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凰努力修復本體之時,外界風起云涌。
剛剛打下羅家正在收尾的五百主手里符訓一閃,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
他臉色一凝,周身屬于軍人的肅然和血腥傳來。
五百主大步走到空闊的地方,以自身元氣凝結一面大鼓。
‘咚、咚、咚……’
不管軍士們此時在做什么,凡是聽到鼓聲全都奔跑而來。
因容帝駕崩,許多正在哭嚎的將士立刻一抹眼淚,二話不說便朝著不約而同而來。
四面八方的軍士一涌而來,一股哀傷悲痛的氣息在容國上空籠罩。
白家,被白唯奉為上賓的步今朝和戚興正站在院子里,神色嚴肅的看著白家的仆人抱著白布布置院子。
帝崩卒而萬里縞素啊。
忽然,他們聽到了鼓聲,二人都有些訝異。
這鼓聲跟別的鼓聲不同,沉悶而深遠,帶著一股鐵血和命令的意味。
他們不了解,但白家主卻知道。
正在準備祭天素宴的白家主手一抖,說:“只有朝廷將士全體一心,所有軍官在同一時間敲響的鼓,才會傳出來。”
“這是聚將鼓。”白家主臉色慘白道。
上次聽到聚將鼓的聲音是何時?
白家有所記載,那是陛下遇刺,先太子等幾位皇子為救陛下,敲響聚將鼓,那一戰先太子、二皇子身隕,陛下重創回朝。
隔了上千年,聚將鼓竟然又一次敲響了。
白家主失態的站起身,也不管擺放著珍美佳肴的供桌被他無意間掀翻,他朝著府內吼道:“查,馬上去查究竟發生了何事!”
“是,家主。”白家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不止是白家,容朝國內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這時,一個小兵飛快跑到步今朝和戚興面前,單膝跪地,恭敬道:“鼓聲聚將,百主請二位大人歸隊。”
小兵說罷,便立刻站起身朝著遠方跑去。
他來去匆匆,連一向不太著調的戚興都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之前容帝駕崩都沒有這么嚴肅焦急。
二人對視一眼,忙朝外走去。
此時五百主已經等候在側,這五百軍士都是童安派來相助白家的,此時他們一個不少全都聚集在這里。
五百主見步今朝與戚興已經到了,紅著眼眶一臉憤怒道:“剛才童軍侯傳來太尉大人的消息,陛下駕崩,皇太女匆匆歸朝之時,被青鸞派反賊襲擊,生死不明。”
五百軍事臉色大變,陛下駕崩,皇太女就是他們的新皇。
竟然有人伏擊新皇,青鸞派是想讓新皇跟五千年前的陛下一樣,被重創后只能一步步走向衰亡嗎?
所有人的血都上涌,他們一個個通紅著眼睛,就像餓極了的兇獸,要將傷害他們君主的人撕成碎片。
五百主緊握著長矛指向天空,聲嘶力竭的吼道:“害我容國太女,我等該如何做?”
“死戰、死戰、死戰!”
“沒錯,死戰,以我等殘軀,為皇太女復仇。”五百主聲音沙啞的喊道。
“復仇,復仇!”
僅僅是五百人,卻有著上千人的威勢。
一股強大的殺意陰氣護持在軍隊之上,軍隊之上,一只黑豹子的虛影漸漸凝結。
這是軍魂!
軍魂隨行,禁法克敵。
五百主收起長矛,冷聲說道:“軍侯有令,命我等歸隊,由軍侯帶領圍困青鸞派,以待太尉大人到來。”
“諾。”
軍士們渾身肅然,正氣有序的快速朝著童安之處而去。
步今朝和戚興隨軍奔赴青海郡外的軍營,一眼便看到童安騎在戰馬之上,身上再也找不到在郡守府時的爽朗儒雅。
他拿著大刀跨坐在戰馬之上,鐵血煞氣蔓延而開。
麾下齊聚后,童安揚起手里的大刀,冷冰冰的只說了一個字:“殺。”
五千將士齊聲喊道:“殺。”
他一馬當先,直接朝著青鸞派而去。
身后五千將士跟從,沒有一人掉隊,每一名軍士身上都帶著無邊的殺氣和怨恨,似要將青鸞派給夷為平地。
青海郡、黃巖郡、三水郡、亂石郡全都由軍侯帶領,共二萬將士,不計代價的撲向青鸞派。
覆雨關,一座高大百里的巨大石門散發著厚重悲涼與宏大無盡氣息。
石門之上坑坑洼洼,但每一絲痕跡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上面已經發黑的血跡似乎在凝結,又似乎在發光。
這時,一人騎戰馬而出。
他帶著一張無面面具,身披鎧甲,身上冰冷決絕的氣勢與石門相呼應。
“傷我容國太女,當誅!”白慕辰高聲喊道,氣貫蒼穹。
他話音落在,一萬風云驥從石門內一涌而出。
一萬人浩浩蕩蕩連成一片,一眼而令人生畏。
而這一萬人卻沒有半點嘈雜聲,安靜的近乎死寂,死寂的令人恐懼。
“我等前去與太尉大人會合,兵伐青鸞,斬殺反賊,為我朝太女復仇!”白慕辰揚手喊道。
一萬將士拳頭抵在胸口,整齊有序的行了一個軍禮,齊聲喊道:“末將領命!”
一萬將士一個個心中懷著對青鸞派的仇恨喝怒氣,化為席卷天地的狂風,朝著青鸞派吹去。
聲勢浩大,血氣沖天,好似江河倒卷,陰云遮天。
“走!”
城墻之上,大學士宋誠目送大軍平叛而去,沉聲說道:“傳令,讓宋家十位儒生隨軍而行。”
城墻下,監軍季游喃喃道:“可不能讓你宋家獨占風頭。”
他拿出一只散發著墨香的毛筆,在半空中飛快的寫著命令:著令季家十五位儒生隨軍而行。
隨著儒家前輩的命令,一位位儒生從學院、家族中走向軍隊。
宋誠發現季游的動作后,會心一笑,隨即他神色一凝,好似聽到了什么。
叮當、叮當。
這是青鸞輦車的鐘磬之聲。
宋誠臉色一變,高聲喊道:“臣恭迎皇太女入關。”
他話音落下,天際一道流光落在石門外。
蘇玄抱著失去意識的容嫻從攆車內飛出,迅速朝著關內跑去,聲音冰冷道:“速傳醫師入將軍府。”
在他身后,禁衛軍抬著被敲昏的容鈺速速跟上。
乾京,太尉率領大軍攻打青鸞派對京都沒有半點影響,此時京都眾臣百姓都在認真的操辦著容帝的喪事。
忙碌一天的田中尉剛走進家門還沒來得及喝口水,管家便匆匆而來:“老爺,少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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