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自己下去,或者,我踹你下去,你選哪個嘛?”
女孩作勢就要一腳踹在紀宬身上,紀宬一個閃身就順著藤蔓開始往下面爬。
下了懸崖,紀宬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有了,可惜了他一身綾羅綢緞了,都被汗水浸濕了,怕是要不成了,要是沒有左香菱,他可能就直接用輕功飛下來了,有了左香菱只能老老實實的怕順著藤蔓爬下來。
三人最后半路截獲了一輛馬車進城,直奔醫館,左香菱已經燙得嚇人了,原本粉嘟嘟的小嘴此時已經起皮開裂了,滿臉更是燙得通紅,紀宬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磕一個雞蛋在左香菱臉上都可以煎熟了。
“大夫!大夫!趕緊出來救命了!”
馬車一到,紀宬顧不得停在道上的馬車,直接抱起左香菱往醫館里面沖,一邊尋找大夫的身影,一邊想找地方將左香菱給放下。
按照他的理解,這個時候大夫應該在里間為某位病人看診,所以不顧醫館學徒的阻攔,就直接抱著左香菱沖進了里間。
大夫正在給一個病患把脈,紀宬將左香菱往一旁的小塌一放,就提著大夫的后衣領將人拖到了小塌前。
這大夫已經年過花甲,頭上的發絲卻只有幾根白發,可見平時保養得極好了,但是被紀宬這么一提溜,差點沒有嚇暈過去。
“你就算是救人也不用這么著急吧,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的!”
做大夫這么久,顯然是第一次被這么對待,原本心緒平和的人也變得焦躁起來,下巴的胡須都氣得微微翹起來了。
紀宬松手,將人往左香菱面前推了推,就見那大夫不疾不徐的整理起衣襟來,紀宬見此差點一腳踢上去,幸好顧念還指望他給左香菱看病才及時將腳收住了。
大夫右手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左香菱手腕,剛開始的時候還不以為意,但是片刻就變了臉色,抿著唇一言不發,等查看過左香菱瞳孔之后,立馬匆匆離開了。
邊走邊吩咐道。
“趕緊去弄幾個湯婆子來!還有你,媳婦都這樣了,還不趕緊拿了被子上去抱著,給人家取取暖。”
離開里間的最后一刻回頭看了一眼光知道著急的紀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紀宬聽完也沒有猶豫,立馬抱了一旁的小棉被就搭在了左香菱身上,顧不得脫鞋就上了小塌將左香菱圈進懷里。
剛摟住左香菱的剎那,他便覺得一股熱浪襲來,可想而知左香菱此時會有多么難受了,縱然渾身滾燙無比,她現在感覺到的還是無盡冰冷,偏偏還是一副揮汗如雨的情況。
倒是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南疆小姑娘,一副事不關己的到處打量著,似乎是在看看有什么東西她能不能用上一樣,看著看著,她就看見了左香菱的淺黃色的裙上沾染了一片紅色。
心中暗暗想了一下,想著自己之前也給左香菱把過脈了,不曾有懷孕的跡象,那么就不會是小產一類的了,也就只剩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左香菱來葵水了。
紀宬一邊給左香菱搓著手,一邊注意著女孩的舉動,順著女孩的目光看去,紀宬也注意到了那一片紅色,身為皇子早在十一二歲便有宮里的姑姑教授這些男女之事了,自然也明白了什么。
從懷中摸出一個金錠朝著女孩丟了過去,就在金錠即將砸到女孩的時候,女孩接住了,但是對于紀宬的做法明顯有點反感了,俏皮的俊眉微微皺著。
“你幫我去買點她需要的東西,順便給她買身新的衣服。”
紀宬的目光溫和,卻帶著幾分不用拒絕,女孩躊躇了一下,原本是想要發脾氣的,但是看了一眼昏迷的左香菱堪堪忍住了。
在女孩轉身消失在視野的時候,紀宬突然記起來,他還不知道這女孩的名字呢。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腦后俏皮的辮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度。
“風琳。”
等紀宬講這個名字在心底念一遍以后,那女孩就消失在了視野里。
大夫很快帶著學徒就來了,手中還端著一碗褐色的湯藥,見到紀宬照他的吩咐將將左香菱裹好,臉上的神色才稍有緩解。
將藥碗遞給紀宬,示意他給左香菱喂藥,等學徒將湯婆子放好,紀宬才抽開手,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起來,但是喂到左香菱唇邊的時候,才發現左香菱根本就不能張嘴。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點尷尬起來,那大夫見此是十分頭大,這藥要是喂不到左香菱嘴里,他覺得左香菱能不能醒來都是一回事了,雖然在送來之前就有喂過藥的跡象了,但是時間都過了這么久,那藥效早就沒有了。
“看什么看,還不趕緊嘴對嘴給你媳婦喂下去,要是她喝不到嘴里,你就早點去準備棺材吧。”
這話一說,紀宬看懷中的左香菱眼神都有點變了。
良久,才帶著幾分委屈的小聲說道。
“她不是我媳婦。”
大夫這下子是真的受不住了,這樣麻煩的事情他沒少遇到,但是看著紀宬就是分外的糟心,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讓身后的學徒上去幫忙了。
用竹片將左香菱的嘴掰開,然后再由紀宬將湯藥喂下去,如此往復,一碗藥才總算到了底。
大夫也注意到了左香菱來葵水的事情,嘆了一口氣,又讓學徒下去準備藥湯給左香菱泡腳了。
等風琳買完東西回來給左香菱換過衣服,有換了一撥湯婆子,加了厚被子,左香菱的體溫才稍稍升高了一點。
期間大夫已經無數次說紀宬到底是做了什么了,把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給折騰成這樣了,紀宬自己也不知道,怕得罪這大夫所以也沒敢開口。
最后等大夫撤下去,風琳輕輕的說了一句。
“她是被一個女人給弄成這樣的,那女人可壞了。”
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搖著頭,那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就像是親眼看見有人對左香菱行兇了一樣。
女人?
紀宬回頭看了一眼左香菱,心想左香菱這又是闖了什么貨,他才離開多久啊,就把人給得罪了。
“我叫紀宬。”
風琳的眼神讓他覺得,幫他們一把純粹是為了一時興起,亦或是,還有什么更為隱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