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推搡道:“哪兒來的登徒子,讓開!我生不出你這么大的兒子!”
與少女美艷的臉相反的是火爆的脾氣,暴脾氣很不好惹。
一副老天第二老子第一的狂暴模樣。
王宏宇死死的抱住少女,就像雛鳥飛到母親懷抱一樣,貪婪的抱緊唯一的溫暖,嚎啕大哭,“娘,我終于見到你了。”
“滾開!老娘不認識你!”
少女氣得火冒三丈,她抬起手掌一掌拍向王宏宇的腦袋。
粉色靈光在她掌心縈繞,熒光閃閃,極其危險。
一掌下去,王宏宇定會當場殞命,絕無生還可能。
容徽眼神一凜,冷厲的金色小劍從掌心飛出,掐準少女手掌的落點,正欲將其斬斷。
那本該落在王宏宇腦袋脖子上的手突然停住。
少女也不知怎么回事,看著熊抱自己的王宏宇,竟下不去手。
糾結之間。
金劍已經飛來。
眼看要傷到王宏宇,少女眼疾手快抱著他側身躲開金劍,紅瞳兇煞的凝視容徽。
容徽也沒料到少女會突然收手。
幸好少女反應及時,否則王宏宇后半輩子只能癱瘓在床。
少女疾言厲色的質問,“你干什么!”
容徽冷漠道:“救他。”
“你在殺人!”少女磨牙,“他險些被你害死!”
“你殺他我就是救他。”容徽收回金色小劍,“你救他,反而造成我殺他的假象,怎么,殺人還有理了?”
窩在老娘懷里哭得稀里嘩啦的王宏宇沒弄清怎么回事。
他看看滿面怒容的老娘,再看面如寒冰,眼神似寒冰碾碎般凌冽的容徽,懵逼道:“咋回事,別打別打。”
少女見王宏宇認識容徽,心里窩火,一把推開他,“閃開。”
火紅的身影一閃,消失無蹤。
王宏宇火急火燎的追出去。
急切的腳還沒過北院的門,便被玄金色結界擋住。
他雙目紅腫,可憐兮兮的回望施法的容徽,“五長老,她不是壞人,她是我的母親方憐昕,放我出去。”
容徽聽王石提過,方憐昕是瀛洲封神學院最后一屆弟子,出身煉器家族,是方家的掌上明珠,與王宏宇的父親王洛青梅竹馬。
遺憾的是這對神仙眷侶在王石安排出逃的船上殞命,臨死前將王宏宇從腹中剖出來,用秘術延續他的生命,直到被通靈宗宗主找到,千方百計才留下這根獨苗苗。
王宏宇蓮花靈陣地宮中養了百年才成功活下來。
不算他沉睡的百年。
王宏宇比李顏回還小兩歲。
王宏宇從未見過父母,執念很深。
容徽自他心切,安慰道:“她會回來的。”
“你怎么知道。”王宏宇執拗的掙扎,“這些年我只能在記憶陣法中見到爹娘,我,我現在見到真人了,她跑了怎么辦。”
委屈和思念涌上心頭,王宏宇鼻子一酸,黃金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止不住的流。
“腦袋清醒點,她不是你娘,就算是,也不認識你。”
容徽五指成抓往回拉,“現在你歸我管,要么聽我安排,你要走,就別回來了。”
容徽不是說狠話,她只是闡述事實。
王宏宇身體不受控制的回到容徽身邊。
他瞪了容徽一眼,坐在偏僻角落生悶氣。
“顏回,安慰下他。”
容徽不會安慰人,李顏回小腦筋多,肯定有辦法。
李顏回頷首。
“五長老。”沉默了一路的符玉走上前,他凝聲道:“方才我凌空查探,發現南院和北院的布局就像陰陽雙魚,雖然荒廢數百年,卻不見破敗,很像一位前輩說過的活死人陣。”
活死人陣?
容徽擰眉,“這是什么陣法?”
