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又道：“禹王倒是朕幾個皇子中最出色的，正妃之位也懸空，但他這些年都會駐守邊疆，太過苦寒，未免委屈了錦喬丫頭，倒是......愛卿看成王如何？”
雖然夏帝是從大到小問，似乎真的讓沈燁選，但聽夏帝這語氣沈燁就明白了，夏帝的人選是三皇子成王。
畢竟成王之后是太子，夏帝是不可能把太子妃的位置給沈錦喬的。
而成王啊，所有皇子中最弱最中庸的存在。
要是讓這些臣子選，只要不是那地位真的很差的，估計都沒人會選擇把女兒嫁給成王。
夏帝什么用心，他們這些臣子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不過是帝王權術罷了，他想把用沈燁的權勢把最弱的成王拉起來，平衡幾個皇子的勢力。
沈燁是見過成王幾次的，不管是容貌還是才學，都只能說得上中庸，不好不壞，就這哪兒能配得上他美貌嬌俏的女兒？
他倒是想拒絕，就算錦喬嫁給一個寒門書生，也好過嫁給一個沒用的王爺，到時候免不了還得受皇權爭奪的苦。
可如今想這些有什么用？這是箭在弦上，沒有退路。
一瞬間，思緒萬千，無數不舍，化為滿心的嘆息。
“陛下知道的，微臣最寶貝錦喬，是舍不得她出嫁，但陛下賜婚，乃是錦喬的福分，微臣替她叩謝陛下恩典。”
沈燁倒是想說回去問問錦喬，問問她愿不愿意，可夏帝有意，還由得她愿不愿意？
總歸是要嫁人的，對比福王和明王，成王中庸，說不定日子倒是安穩一些，有他這個爹在一日，他倒是可以護著錦喬不被欺負，若是嫁了明王或者太子之類的，他這個平南侯，也許就護不住她了。
從御書房出來，沈燁手里多了一道賜婚圣旨。
衛丞相走在沈燁身后，看著他好一會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拒絕他的兒子，卻被夏帝算計，得了成王這么個不成器的窩囊廢，自作孽不可活。
沈燁看著衛晟的背影，眼里閃過森冷，成王是比不得才學出眾、一表人才的衛北朔，可對比起來，他寧愿錦喬嫁給成王，也絕不會選擇衛北朔。
沈燁帶著圣旨回家，回去之后就去了書房，一個人在里面站了許久許久，一臉的疲憊，身體都站得僵硬。
卻也知道什么都躲不過，起身洗了把臉去見錦喬。
沈錦喬還在鼓搗她那些賺錢的頭飾呢，沈燁不懂，不過看著那些金銀葉子在沈錦喬手上變成漂亮的珠釵步搖，確實很賞心悅目。
“爹爹，你怎么來了？”
沈錦喬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沈燁，微微驚訝，起身要迎他，看了自己這一桌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有點兒亂，爹別嫌棄。”
沈燁邁步走進來，拿起一只發冠看了看，做工挺精細的，比之宮里珍寶司出來的也不逞多讓：“手藝不錯。”
說完將手里的燙金卷軸遞過去：“你看看這個。”
沈錦喬還不知道是什么，伸手接過來，打開看完之后：......這......她得緩緩。
沈燁無比憤怒道：“今日衛晟那狗賊向陛下求賜婚，卻不知道陛下早就有打算，我拒絕了他，陛下就順勢把皇子推了出來，沒想到他最屬意的居然是成王。”
后面的話不用多說都明白了，皇權之下，他們這些臣子沒有拒絕的權力。
“爹爹，女兒知道了。”
沒有鬧，沒有哭，看著沈錦喬這懂事的樣子，沈燁心里更是難受，這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沈燁走了，沈錦喬拿著那圣旨，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嫁人，還是成王，那個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特點的王爺。
她知道自己的婚事是不能自主的，嫁誰她說了不算，而且她也沒有特別想嫁的人，成王......也罷！
讓玉珠把圣旨也沈燁送回去，這是要放在書房供起來的。
玉珠走了，沈錦喬看著一桌子的東西，想要繼續做，卻突然覺得有些疲憊：“福媽，收起來吧。”
衛北朔是知道衛丞相去求賜婚的，所以做完了手頭的事情立刻趕回去，卻看到衛丞相在花園喝茶，連忙上去，心懷期待：“爹，成了嗎？”
衛晟老神在在的掀了掀眼皮：“急什么？”
所以成了嗎？
看著自己兒子那急切的樣子，衛晟沒好氣道：“沒成，被陛下擺了一道，沈錦喬被賜給了成王，圣旨都被沈燁拿回去了。“
“成王？”衛北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輸給成王：“怎么會是他？”
明王和太子，他以為沈錦喬怎么也該是他們其中一個，沒想到居然是最窩囊的成王，他配得上嗎？
“陛下心里早有成算，等的不過是一個機會，倒是為父忽略了，平南侯雖然賦閑，但是一旦有動亂，平南侯可是能掌十萬軍權，如今陛下正當壯年，自然要平衡朝中勢力，平南侯這員猛將放在成王那里，反倒是最合適的。”
衛北朔不想接受，因為成王弱，因為成王無能，所以還成了最好的人選？還有沒有天理？
“你也別不甘心，這不過是局勢所逼，不到最后，一切都沒有定數，就成王那個德行，沈錦喬就算給了他，他也守不住。”
“這個我知道。”衛北朔握拳，就算沈錦喬被賜婚給成王他也不會放棄，他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只是想到如今竟然便宜了成王，心里著實憋悶。
衛晟放下茶杯：“婚事這邊不著急，倒是梁州那邊越來越亂，得想辦法壓制一下，若不然，怕是會引火燒身。”
衛北朔點頭：“我明白。”
衛北朔離開出去，雖然心里已經有了決斷，但這期待的賜婚到底是落了空，所以臉色不好，一身生人勿進的冷氣。
衛北言剛剛準備出門，衛北朔從他面前走過，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仿佛他就是空氣一般。
衛北言扯了扯唇角，可不是就是空氣？在這丞相府里，衛晟和衛北朔是父子，好的壞的，陰謀詭計，都是他們二人在商量謀劃，其他人，都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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