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被她這無恥的言論直接氣笑了:“還是我不對了?”
容嫻理所應道道:“當然,若沈前輩管好了自己屬下,這一切事情便不會發生。”
沈熙氣得臉色鐵青,只覺得數千年的涵養在這一刻全被面前這人給破壞了。
他狠狠一甩袖,冷冷道:“那還真是本宗無能了。”
不等容嫻開口,他抱著自己徒弟化光而去。
容嫻微微蹙眉:“他怎么這般生氣?”
葉文純:要是他他也氣,賠上了兩位長老不說,還差點讓徒弟都栽在這里,到頭來錯的卻一直是他,這換誰誰能受得了。
他看著殿下那張笑吟吟的臉,眼里閃過一絲后怕。
萬分慶幸有他和蘇玄在,不然這么欠揍的殿下肯定會被暴怒的仙宗宗主打死的。
沈熙和沈久留離開以后,容嫻神色黯然道:“本想著讓葉相給久留說說上界的事,看他是否選擇跟我們一起離開,可最后卻被沈前輩搞砸了。”
葉文純第一次做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他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事兒是被沈宗主搞砸的嗎?明明是被殿下她自己搞砸的。
但這種話卻不能說的,主上是萬萬沒有錯的,就是錯了,那也是他們大臣的錯,誰讓他們沒有提前發現事情本質,沒有提醒主上,這才讓主上做了錯誤的決定呢。
蘇玄道:“殿下要等沈公子醒過來嗎?”
容嫻詫異的看了一眼,看的蘇玄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更加面無表情,這才慢吞吞說道:“這怎么可以,不是說陛下一直在等著見我嗎?我怎么能讓陛下久等呢?”
蘇玄:之前來的一路上又是看病救人,又是采藥煉藥的,怎么就沒見你著急了?
容嫻沒有在意屬下腹誹自己,她神色不舍的看著海浪之上懸浮在半空的圣山,喃喃自語道:“這一走,可能再也看不見了。”
不管是呆了上千年的無心崖,還是針鋒相對總是打了個神清氣爽的仙宗,都再也見不到了。
本來覺得沒什么留戀,可這一看,卻微妙的生出幾分不舍。
葉文純身為最能干的大臣,見到殿下似乎對郁家那小子依依不舍,覺得為殿下分憂義不容辭,他出主意道:“殿下,您若是舍不得沈久留那小子,臣去將人帶來,想來沈宗主也會愿意的。”
沈熙不愿意也得愿意,只要他們殿下樂意就行。
容嫻眨了眨眼,葉丞相怎么又扯到了沈久留那兒了?
她也沒有解釋,反而順坡下驢就著這么個誤會繼續加深誤會道:“不了,久留他那么在乎仙宗,他如何能放下仙宗了無牽掛的跟我們走呢,還是別做讓久留不開心的事情了。”
容鈺在心中腹誹:別讓讓他不開心的事?您都將人氣成重傷了好么。
葉文純點點頭不再開口,殿下已經決定的事情,便不容他們做屬下的置喙。
“我們走吧。”容嫻道。
“您不管無心崖嗎?”蘇玄忽然問道。
這些時間他也弄清楚了殿下的勢力,殿下的所有屬下盡皆來自無心崖,而今無心崖明顯發生了叛亂,殿下能放心這么走嗎?
容嫻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她低頭理了理衣袖。
嘛,她的心腹早就讓左護法帶到了歸土,未來會一個個飛升中千界成為她的心腹,留在無心崖的不過是廢物罷了,她當然沒有半點留戀了。
但對著這二位臣子可不能這么說,她沉吟片刻,醞釀了下感情,神色帶著緬懷和釋然,似模似樣的給他們開始喂心靈雞湯道:“人生總是這般有舍才有得,既然選擇了離開,無心崖便不再是我的東西了,而我不過是一個舍棄了他們的人,他們也不再需要我。”
她的每一句話都好像真言,字字句句扣人心弦:“這世間沒有人是不能被替代的,也沒有人無可替代。”
她最后再看了眼圣山,轉身離去,背影之瀟灑,讓人見之忘俗。
葉文純與蘇玄對視一眼,眼里也盡是欣然。
他們陛下找來的這位繼承人是最靠譜的了,不管是心性還是頭腦,肯定能讓擔負起整個王朝。
噫,葉相和蘇指揮使也是個善變的人啊,之前還說只求殿下不熊來著,現在就變成了殿下最優秀了。
容鈺快走了兩步來到容嫻身邊,順手便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師尊?”容鈺期期艾艾的叫道。
容嫻斜睨了他一眼,不悅道:“有話就說,這般小女兒姿態是作甚?”
容鈺打了個哆嗦,還是硬著頭皮問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您口中發生哪些事的時候,阿金還在無心崖……”
容嫻掀了掀唇角,露出一個讓天地為之失色的笑容,耿直道:“嗯,我說的都是假話。”
容鈺一懵:“……那、那都是假的?”
感動的他在心里哭成了狗,又狠狠地罵了沈久留好幾聲渣渣,沒想到師尊從頭到尾都是騙人的,師尊才是那個渣渣?!
容嫻狹長的鳳眸彎起,像月牙一樣好看,讓她看上去像個沒有長大的無憂無慮的孩子。
她咧嘴一笑,語氣歡快雀躍道:“你都知道阿金那時候沒在我身邊了,我說的當然是假的啊。我說那么多,不過是覺得好玩兒罷了,當然也是臨時起意磨礪磨礪沈久留的心境,他看起來太脆弱了。嗯,順便再為黑鴉他們拖延拖延時間。”
頓了頓,她滿是遺憾的咂咂嘴道:“可惜了,黑鴉他們動作太慢了。若在我收回命令之前便將人殺了,小金的委屈也不算白受。”
容鈺神色復雜的看著師尊,輕聲說道:“您可以選擇不收回成命的。”
容嫻嘆道:“沈久留都將自己快要逼死了,我怎么能這么不近人情呢。”
沈久留的祖宗在容王朝的地位可不低呢,容王朝可是她的地盤,她怎么都不能讓其出亂子啊,這面子還是要給的。
容鈺翻了個白眼:“您覺得殺了二長老,大長老半死不活就是給沈久留人情?”
容嫻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顯然她是真那么認為的。
容鈺:師尊有時候就這點不好,總按照自己的標準還衡量別人,
當然這話他沒有說出口,這大概得歸結于他自己就立身不正,能當著沈熙的面喊出昊天仙宗所有人都比不上蛇的一個鱗片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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