她孤陋寡聞了。
“活死人陣是以活人為祭的陣法。
這種陣法最大的特點便是不會讓活人真正的死去。
而是奪取每個人的一滴精血作為啟動秘鑰。
再用秘術剝奪一層魂魄,將其困死在陣法中,能獲取活祭者的能力。”
符玉頓了頓,“這種陣法是凡間帝王用來封鎖戰將或者謀臣的魂魄的,用于保護皇陵或者比較重要的軍事要塞,及其消耗靈石。”
“獻出精血之人死后魂魄會全部回歸此處。
除非陣法損毀,否則生生世世將會被捆在此處。
日升時隱,日落則出。
算旁門左道的一種,修仙界為之不齒,所以鮮少有人知道。”
精血可以是自愿獻出,也可以是被取。
此陣一般用來折磨或者奴役敵人。
容徽聽完,想到很多中可能,忙問:“缺點是什么?”
“唯一的缺點便是晚上見不得光。”符玉走南闖北見識不淺,他補充道:“尋常的火光,法術靈光都不行,必須是與金烏同根同源的三昧真火。”
容徽眼睛一亮,三昧真火她有。
唯一的缺點便是靈力不足,不一定能將整個陣法徹底消除。
容徽想到乾坤袋里的火鳳卵,忽然笑起來。
小鳳凰破殼而出,燃燒的三昧真火足夠了。
容徽笑道:“多謝告知。”
“五長老。”符玉躊躇片刻,“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容徽淡淡道:“想把破陣的方法告訴青云宗?”
符玉認真道:“并非在下想打亂五長老的部署。
只是青云宗那邊有五百新晉弟子。
他們那邊沒有破陣高手,可能也不知道這是什么陣法。
身為修道之人我不想,也不敢,更不能見死不救。
我想告訴青云宗這個陣法的厲害之處,讓他們當心。”
“去吧。”容徽沒阻止符玉向善的理由,是好是壞,因果由他一人承擔,“順便告訴章遠道破陣方法,不過我提醒你,點到為止,切莫逗留,青云宗是十有八九不會相信。”新樂文
按照章遠道的性格,他怎么會相信符玉的赤誠之心?
劉湛還在生符玉的氣。
符玉去了,他肯定當符玉是去炫耀的,只怕要打起來。
不過這是符玉的決定,他是元嬰修為,容徽沒什么不放心的。
符玉道了聲謝,興致沖沖的離開北院。
“師父,符玉前輩這么舍不得他老相好,要不送他去青云宗得了。”
李顏回實在不希望有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
他很沒安全感。
符玉不是其它授課先生,是住在縹緲峰,拿走劍靈派《大宗仙器實錄》的人。
這種人若是叛變,會給劍靈派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容徽笑容漸深,“他越往青云宗跑我越高興。”
“師父你收斂點,你的笑容很變態,想法很危險啊。”
李顏回渾身其雞皮疙瘩,“我知道你想讓劉湛虐得符玉不敢再靠近。
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他穩不住,失身又失心。
最后虐身又虐心,大虐之后大甜。
一個把持不住什么都跟劉湛說了,咱們劃不來。”
李顏回有種自家好白菜上趕著讓豬拱的感覺,很微妙,很煩躁。
容徽一巴掌拍他腦門上,“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別拿感情開玩笑,也就符玉脾氣好不計較,你亂搭紅線,換做旁人肯定打死你。”
符玉對劉湛的依賴就像雛鳥都媽媽的依賴一樣,更接近親情,割舍不下兄弟情義。
這個怪符玉平時太軟弱,事事有劉湛在前面扛著,為他遮風擋雨,他安然享受慣了,失去了自主。
“符玉是我劍靈派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容徽對這位未來的練器大師寄予厚望,“回家后,你每天的日常功課多一項,幫符玉挖礦,跟著他學煉器基礎。”
李顏回眼睛一直,平時一日揮劍一萬下已經很變態了,偶爾還要布置陣法功課,他覺得很難受,現在又來一個課外輔導班,他有些壓力大。
“哈哈哈哈。”王宏宇看李顏回難看的臉色,哈哈大笑,“活該!”
“你也一樣。”容徽笑吟吟道,“從今往后,日揮萬劍,跟符玉學基礎,晚間我給你們上劍法課。”
王宏宇臉頓時成了苦瓜色,“五長老,我才是筑基境,趕不上進度。”
“趕不上就往死里趕。”容徽玩望著消失在天邊的最后一縷霞光,警惕心大作,“好逸惡勞在縹緲峰是要被打死的。”
王宏宇:“......”
