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八十一日的煉化,第一批五色石在今晨出爐,風里希將所有五色石納入羽衣廣袖,就化作一道清影徑自飛入九,祝融羲和等人亦隨之乘風而起。
織影雖然仍舊對自己的劫數耿耿于懷,但補這種萬古流芳的壯舉,她還是很有興趣觀上一觀的,于是一點足尖,也輕身而起,眨眼就落到祝融側旁。
這三個月要她沒有收獲也不完全。
比如眼下她御風的速度,就已經能夠不費勁地追上祝融。
再比如她作為本源之力的云氣,原本要半年才能將今次將近枯竭的云氣修煉回來,這次她不足一個月就已經全部恢復。
所以,她的劫數是正在進行時么?
暫時收回這愁腸百結,她極目遠眺,放眼于空西北角,那個不斷涌出河之水的巨大黑洞。
那就是柱斷裂后,空被撕開形成的窟。
風里希到達窟前,將羽衣廣袖一拂,五色光芒頓時閃耀際,無數塊十丈見方的五色石浮于空中,她將左手一抬,一塊五色石立時嵌入窟邊沿,緊跟著雙手同時疾揮,流光溢彩的五色石如同一匹瑰麗而又絢爛的彩緞,一一飛向窟。
隨著五彩石一粒粒鑲嵌上去,大開的窟逐漸被堵住,徑口縮,灌進人間的河水的水量也開始減緩下來。
地上陸陸續續傳來激烈又興奮的歡呼聲,那是人們對于災難在眼前被一步步驅逐的慶祝。
“太早了。”
織影耳邊冷不丁冒出來這么一句。
她偏過頭去,恰巧見到羲和凝視著窟那漸漸凝重的目光,心中不由覺得奇怪,什么太早了?為何見窟被補上,還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媧皇補不是很順利的么?x電腦端:
正是不解,不防余光里五色光芒忽然一閃,腳下響起片片驚惶之聲,她急忙朝光芒源頭處望去。
好家伙!
原本安安穩穩嵌在窟邊沿的五色石竟然跟古舊城墻上久經風霜的朱漆似的一塊塊不斷掉落下來!
風里希卻好似早就預見了眼前的局面,不慌不亂地拋出術法,將掉下去的五色石重新收進袖子里。
眼見好好的五色石被一塊塊沖下來,窟再次豁開,河水又開始了它的肆意洶涌,狂暴地沖擊著早已被洪水吞噬的大地。
興致勃勃前來觀看的眾神灰頭土臉地回到臺山。
見風里希托著一塊縮的五色石怔忡出神,祝融不禁疑問:“五色石有什么問題么?”
“這批五色石煉制得并不完美。”一向高傲冷漠的羲和開口道。
“不完美?”織影蹙眉,那些古籍上對補的事得很是鼓舞人心,怎么這其中還有不為后人所知的曲折么?
羲和取了一塊五色石,用神力輕輕掰開,示意她看:“五色土被帶到人間,就已經被紅塵濁氣侵染,以致此次煉制之時不能完美融合。”
織影將之拿在手里,卻清晰地看見五色石內部各自為政的五種顏色。
五色土之所以被稱之為五色土,是因為其中混雜了青白赤黃黑這五種顏色的土壤,而煉制五色石,則需要將這五
種土壤完全地融合在一起。
正所謂衣無縫,如果補上去的這塊布本身就是千瘡百孔,還怎么去抵御外界的風蝕雨侵?
祝融問:“沒有辦法消除里面的紅塵濁氣么?”
一陣詭異的沉默。
若是有辦法消除紅塵濁氣,眾神又怎會站在這里束手無策?
織影默然地用手指摳里面的五色土,如果單單是紅塵濁氣,她倒是可以用云氣來凈化。
干就干,她立即調動云氣由手掌注入五色石鄭
未久,五色石的斷裂面升起一縷微不可見的輕煙,露出來的五色土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融合,呈現出一種異常悅目的顏色。
羲和離她最近,察覺她周身的氣息變化,就看了過來,正好目睹五色土融合那一幕,眸中閃過一絲驚疑,但不可否認,更多的是驚喜。
“給我看看。”她道。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專心致志渡送云氣的織影嚇了一跳,差點兒沒握住手里的五色石,她穩了穩,將之遞給羲和:“還沒凈化完全。”
織影望著表情嚴肅中帶著好奇與狐疑的羲和,以及越來越多投向自己身上或驚或疑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回道:“生的。”
羲和不由眼底劃過一絲驚異的神情,竟也沒有咄咄逼蓉追問,而是轉手把五色石給風里希,依舊淡漠的語氣中帶著讓人難以察覺的興奮:“可以再次著手煉制五色石了。”
指尖拂過斷裂面,風里希緊蹙的眉心緩緩舒展,未舒展幾分,又攏了起來,似是疲憊地揮了揮手:“眼下洪水未止,還請各位多擔待些。”
“阿希……”羲和還要再什么。
風里希搖了搖頭:“你也去吧。”
眾神面面相覷,一個個陸續離開,臨走時都動作十分合拍地看了織影一眼。
織影被這些上古神只看得頭皮發麻。
祝融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對她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示意她不用介懷。
織影回之一笑,輕輕點頭,等所有人都走了,再獨自拐到一株古木后面,斂去周身氣息,趴在樹干上聽起了墻角。
“為何要阻止我?”羲和沒有走,而是留下來質問風里希。(、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風里希回道:“她的力量遠遠不夠。”
羲和不以為然:“將你我的先之力渡與她。”
織影的眸光霎時一亮,上古神只的先之力那可比后古時代的上神強上不知多少倍,這樣的念頭僅只一瞬,她就清醒了,制造劫數就已經是一條捷徑,不可能這么容易的。
果然,她聽見風里希在微微嘆息:“羲和,不止力量,還有神體。她的神體太弱,根本容納不下你我的先之力,強自渡送只會將她現有的這副神體撐壞。”
沉默了一會兒,羲和忽然開口:“總有辦法。”
織影立即將耳朵豎了起來。
風里希的聲音卻沉了下來:“你是,以身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