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香菱索性放下碗筷,開始仔細的跟上官飛白說起話來,既然左香菱都這般嚴肅了,受過良好教養的上官飛白自然也是一副正襟危坐洗耳恭聽的樣子,似乎面前坐的不是一個酒樓老板,而是一個家族長輩一般。
“在下上官飛白,此行是要去禹州參加武林大會,方才外面突然大雨傾盆,我才闖入了店中,還望姑娘莫怪。”
說著,便是抱拳行禮,左香菱被他的樣子弄笑了,平日見慣了這市井潑皮,像上官飛白這樣正經的人到還成了稀有。
“上官公子嚴重了,相逢即是有緣,況且你也付了錢,我自當好生招待。”
莞爾一笑,到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只是這眼中的精光再少上那么幾分就好了。
將頭埋在碗間的方子實終于是吃飽了,不由得眼眸微抬,目光在眼神交織的兩人之間回轉起來,嘴里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老板,就算是你沒有見過公子這般俊俏的人,也不用裝成這個樣子吧,真的很瘆人啊。”
這話雖是嘟囔,但是這飯桌之間自是沒有多少距離,說的什么話全被兩人聽了去,上官飛白自是不會說什么,倒是這左香菱先沉不住氣了。
“好你個方子啊!虧我平時對你這么好,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說著,一道寒光就射向了方子實,說話間更是咬牙切齒的模樣,雙手更是捏得死緊,好事要將方子實捏碎一般。
見左香菱這個樣子,方子實不敢說話,囫圇夾了點菜就端碗離開了。
看著方子實遠去的背影,左香菱這才回過神,看見上官飛白正隱隱含笑的看著自己,頓時覺得有幾分尷尬,下意識的想要做點什么掩飾過去。
沒成想手上卻盛了一碗水煮肉片的湯汁,一口喝下,頓時喉間火燒火燎,她本人更是差點嗆了一口,眼淚不停的在眼眶之中打轉。
現在是顧不得還有上官飛白在場了,自己放下碗就朝著后院飛奔而去,一連喝下兩瓢井水才緩過勁來。
透過大堂跟后院之間的帷幔,上官飛白看見了解辣之后整個人都耷拉下來的左香菱,嘴角不由得向上揚了幾分。
“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姑娘。”
原本還以為只是一頓味道欠缺的飯菜,一連到了下午快吃晚飯的時候,左香菱跟方子實都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妥。
就在左香菱照常準備起鍋燒油的時候,只聽見‘噗’的一聲,兩人便是回頭對視了一眼,然后十分默契的捂住了各自的肚子,接著又是‘噗嗤’一聲。
兩人皆是臉色一變,然后齊刷刷的朝著茅房跑去,但是他們到了茅房之后姿態各異,一人蹲著,一人扶著門框。
‘噗嗤’之聲還在繼續,兩人的面色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左香菱捂住口鼻,在感覺自己有力停頓一下之后才緩緩開口道:“方子,你還好吧?沒吐暈吧?”
腦海中不由得閃現出方子實一頭栽進坑中的畫面,隨即一陣惡寒,想著要是真出現這樣的情況,自己要不要去拉他一把呢。
糾結之后,決定還是不拉了,畢竟要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將方子實救了回來,想必以他的性格也是無言再面對其他人了,索性直接溺斃算了。
就在左香菱想著要不要起身去看看情況的時候,隔壁的位置終于起了聲響。
“沒事,嘔……”
又是一陣稀里嘩啦,不過左香菱也算是放心了,至少不用她撈人了。
等兩人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找了一處僻靜地方坐了下來,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老板,你說,有沒有可能,你的飯菜有問題啊?”
方子實猶猶豫豫的開口,生怕左香菱一巴掌就將他給拍翻在地,畢竟,這等于是在懷疑左香菱的人格啊。
“嗯……有可能……”
出乎方子實的意外,左香菱不僅沒有動手,反而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兩人對視一眼,算是達成了共識,就在兩人準備像沒事人一樣回去洗洗睡了的時候,走到半道上的兩人默契的轉身對視了一樣。
“糟了!”
異口同聲的一句話,讓兩人默契的朝著同一個地方奔去。
他們光顧著自己了,忘記了今天除了他們還有一個人也吃了那飯菜了。
站在上官飛白的房門前,兩人一陣推搡,最后還是左香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上官公子?睡了嗎?”
聲音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晚還是很清晰的,只要睡得不跟死豬一樣都是可以聽見的。
久久得不到回應,兩人便俯身趴到了門上,聽了片刻,依舊是什么動靜都沒有,好似里面根本沒有人,亦或是,里面的人已經死了。
“老板,怎么辦,會不會……”
方子實不愿說出那兩個字,只好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動作,左香菱一看,立馬垂下了眼簾。
“別亂說。”
說著,便拿過了方子實那里的備用鑰匙,三兩下就打開了房門。
屋里的窗戶沒關,雨后的月光透了進來,格外的清亮,借著月光,依稀可以不遠處的床上躺著一個人。
床沿上的半片月光頓時將氣氛襯得有幾分詭異,兩人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左香菱不信邪,又叫了一聲。
“上官公子?”
還是沒有人應,左香菱便讓方子實點燃了房中的蠟燭,借著燭光,兩人走到了床前。
左香菱剛想說一句什么呢,就看見床上的那人眸子一轉,嚇得兩人尖叫連連。
好一陣,兩人才緩過勁來,意識到上官飛白根本沒有死。
“叫什么叫,還不趕緊去再找一個燭臺。”
意識到情況不對,這上官飛白既然沒事怎么他們叫了這么久也不回答一句,就算是再高冷的人,也該嗯啊一句吧。
聽了左香菱的話,方子實立馬飛奔而去。
“你沒事吧?”
左香菱拿著燭臺在床鋪上空晃動了兩下,確定上官飛白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隨即又將目光落到了上官飛白的身上,表情凝重。
握著燭臺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隨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