可我是通靈宗宗主!
憑啥這么對我!
“呼——呼呼呼——嘩啦啦——”
冷風呼嘯,密林傳來飛鳥振翅的響動。
容徽聽見北院遠門吱嘎一想。
緊接著,紅光涌動,模糊間走出許多人影,看穿著打扮,應該是被困在北院的陣靈。
“今天夫子不知道要教什么課,好想出去玩。”
“我記起來了,今日是日照寺圣僧明修前來講經,不知道那個小魔女又要怎么消遣他。”
“如花似玉的姑娘去招惹佛修干甚,也不怕沾惹因果。”
“我看她想請教明修圣僧煉器之術是假,想引誘圣僧犯戒是真,她一直都是那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要什么就非要拽在手里不可,可天底下哪有事事如意的?”
“別只說方憐昕,明修圣僧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這種行為難道就很光明磊落嗎?方憐昕是小魔女不假,她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一個二個嘴下留德。”
“明修圣僧要參悟情道,這兩人算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咱們修道之人扯這些男女之事羞辱姑娘家,不仗義。”
“方憐昕有未婚夫,那就是南院的王洛。”
“哈哈哈哈,這么說,王洛腦袋上戴了一頂大綠帽了?”
聽到父母的名字,和北院陣靈編排父母的事,王宏宇火冒三丈,一腳踹翻最后一人,沖上去一陣拳打腳踢,“廢物東西,小爺讓你多嘴!”
“封神學院禁止斗毆!”陣靈們慌慌忙忙將王宏宇拉開,年長一些的陣靈訓斥道:“你是哪個老師門下的弟子,怎么的在光天化日下毆打同門,速速同我去戒律堂!”
王宏宇喚出本命仙劍,紅了眼,“我不僅要打他,我還要殺了他!碎嘴的狗東西!”
眾人見王宏宇發瘋似的沖上去,正欲施法阻止,只見一道玄金色靈力潮涌而來,將王宏宇護在中間。
眾人轉頭,望向容徽,“你是?”
“院長新聘請的無情劍道女先生。”容徽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也變成了北院的服飾,“君子不背后論人長短,王宏宇打你是愛你,不愛你,早打死了你。”
眾人都是儒道修士,哪里聽過這些歪理,登時吹胡子瞪眼的不知如何反駁。
而且容徽身上釋放的殺意確實是無情道殺意,北院陣靈們不懷疑她的實力。
王宏宇背后有人撐腰,頓時硬氣了,傲慢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就是。”
年長的弟子躬身行禮,“敢問先生姓名。”
“容曌。”容徽笑容滿面,“日月凌空的曌。”
日月凌空!
所有人怔怔的看著容徽,驚得目瞪口呆。
取這個名字,野心太大了!
“容先生。”年長的弟子看著坐在劍陣上,瑟瑟發抖的新晉弟子,都是新面孔,狐疑道:“師弟師妹們怎么都坐在這兒?地上濕冷,容易得病。”
劍靈派小寶寶們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陣靈,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緊張得不行。
他們越害怕,劍陣越亮堂,很快吸引更多的陣靈前來。
容徽漫不經心道:“他們犯了錯,正在挨罰,對了,明修在哪兒講經,本座想去看看,是他的佛法深厚,還是我道法更高。”
眾陣靈給容徽指了一條路,而后散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他們是無害的,不必擔心。”容徽看著嚇傻了的劍靈派弟子,笑道:“害怕的話,就讓李顏回教你們劍靈三劍,好好學,就不怕了。”
李顏回眼皮一跳,感慨師父藝高人膽大。
當初他們三十個弟子度化金池鎮山洞里數十萬厲鬼,憑借少年意氣,最終感動天地得到不敗金身功德印。
現在她玩得更大了。
帶著一百多個小韭菜住在有數萬陣靈的老巢。
真是越來越變態!
“我什么時候才有師父這么強的實力?我也想變態啊!”
聽著小徒弟的嘀咕,容徽笑了。
她順著陣靈指的路,左拐右拐,最后來到一處大殿。
能容納五百人的大殿已經人滿為患。
只有住座旁邊的蒲團上無人。
容徽自顧自盤腿坐在蒲團上。
再抬眸時,一個面如白玉俊美非凡的光頭正笑吟吟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