便可開啟金烏動靈陣。
可現在,他們連施法的地方都沒找到。
“轟隆——”
古怪的聲音猛地響起。
眾人齊齊向再次動起來的守陣傀儡看去,面上浮現出一層死灰。
他們傷橫累累,又累又熱,已經沒辦法再來一次了。
“別緊張。”容徽甜甜起皮的嘴,冷靜道:“看它門的動向不像攻擊我們。”
“咦,地面動了!”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
容徽發現地面突然動了起來。
并非地動山搖。
像自己站在竹筏上,大地是流水,竹筏隨波逐流。
恍惚間,容徽和陸瑤瑤等人已經相隔數十里。
速度比縮地成寸速快十倍不止。
一眼望不到頭的山洞,酷熱難當,巨石傀儡和山洞中低聲哀嚎的惡鬼將眾人心底的恐懼提出來,慢慢放大.....
心跳和呼吸聲像打雷一般震天響。
容徽握緊流云,炯炯有神的目光無視兩側分開的山壁,落在遠處出現的天階上。
天階由遠及近,靠得越近,容徽覺得越危險!
一刻鐘后,容徽被大地送到一派從下到上,浮于空中的白玉石階面前。
容徽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天階,流云劇烈的顫抖,瑩白的劍身發出危險的嗡鳴,戰意盎然!
“諸位道友兩人一組站到守陣傀儡頭頂。”
陸瑤瑤的聲音從玉簡中傳來,“務必按照我教的方法,將靈力注入鐵鏈,助五長老鎮魂!”
“收到。”
“妥。”
“他奶奶的,終于到最后一步了。”
“陸長老速來我這兒,你一個人頂不住,我一人可以鎮住一條鐵鏈上的惡鬼。”
最后一句話是季塵說的。
容徽靜靜地聽完安排,她仰望天階最高處,這才發現有九條粗壯的鐵鏈從上面落下來,這九條鐵鏈便是鎮魂傀儡手里那幾條。
深吸一口氣。
容徽跳上天階。
她交易落地,周身靈力瞬間被天階上的陣法吸干,只能靠腿一步不啪。
“嗡——”
容徽每走一步,耳邊便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
悲傷,痛苦,絕望,撕心裂肺,自怨自艾,驚恐.....
所有負面情緒全部涌過來。
與此同時,來自九個不同方向的希望和期待一并落在她身上。
剎那間,容徽覺得肩頭壓了一萬座泰山。
她英勇無畏的爬上天劫。
罡風將容徽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容徽小心謹慎的行走。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傷橫累累,快要脫力之際終于走到天階頂端。
一口青銅古棺赫然出現。
古棺被九條鐵鏈牢牢鎖住。
流云突然從天而起,瑩白的劍身光芒驟亮。
“誒——”
低沉的嘆息出現。
容徽只覺得腦袋好像被鐵錘狠狠敲了一記,疼得她一哆嗦,懸在青銅古棺的手不受控制的落在棺槨上。
“嘭——”
帷帽發出一陣白光彈了出去,露出容徽的真容。
容徽眉頭緊皺,頭疼的像要炸開一樣,手指被青銅古棺劃破都不知道。
“嗡——”
流云光芒大作,它猛地插在青銅古棺上。
滿是煞氣和惡意的黑色血液從石棺上流出,黑血流淌,九條鐵鏈發出震耳欲聾的響動,好似感應到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站在傀儡上的修士們齊齊將本命仙劍插入傀儡頭顱,防止它叛逃!
“你是來殺我的嗎?”
石棺中那道嘆息聲再次出現。
冷汗從容徽額頭上滾落,滴在青銅棺上瞬間凝結成冰。
棺槨內的聲音比容徽遇到的所有事物都更能蠱惑人心。
容徽失神的剎那,看到了自己在縹緲幻府閉關的本體,她似乎出了很大的問題。
大到能顛覆縹緲幻府。
容徽心系師門,不由得緊張和擔憂。
于是,棺槨內的東西有了可乘之機,它巧妙奪取了容徽指尖的一滴血。
“當然!”容徽挺直被壓彎的脊梁骨,她凝聚目力像棺槨內看去。
里面什么都沒有。
不對!
容徽定睛一看,有一抹影子,心頭一點紅的影子!
影子給容徽難以言喻的縱深感和恐怖感,她覺得自己仿佛在凝視深淵。
“它是神,是信仰,它無處不在!”
烈焰獸歇斯底里的叫聲在容徽腦海中響起,她猛地咬了下舌尖。
舌頭上傳來的刺痛令她瞬間清醒。
容徽收回目光拿出鎮魂渡厄的佛印金蓮放在棺槨頂上,雙手握緊流云,冷若冰霜道:“渡厄,鎮魂!”
流云劍身暴漲,金劍法相飛出與流云合二為一。
剎那間,天地色變。
容徽周身狂風大作,藏在巖漿下數千萬惡鬼咆哮著撲向容徽,恨不得敲骨吸髓。
容徽雙手握劍法,精致的臉冷如萬年寒冰,“無情殺戮劍第一式,人劍合一!”
流云與容徽合二為一,化作一道沖天的靈光狠狠的插進青銅棺中。
一劍化萬影,從頭到尾將棺槨釘成篩子。
“嘭嘭嘭——”
青銅棺內的東西歇斯底里的撞棺,瘋狂掙扎,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怨氣沖上天際意圖將流云染黑。
泄洪一般的怨氣盡數被佛印金蓮吸納。
半響后,黑色濃血從棺槨里溢出來,頃刻間將天階染黑。
黑血滴滴答答掉進翻滾的巖漿里,藏在巖漿下不得安息的惡鬼蜂擁而至,貪婪的吸食血液,它們瘋狂的魂魄漸漸平息,令人膽戰心驚的煞氣越來越淡。
容徽頭疼欲裂,她咬緊牙關死死的按住棺材板,直到棺槨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才放手,手腳軟弱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我從來沒這么狼狽過。”容徽反手拍在棺槨上,“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對天下人怨氣這么重,還沒有被天譴。”
這種兇神惡煞的東西,一般而言逃不過天譴。
容徽方才想引雷劈殺棺槨里面的東西。
天道卻拒絕了。
毫不猶豫的拒絕。
“算了。”容徽舔了舔干巴巴的唇撫摸流云,“任務完成,不負所托。”
“恭喜小友。”
識海中留仙君的那道幻影發來賀電。
容徽認真思考,什么時候能把它弄出去。
“小友莫要擔憂,時機到了我自會離開。”
容徽煩躁道:“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大概......山河鑒真的成為山河鑒吧。”
容徽氣得錘棺材板。
流云乖乖巧巧的躺在容徽手里。
容徽收起佛印金蓮。
今天有驚無險,全靠金蓮,自己與佛門也許真的有緣。
青銅古棺是留仙君等人封印的,容徽根據識海中那抹幻影的指導再次封印青銅關。
容徽精疲力竭的走下天階。
走到一半,一塊巴掌大的菱形精金浮在空中。
容徽心中大喜。
湊齊五塊精金,流云便能榮升為中品仙劍,實力大大提升。
精金乃稀世珍寶,修仙界只有寥寥幾塊,容徽的本體一塊都沒得到過,沒想到在這得了給予。
容徽笑道:“沒白來。”
鎮魂完畢后,容徽走到山洞前與陸瑤瑤等人會和。
她一出現。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
容徽瞬間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誰都沒注意道一抹鮮紅的影子從門縫中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