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忙完宴會的事情,本來沈錦喬是可以休息兩日的,但因為華家的事情,她今天想去找容君執。
昨天她睡得早,今日他又走得早,明明同床共枕,她卻一天沒看見他了,竟然有些迫切的想他,很想見他。
讓人做了容君執愛吃的湯羹,她拎著去找人。
走到御書房才知道,容君執出宮了,得晚上才回來。
沈錦喬有些遺憾,轉身出來往回走,猶豫著要不要出宮去找人,迎面一人走來。
“皇后娘娘。”
沈錦喬回神,微微斂眸:“禹王。”
禹王盯著她:“皇后這是來找陛下的?”
沈錦喬:“嗯,禹王有事?那本宮先告辭了。”
禹王往前一步:“皇后留步,本王是專門來找你的。”
沈錦喬停駐,有些疑惑:“王爺找本宮何事?”
禹王頷首:“我想請娘娘勸陛下收手。”
沈錦喬默了一下,明白了:“你想為華家人求情?”
華家是什么樣子,她不相信禹王不明白,禹王為華家出頭,是為了華云裳這個側妃還是別有所圖?
禹王:“而今華家人被追債、被下獄,一日之間滿門支離破碎,怎么說也是陛下的母族,這般手段,未免太過了。”
沈錦喬問道:“王爺,他們被追債、被下獄,可有冤枉?若是冤枉,王爺為他們伸冤就是,這些小事兒不需要勞煩陛下。”
不用禹王回答,沈錦喬就知道答案,篤定道:“他們沒有被冤枉,因為陛下不屑冤枉他們,所以那些罪都是他們自己犯下的,而今他們只是得到了應得的懲罰,哪兒過分了?”
禹王皺眉,目光直視她:“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陛下在針對華家,而且是因為華老夫人訓斥了皇后,華老夫人怎么說也是長輩,說幾句而已,何至于如此大動干戈陛下這么明顯的報私仇會對他名聲有損,而皇后也會落得一個不孝的罪名,若是因此動搖國之根本娘娘就不怕被人罵禍國嗎?”
所以這是讓她被罵了還忍著?讓陛下任由自己的皇后被人罵然后還不吭聲?這是什么愚蠢的道理?
沈錦喬看著禹王,目露深思,仿佛真的在思考他說的事情其實她心里感覺自己在看一個神經病這話說得不要太諷刺可笑:“禹王殿下,你傻還是我傻?為了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看處處作對的仇人,去跟一個鐵了心護著你的人作對講什么大義然后把不好的全部完肚子里吞還得對那個罵人的仇人表示尊敬和孝順一次來展示自己的仁德獲得好名聲?我看起來像是腦子有病的?”
禹王不愉:“本王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陛下身為帝王應當做表率以大局為重。”
沈錦喬:“陛下當然以大局為重,他為天下鞠躬盡瘁、勤政勉勵,所以華家犯罪這些小事兒才交給衙門審理,禹王卻拿這個來煩陛下,著實不該如此小題大做。”
禹王面上染了幾絲火氣:“我竟是不是皇后如此不講道理明知陛下是錯也如此擁護他你還有理智嗎?”
沈錦喬失笑:“對錯取決于立場也許你們看他千萬般錯,但在我眼里,他無錯還有,禹王...他現在是君,你是臣,君王有錯,臣子可以諫言,本宮可不知道,一個臣子,什么時候也可以指摘君王了,禹王,你是想以下犯上?”
沈錦喬面上含著笑,可隨著她說話,那笑意漸漸斂去,話音也漸漸失了溫度,帶著睥睨的威嚴,最后一聲質問,更是如鐘鼓敲響,震人魂魄。
禹王真切的感受到了來自沈錦喬身上的威懾,雖不及容君執那邊的可怖駭人,但也不容忽視,甚至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但他是男人,容君執壓制他就算了,豈能被一介婦人壓迫,瞬間全身氣勢爆發,一身煞氣。
兩人氣場碰撞,誰也不愿后退半步,就在他們僵持著的時候,幾個官員從對面走過來。
為首之人是衛北言,看到二人,讓其它人先走,自己則走了過去。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禹王爺。”
瞬間,氣息散盡,沈錦喬抬了抬袖子:“衛大人免禮。”
衛北言自然感覺到了那駭人的氣勢,但他卻什么都不問,看了眼沈錦喬身后宮女拿著的食盒:“娘娘可是來找陛下的?”
“嗯,想著今日無事過來陪陪他,沒想到他竟然出宮了,也罷,本宮昨日可累慘了,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衛大人去忙吧。”
說完揮手離開,錯身而過,卻看也沒有多看禹王一眼。
“恭送皇后娘娘。”
等沈錦喬走遠了,衛北言才對禹王道:“下官還有要事在身,告退。”
禹王森冷的目光落在衛北言身上:“衛晟的兒子,卻如走狗一般效忠殺父仇人,衛大人這是真的忠心,還是別有所圖?”
衛北言聞言彈了彈袖子:“這話禹王該問問自己,王爺是認清現實了,還是在癡人做夢?”
衛北言大步離開,禹王握緊手掌,竟然敢諷刺他:“膽子不小,找死!”
沈錦喬以為回去還能再偷懶一下的,結果還沒到東宮就被太上皇派人請了過去。
沈錦喬以為太上皇是要問華家的事情,她倒是不怕,太上皇因為皇后,對華家深深厭惡,幫華家做主的可能性不大,頂多是問一句,她還是能應付的。
不過去到才知道她想錯了,太上皇壓根兒就沒想要過問華家的事情,他問的是后宮納妃的事情。
有人發現沈錦喬這里走不通,陛下那里也沒希望,竟然跑到太上皇那里給沈錦喬上眼藥,說沈錦喬這個皇后太年輕,不夠識大體,說陛下后宮無人,對江山有什么不好云云。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想讓新帝開后宮納妃。
沈錦喬直起身,卻沒有立刻回答太上皇的話,而是道:“今日兒媳倒是有閑,能陪父皇下盤棋嗎?”
太上皇點頭應允,就當是給沈錦喬考慮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