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只是過一個小壽辰,并沒有請外人,不過就算如此,送禮來的還不少。
比如家里那些鋪子的掌柜,還有沈燁的下屬和至交,不算貴重,但是意思一下還是必須的,以示對主家的尊重和友好。
送得最張揚夫人要數衛北朔,親自來送,還是大禮,字畫和瓷器都是很名貴的,衛丞相一直跟沈燁不合,但是衛北朔卻來送禮,目的不要太明顯。
整個盛京都知道衛北朔喜歡沈錦喬,而今沈錦喬被成王退婚,衛北朔立刻又來,誰不感嘆一句癡情?
沈燁不收,讓人直接退了,自從上次之后,沈安陽也不敢帶衛北朔進來,衛北朔無法,只能打道回府。
倒是有人比較狡猾,低調送豪禮。
沒有署名,就這么把禮物送到了沈燁的面前,但是沈燁一看就知道是太子送的。
拜帖沒有署名,卻有太子私章,而且還送的是一把上好的長劍,沈燁拿起來掂了惦,很趁手,在桌子上輕輕一削,桌子就缺了一個角。
不說削鐵如泥,但是確實是難得的好劍。
習武之人,尤其是男人,對這樣的好兵器完全無法拒絕。
太子這禮送得也真是煞費心機,算準了沈燁會喜歡,若是沈燁堅持退回去,也絕對會心痛不舍。
沈燁:“......”
狼崽子野心勃勃就算了,還特別會做人,這就很難搞了。
不管是衛北朔還是太子,沈燁都不想把女兒交出去,那個都是火坑,比成王那里也差不多。
沈燁把劍留下了,就當不知道是誰送的,反正......太子沒署名。
呃,這樣是不是有點兒不要臉?
沈燁生辰之后五天,沈錦喬要去慈云庵,因為今日是霍虞的忌日。
三年前,沈燁的生辰,霍虞還在,但是還沒等到,就被老夫人氣得回了娘家,然后就再也沒能回來。
從那之后,沈燁這幾年都沒過生辰。
沈錦喬去慈云庵也沒告訴沈燁,不過她相信爹爹知道的。
一眨眼娘親都已經走了三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沈錦喬出門很低調,就連家里人都不知道,早早起身,衣著簡單素凈,頭上也只是簡單的簪了一朵白玉花,一輛簡單不過的馬車,明誅趕車,玉珠和她一起提著祭拜用的香燭和貢品。
沈錦喬去得早,路上也很順暢,到達慈云庵之后,燒了香,聽師太為母親誦經,奉上手抄的佛經。
為娘親報仇之后,這是她唯一能為娘親做的了。
等一切弄完之后就已經過了午后,剛剛還很好的天氣,突然就下起了雨。
開始是毛毛細雨,結果卻越下越大,下山的道不算陡,但是這么大的雨下山顯然不是個好的選擇。
沈錦喬決定在庵里多待一會兒,等雨小一點才走,實在不行就只能住一晚了。
沈錦喬妥協了,這雨卻下得越發的肆意,完全沒有要放沈錦喬下山的想法,只能住下。
慈云庵里有客房,齋菜也做得不錯,沈錦喬以前沒少和霍虞在這里留宿,師太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對她留下都很歡迎。
沈錦喬在慈云庵外的風亭里聽雨,空氣里都是檀香,夾雜著雨霧水汽,聞著很舒服,在這里,浮躁的心都能漸漸平靜下來。
雨霧綿綿,一直下到天色黑盡,庵里送來備下的齋菜,玉珠已經給沈錦喬備好水,只等她吃完好好沐浴休息。
沈錦喬剛剛拿到筷子要吃,明誅突然從外面進來,一把抓住她的筷子:“不能吃,菜里有藥。”
幾乎是在明誅說完的那一刻,門外傳來‘咚’的一聲,玉珠倒在了地上。
玉珠因為下午肚子餓,先去膳房吃了飯才去打水的,此刻竟是藥效發作了。
沈錦喬連忙和明誅上去將人扶起來,外面有侍衛急匆匆進來:“主子,庵里有人點了大量迷煙,師太們都暈過去了,上下似乎有土匪摸上山來搶劫。”
沈錦喬震驚:“土匪竟然搶到這里來了,不行,得救救師太他們。”
然而明誅卻一臉難看:“來不及了。”
他一把抱起昏迷的玉珠往床底下一塞藏起來,反手拉起沈錦喬就往外跑。
“不行,我們得救人......”因為暗地里有好幾個侍衛跟著來,沈錦喬倒是覺得一群區區一群山匪可以一戰,畢竟這庵里師太都是女人,若是那些山匪圖謀不軌,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噗呲。”明誅拿起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在自己身上開了一條口子,鮮血橫流,刺得沈錦喬眼睛生疼:“你做什么?”
明誅一臉緊繃:“主子,屬下等怕是也吃到了下藥的東西,眼下必須趕快離開。”
救人什么都是次要的,先得保住沈錦喬。
明誅將匕首往沈錦喬手里塞,帶著她往馬房跑,明誅帶著沈錦喬上馬,沈錦喬突然腳下一軟,身體無力的感覺讓她心中大震。
她明明沒有吃到飯菜,怎么也中藥了?難道是之前她喝了不少茶水......
這里能上慈云庵的有兩條道,門前的大道和后山的小道,門口已經有人堵上來了,只能從后山走。
他們明明已經跑得很快了,可沒跑出多遠就有人追來,而那些人的身法根本不像是山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侍衛。
沈錦喬眼眸一縮,這些人莫不是沖著她來的?可她前來這里低調隱秘,怎么會有人知道?
身后的侍衛留下擋著追兵,明誅帶著沈錦喬一路往上下沖。
但是這慈云庵后山之后是更深的深山,一路往下,慌不擇路,根本不知道會去向哪里,說不定還會把自己逼向更深的死胡同。
“主子。”明誅將沈錦喬扶下來,兩人跌跌撞撞去到一處可以遮擋的石頭之下,明誅用劍在馬臀上一刺,馬兒吃痛狂奔向前,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明誅撕了衣料把手臂綁好,不敢點火折子,摸索著去到角落,確定沒什么問題才讓沈錦喬蹲下。
“主子若是扛不住藥性就睡吧,屬下守著,眼下這個樣子,怕是只能熬到天亮再做打算。”
沈錦喬怎么能睡過去,死死咬著手腕,靠疼痛讓自己清醒。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這是想謀財,還是想害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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