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云生不想善了,要把事情鬧大,碰巧,沈家也是這么個想法。
禹王去華家看華云生,他前腳剛到,后腳襄王也到了,不過襄王不是來看人的,他是辦差,抓人的。
沈侯爺直接把華云生告到了大理寺,而今襄王正好坐的是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二皇兄。”襄王客氣的對禹王拱手:“弟弟奉公辦事,還請皇兄不要為難。”
禹王還沒開口,國舅爺立刻鬧起來了:“禹王殿下,你可得給云生做主,那沈家人欺人太甚,把云生抓到街上剝個精光,這讓他以后怎么見人?這事兒我們跟他們沒完。”
襄王:“華國舅,這事兒是華公子有錯在先。”
“我兒有什么錯?”國舅夫人立刻沖過來:“那狐貍精自己勾引人,男歡女愛,這點兒小事兒好好解決就是了,何至于對云生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顏面無存,以后如何在眾人面前抬頭?我看著沈家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害我們云生。”
襄王大概是第一次見人如此理直氣壯的顛倒是非黑白,一下子愣是找不到話說。
“皇兄,你看如何?”他把這問題丟給禹王,若禹王護著,那他就只能去父皇那里回稟了。
禹王抬手:“你去抓人吧。”
“哎,這怎么可以......”
禹王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立刻制止了華家夫婦二人的話:“你們既然說華云生無辜,那就去公堂上說,在這里嚷嚷什么?”
國舅爺啞火,國舅夫人僵硬著臉:“這......禹王殿下,云生是裳兒唯一的哥哥,你可一定要幫他啊。”
禹王看著華家人這樣子,突然就明白為什么太子舍棄華家了,這樣的母族,沒有什么幫助,只會是累贅。
而這點,大概也是華家這么多年卻能安穩到現在的原因,這樣的外戚還對夏帝構不成威脅,自然不用專門去對付。
“國舅爺若是想私了也不是不可以,沈錦喬是太子妃,你們去找太子,也許更好說話,畢竟你可是太子的親舅舅,這點兒顏面太子還是要給的。”
國舅爺冷哼:“我們可不是要說合,我們是要沈家給云生道歉,把那沈家長子沈安陽也脫光丟到接上去嘗嘗這丟人的滋味。”
沈安陽背脊一涼,他想過自己會被親爹打,會被夏帝罰,但獨獨沒想過最大的威脅居然來自華家......
禹王懶得搭理他,國舅爺這異想天開,真當太子和沈燁是死的?
華云生被拉出來,不斷掙扎:“爹,我不要去衙門,娘,救我!”
李彩彤在轉角處看見,一把將孩子塞給旁邊的人追過來:“相公,你們要把我相公抓去哪里?”
李彩彤朝襄王撲過去,襄王立刻拉了旁邊的差役一檔,趕緊拖著華云生走了。
“娘,爹,你們怎么不救救相公啊?”
華家夫婦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國舅爺惡狠狠道:“公堂就公堂,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王法了。”
很顯然,他們所謂的王法只是用來對付別人,卻從未想過自己是否有錯。
華云裳走出來,屈膝:“王爺。”
禹王點點頭,轉身:“走吧!”
“哎......”禹王走得太快,國舅爺想要說話都喊不住人,只能一把拉住走慢一步的華云裳:“裳兒,你可一定要勸王爺幫你哥做主,華家不能咽下這口氣,必須讓沈家受到應有的懲罰,不對,是要雙倍奉還。”
華云裳皺眉:“我知道了。”
說罷提著裙子趕緊追上禹王。
馬車內,禹王問:“華云生那里,你怎么說?”
華云裳低頭:“回王爺,妾身不敢偏袒,哥哥動了沈家的姑娘,確實有錯在先,但沈家態度過激,傷了哥哥尊嚴也是事實,男兒立身,顏面等同性命,這事兒必須得沈家道歉,否則哥哥絕不會就此罷休,而那沈家姑娘,我會勸爹娘他們,納了那姑娘為側室,全了那姑娘名聲,也正好可以緩和一下關系。”
禹王睨著華云裳,唇角勾出一抹笑,眸光卻依舊冷漠鋒銳:“你倒是想得周全。”
華云裳低頭:“妾身自入王府那一日起便是王爺的人,自然以王爺為主,便是娘家,也不能因為他們而讓王爺難做。”
禹王笑了,只是那眸中霧靄沉沉,讓人看不清情緒,抬手:“過來。”
華云裳傾身過去,乖巧的依偎在禹王肩膀,低頭垂眸透著絲絲歡喜。
華云裳之前喜歡太子,也不見得多喜歡,不過是因為皇后要她嫁給太子,而太子又是那般的豐神俊朗,她一時動了心。
可被沈錦喬逼迫讓她沒能嫁成,最后孤注一擲求上了禹王,那時她是真的絕望無助,而禹王如天神一般降臨,救了她,從那一刻起,禹王就在她心里生了根。
那時她才明白,她華云裳要嫁的是這種頂天立地的男兒,強大如斯,一身威嚴,蓋世雄姿,除了他,她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別人。
側妃如何?妾室又如何?她要禹王看到她的好,看到她的誠心,等她扶持禹王登頂高位,她一定是站在禹王身邊那個最尊貴的女人。
華云裳靠在禹王胸前,自以為把所有的情緒收斂得很好,卻不知禹王在戰場長大,對人的氣息變化無比敏銳,一瞬間就察覺到她身上的凌厲和野心。
眉心微動,卻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的撫著她的發,像是摸著他最愛的那匹雪地踏青一般。
華云生被抓去了,卻不是立刻提審,要等到明日,而這段時間,就用來讓事件發酵。
沈錦喬沒有出宮去沈家,而是讓蘇姨娘帶著沈錦月去了東宮。
“參見太子妃。”
哪怕是一家人,而今蘇姨娘和沈錦月在沈錦喬面前都必須規規矩矩跪著,尤其是沈錦月,做錯了事情,現在只恨不得趴在地上找條地縫鉆進去。
沈錦喬沒有擺什么太子妃的威嚴,懶洋洋的靠在靠枕上:“錦月,知道我為什么宣你進宮嗎?”
沈錦月匍匐在地,聲音嘶啞哭道:“錦月知錯,錯信他人,不知廉恥丟了清白,為沈家蒙羞,求太子妃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