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行滿月,皇宮大擺筵席,宴請群臣。
當日陛下親自抱著小太子,一手牽著皇后娘娘出現,向來表情冷漠的陛下也難得露出了一臉笑意。
不得不說,很多人看著都覺得酸,尤其是那些婦人,就沒有不嫉妒皇后的。
然而這人嘛,羨慕嫉妒是人之常情,要是不嫉妒才不正常呢,可當你嫉妒的對象任憑你怎么嫉妒她還是那么好之后,甚至已經到了你嫉妒都企及不了的高度,就會讓人嫉妒都覺得沒意思,甚至覺得她就該如此。
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沒有如膠似漆的宣揚,也沒有讓陛下做什么昏庸的事情來證明對皇后的感情,甚至二人放在一起聽得最多的地方居然是朝政,看似低調,實則高調,卻比那話本子里的男女情愛還來得讓人羨慕。
郎情妾意,山盟海誓、至死不渝,說得好聽,其實不過是一句話而已,最后多情郎成了負心漢,癡情女魂斷香消,多美的愛情最后都變得凄美,只剩滿腔怨恨,孤墳一座。
反倒是皇后娘娘和陛下,沒有那么轟轟烈烈,卻活成了無數女子向往的夫妻模樣。
身為太姥爺,霍老爺子自然也要來的,人多圍著,他也沒往前湊,等下他有的是時間去看孩子。
看著一直護著沈錦喬的容君執,霍老爺子臉上難得有笑意,一臉滿意的摸著自己的胡子。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大概就叫做歹竹出好筍,太上皇那么個糊涂的人,竟然生了容君執這樣的人。
夠聰明、夠狠、夠無情,就像是一匹狼,而他不僅僅有狼性,甚至還有狼的忠誠。
別看他現在對沈錦喬很好,看著是良配,可若是那個女人不是沈錦喬,他定然是一個千古暴君,暴虐、殘忍、毫無人性。
而沈錦喬,太聰明,同樣的,慧極必傷,懂得太多,更易無情,若是換了他人,怕也得不到她的真心,最終只會越來越凄涼,絕對不是現在這么和樂美好。
他們兩人之間,少了誰都不行,相互補充,恰到好處,真正的天作之合,妙啊。
容君執和沈錦喬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輩,可容君執為了沈錦喬愿意為天下江山勵精圖治當個明君,沈錦喬為了他,也愿意勞心勞力治理江山,治出一片錦繡河山,海晏河清任君行。
霍老爺子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遺憾都能釋然了,他雖然沒能在最有能力的時代入仕施展抱負,可他卻看到了最英明的帝后,看到了一個真正的盛世,他已經無憾了。
除了是孩子的百日宴,今日還是加封容錦行為皇太子的日子,陛下和皇后唯一的嫡子,毫無疑問是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和沈家一門尊貴更盛,也再無人可撼動。
沈燁這個當外公的今日倒是沒有掩飾自己的高興,若不是陛下不允許,他恨不得親自抱著自己外孫炫耀一圈。
沈安陽雖然也有兩個兒子了,但沈錦喬生的不一樣,柳氏能感覺到沈燁的情緒明顯高漲,但是國公偏愛嫡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而今對這個皇子更高興也正常。
沈燁今日脾氣格外好,便是花公公來找他拉家常他都不覺得嫌棄,兩人勾肩搭背的,不知的還以為他們感情有多好呢。
生了孩子之后沈錦喬也沒有屈居后宮,朝堂政事依舊是帝后共同打理。
朝堂的官員對金殿之上多一個皇后這事兒儼然已經全盤接受,他們是不接受女子涉政,可皇后沈錦喬除外。
天下第一學府已經完全建成,無數學子涌入盛京。
雖然沈錦喬在各地都開始建皇家學堂,但是盛京第一學堂的地位是始終是天下學子所向往的。
除了建學堂,挖河道的事情也沒停下。
經過商議,最終規劃好了河道的走向,命名為萬源河,萬方同源,生生不息。
沈錦喬直接把沈安陽和沈安城拎到了工部去,容君執也把安王和寧王也丟進去,分段監工開挖。
各地的罪犯全部集中起來,只要不是兇窮惡極的死刑犯,都可以通過挖河道減輕罪行。
而普通百姓,只能是壯丁和有勞力的婦人才能加入挖河道,工錢日結,干完一天就能領到工錢。
朝堂一邊不斷的賺錢,一邊用這些錢源源不斷的投入挖河道,比起那些壓榨百姓苦力建設城邦的郡主,容君執和沈錦喬這個辦法可喜人多了,都不用逼迫,無數人蜂擁而至。
這工錢開得合理,還有飯吃,可比在家重地都強,若非朝堂規定了不合格的人不能參與,不少人怕是恨不得拖家帶口全家都來跟著挖。
當然,開山劈石總是有危險的,若是挖得不好,一個塌方,定然會死不少人。
不過朝堂也很有人性,并非砸死人就算了,砸到人,傷者治,殘者養,死者厚葬,撫恤金也是相當的可觀。
這河道一挖就是三年,洪水、旱災接連報道,可這三年卻沒多少人死,但凡家里重不下地的難民都去參加挖河道,加上商陸南北通達,糧食也不曾短缺,并未出現洪災旱災之后餓死人。
“母后阿娘,母后阿娘!”
一個不高還有點兒胖乎乎的白糯米團子裹著一身金色的錦服,邁著小短腿跑得歡快,后面的宮女都快要追不上了。
眼看著那小娃娃快要沖進去了,門口的宮人趕緊攔住:“哎呀,小殿下,你不能進去。”
那小殿下看著圓乎乎的憨厚可愛,實際上鬼靈精,直接往下一頓,動作麻溜的動宮人的手臂下鉆過去,直接撲進了帝寢殿。
帝寢殿里,某位不正經的陛下大百天的把皇后娘娘壓在柱子上親得真香,正準備繼續下去,突然外面傳來兒子的喊聲,接著是咚咚咚的腳步聲,下一刻他就被推開了。
容君執黑著一張臉,目光沉沉的看著沈錦喬,那委屈的表情好像是在控訴她的無情和殘忍。
沈錦喬忍俊不禁:“誰讓你大白天的不正經,活該。”
容君執磨牙,什么叫他大白天的不正經,說得好像晚上就行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