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了,留下一番話,不算威脅、也不是反抗,但態度卻很明確。
他在乎沈錦喬,護著她,不問對錯,甚至為了她不想沾染別的女人。
夏帝的美人自然也沒送出去,名單還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呢。
夏帝一口氣憋著,越想越氣,越想越氣,一把砸了旁邊的杯子:“混賬!就為了個女人,有什么出息?”
“李德,去把襄王叫來。”
“是。”
太子回到東宮,進門就有人告訴他,太子妃在觀景臺賞花呢。
太子為了沈錦喬,命人種了無數的牡丹,那日大婚遇到福王謀反糟蹋了不少,但這東宮里的卻安然無恙,全都放到了觀景臺,等它們徐徐綻放,正好給太子妃欣賞。
觀景臺上,各色牡丹盛開,沈錦喬站在牡丹花中間,偶爾有兩只蝴蝶從她旁邊飛過去,可惜的是她心不在焉的撥弄著面前的花瓣,若是能開心些,怕是牡丹仙子也不及她美麗,如今這悶悶不樂的樣子,浪費了一處美景。
太子微涼的身軀貼上來,熟悉的氣息,一雙手環住她的腰:“今晚怎么不好好吃飯?生氣了?”
沈錦喬扯了一片花瓣:“聽誰跟你說的?我吃了。”
“比平日少了。”太子爺斤斤計較。
沈錦喬不說話了,太子將下巴擱在她肩頭:“我剛剛去見了陛下,他不會再往東宮送女人了。”
“他今日突然要送人,是太醫院那邊呈上一份卷宗,上面說你不孕,所以才說什么開枝散葉,不過孤已經說了,我的孩子,只能讓你一個人生。”
沈錦喬臉色一燙:“不正經。”
太子覺得自己很冤:“孤哪兒不正經了?哪句話哪個字不正經了?”
沈錦喬啞然,還計較上了,沒完沒了是吧?
顯然,太子就是想沒完沒了:“愛妃,孤那么護著你,你卻冤枉我,真是太讓人傷心了,不行,孤得懲罰你。”
說完竟然去撓沈錦喬的癢癢,沈錦喬立刻破功,哈哈大笑:“你住手,哈哈......快住手......不要......”
沈錦喬站不穩,腳下一絆往地上倒去,太子反應極快,一把將她攬住,二人位置調換,太子摔到了地面,而沈錦喬趴在他胸口。
沈錦喬很怕癢癢,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趴在太子的心口擦眼淚,這笑得太難受了。
好不容易緩和過來,抬頭要找太子爺算賬,卻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含笑的眸子。
太子爺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枕在腦后,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一個字,卻讓沈錦喬瞬間亂了心跳。
太子爺有一張很欺騙人的臉,無害的時候,神佛慈悲,而他用這樣臉盛滿了滿滿的情意,就這么看著你,仿佛他的世界你就是唯一,誰能不為之心悸?
明明知道的,太子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是慈悲之人,可看著這樣的他,就算踏進去是地獄,卻也讓人甘之如飴。
一片花瓣從枝頭跌落,恰恰落在太子殿下的唇上,粉色的花瓣嬌艷,襯得那菲薄的唇可口誘人。
撐在太子胸膛的手緩緩放下,傾身低頭咬開那花瓣,吻上那讓人欲罷不能的唇。
太子眉梢微揚,眸中是算計得逞的得意:喬喬,這可是你主動的。
誘惑入心,醉染胭脂。
第二天,襄王殿下被賜婚,正妃為余太史的孫女,也就是襄王殿下的表妹,余靜竹。
側妃是劉侍郎的女兒劉心雅,順便還送了兩個美人,夏帝那里四個美人,襄王兩個,還給禹王送了兩個,
沈錦喬:“......”夏帝這是多熱衷給自己兒子送女人?不過只要不是送來東宮她都沒意見。
一眨眼嫁入東宮都半個月了,沈錦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是不是該去給皇后請安一下?
夏帝圈著皇后,多半是知道皇后干的那些事兒,所以連太子大婚都沒把皇后放出來。
但這事兒沈錦喬應該是不知道的,知道也得不知道的那種,所以,若是這樣,她怎么也該去給皇后請安才是。
她去了皇后那里,順便也能提醒一下夏帝皇后的存在,捋捋虎須,氣一氣夏帝。
沈錦喬想是這樣想,但還是問了問太子,得到他的答應這才去皇后那里。
夏帝把皇后圈禁起來,不準里面的人出來,也不準外面的人進去,沈錦喬沒意外的被擋住了,但演戲演全套,就算站在殿門口她也得請安。
其實她還真希望能見一見皇后的,不然怎么能看到皇后震驚憤怒的臉?千方百計想要毀掉這一樁婚事,最后她還是成了她的兒媳,皇后不知道有多氣憤呢。
嘖,她是不是變壞了?
沈錦喬請安之后慢慢晃蕩著回東宮,半路偶遇禹王,最近禹王接手禁軍的事情經常在宮里。
必經之路繞不過去,沈錦喬只能過去了。
“禹王殿下。”
“太子妃。”禹王倒是很客氣,不過他身材高大、氣勢逼人,就算客氣也讓人覺得有些壓迫感。
“殿下在忙,我就不打擾了。”
沈錦喬告辭,不想禹王卻攔住了她:“已經忙完了,恰巧,本王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太子妃,前面有個亭子,請太子妃移步。”
這強硬的態度,還真像是軍中的作風。
兩人去到亭子,沈錦喬坐下:“殿下請說。”
禹王目光看著沈錦喬,視線逼人:“之前聽說太子妃千里救父,為了父親獨闖敵營,英勇無畏,本王很是欽佩你的勇氣和孝心,一直想要見一見你。”
沈錦喬倒是很久沒聽人提起這事兒了:“殿下過譽了,救自己的父親,天經地義,稱不上英勇壯舉。”
禹王抬手:“這是值得讓人稱贊敬佩的事情,你不必如此謙虛,說來你與太子成婚,本王還沒送禮物,我是個粗人,也沒什么珍貴的東西,倒是西北多玉礦,這次倒是帶了些成色不錯的玉石回來,等下讓人給你送去。”
禹王走了,沈錦喬坐在那里默了默,這禹王......還真是說不上是好是壞。
沒有那種讓人渾身不適背脊發涼的危險感,但也不是可以讓人放松警惕的角色。
軍中出身,還殺了那么多人,豈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