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錦喬起床洗漱之后陪老爺子用膳,之后本來是準備去書房練字的,但門口那幾個小蘿卜頭實在是不容忽視。
“進來吧。”
四個男孩子,兩個女孩子,大的男孩子十二歲,小的才六歲,幾人聽到她的話立刻歡喜的蹦進來,一個個仰著笑臉,開心得不行,手里還拿著不少東西。
“喬喬姐姐,你能跟我們玩兒嗎?我們可想你了。”
“喬喬姐姐,山里的柿子都曬干了,我娘讓我給你拿一袋子嘗嘗。”
“喬喬姐姐,這是我幫忙做的辣醬,可好吃了。”
“喬喬姐姐,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想你了。”
沈錦喬聽著他們一個一個七嘴八舌的說著,因為喜歡他們,她倒也不會不耐煩。
沈錦喬離開快半年了,他們可想得不行,一個個都想湊近些。
“好了,我今天就陪你們玩兒。”沈錦喬捏了捏年紀最小的小姑娘妞妞的臉蛋:“走吧,今天我們去東山那邊捉蝦。”
“好!”
幾個孩子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拿裝蝦的工具。
玉珠看著不由笑道:“他們就等著主子這句話呢,聽說你要回來,他們都盼了好多天了。”
沈錦喬換了簡單些的衣服,長長吐口氣,放松道:“再陪他們一次吧,以后怕是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嫁為人婦,總得端莊才是,脫了鞋襪去抓蝦摸魚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再繼續的。
以前這幾個孩子也經常來找沈錦喬,倒不是次次都出去玩兒,平日里沈錦喬也會教教他們識字畫畫,然而大概是這里的民風太淳樸了,孩子們一個比一個天真爛漫,這樣的年紀真正能坐得住學習的能有幾個?還是漫山遍野撒丫子的跑更有吸引力。
后山就有一條小溪,一路蜿蜒而下,上面有不少的小水潭,里面生長著這一帶特有的小河蝦,活的時候晶瑩剔透,雖然個頭小,但很是鮮美。
“喬喬姐姐,這里。”
“我抓到了兩只。”
“魚,這里有魚......”
幾個小孩子咋咋呼呼的,寂靜的山澗里一片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沈錦喬撈了一會兒就不撈了,衣擺濕了,她上岸擰干,坐在石頭上看著孩子們繼續抓。
溪水不深,倒也不會擔心有危險。
玉珠連忙用帕子給沈錦喬把她的腳擦干凈,白嫩小巧的腳丫在陽光下瑩潤白皙,看起來很是可愛。
玉珠連忙給沈錦喬把鞋襪套上,這群小孩子看著倒是沒什么,卻不能給別人看見主子的腳,雖然這個朝代民風開放,但霍家是書香門第,霍家的小姐怎么能被人看到腳丫子?
尤其是這么好看的腳,叫那些人看了,那還得了?
玉珠剛剛穿好就有人從樹林那邊過來,一個獵戶打扮的少年郎背著弓箭走來,玉珠認得,是霍家不遠處的鄰居阿普。
十七歲的少年郎,五官周正俊朗,小麥膚色卻不難看,反而有種獨特的美感,野性帥氣。
一雙漆黑的眸子更是精神奕奕,尤其是在看到沈錦喬的時候亮得驚人:“錦喬小姐,聽我妹妹說你回來了,我......我......來看看......”
明明是個陽光帥氣很有攻擊性的少年,結果一開口就結巴,還一臉難為情的樣子,看得旁邊的玉珠掩唇輕笑,轉身過去看著玩耍的孩子們,把這里讓給兩人。
沈錦喬瞪她一眼,這丫頭頑皮了啊。
轉頭看著阿普:“你妹妹還在捉蝦呢?要坐一會兒等她嗎?”
“啊?......我......好吧......”
阿普在沈錦喬旁邊的石頭坐下,很是局促,一雙眼睛左右轉,卻就是不敢看沈錦喬,手腳更是放哪兒都不自在,明明那張臉被曬得顏色偏深,此刻卻能清楚的看到浮出來的紅暈,從臉上一直紅到脖子。
沈錦喬:“......”
她也不想懂啊,但是他這態度都這樣了,她若還看不出來,那就是真的瞎了。
冷憶那戲本子里怎么寫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跟阿普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了,不過感情這方面,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少了一根筋。
“錦喬小姐這次回來住多久?還回盛京嗎?”阿普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錦喬點頭:“自然是要回去的,過幾天就走,回去......嫁人。”
說完都不敢看阿普那震驚的目光,沈錦喬在心里嘆口氣,阿普挺好的,從小到大對她都挺好,她也不想讓他難過。
若她只是這青山城的小姑娘,說不定會喜歡上他,但是顯然命運不是這么安排的。
既然如此,那就早點告訴他,斷了念想也挺好的。
“錦喬你......”阿普震驚得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哽咽,卻被他壓了下去:“你要嫁人了,嫁給誰?”
“成王,當今陛下的第三個皇子。”
阿普聽都沒聽說過,但是人家是王爺,是皇帝的兒子,身份尊貴自是不用多說。
也是,沈錦喬是沈家侯爺的女兒,身份同樣尊貴,只有皇子跟她在一起才般配。
“錦喬小姐喜歡他嗎?”
“還行,陛下圣旨賜婚。”
圣旨賜婚,那可是這天下最大的旨意,想要更改的可能都沒有。
“錦喬小姐......”
阿普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說什么都無力,陪著沈錦喬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走了。
那頹廢的背影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傷心。
幾個孩子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捉了半籠蝦,聽到大人們找他們回去吃飯,趕緊把蝦給了沈錦喬往家里跑,那歡脫的背影一看就是無憂無慮。
玉珠提了蝦趕緊回去讓張嬸兒給煮了,沈錦喬慢悠悠的順著后山的山道往家里走。
霍長風神出鬼沒的從一塊大石頭后面鉆出來:“喬丫頭,你跟阿普說了什么?剛剛他下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沈錦喬看著霍長風跟以往一樣的德性也就放心的,他這人啊,傷心的時候仿佛易碎的琉璃,可碎得快,好得也快,粘吧粘吧一轉身就復原了。
往往你還擔心著呢,他卻已經屁事兒沒有了,你說氣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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