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沒有與趙滬繼續貧下去,現在顯然不是什么好時機。
頭頂剩下一個太陽,目前還在道臺內存活的近四十人。
雖然天道規則說得好聽,射殺了太陽便有爭奪王座的資格,可它并沒有說地榜強者不能斬殺那些擁有資格的人。
這一出出的可真是有意思了。
容嫻抬手招了招,還在人群中作亂的棍子化為金色的發簪乖巧的飄落在她掌心中。
這時,容嫻抬頭朝著遠處看去。
只聽鏗鏘一聲鳳鳴響起,一股淡淡的火紅光芒透著灼熱的氣息瞬間便彌漫整個虛空。
原本的青天白日猶如火爐,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在靠近眾人不遠的距離外化為一只漂亮龐大的火鳳,周圍的溫度頓時又高了不少。
鳳凰落地化為一位身穿白龍黃袍、頭戴冕冠的女子。
顏奎皺了皺眉,怎么是她?
容嫻眼睛一亮,上前兩步道:“原是姮君來了,快來快來,我給你介紹下我家夫郎。”
東晉女帝挑眉,目光落在了她身后孤山之上那位面無表情,雙目不含一絲情緒的男人身上。
她眸色幽深了起來,臉上帶著爽快的笑意道:“不用介紹了。”
她看向同舟,語氣悠悠道:“容國皇夫乃是同舟魔主,天下皆知。你可要小心了,這么厲害的人物你一不定能看住。”
容嫻好似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笑的一臉傻白甜道:“姮君說的有道理,不過我相信同舟。”
女帝沒有吭聲,只是心底對著突然戀愛腦的煦帝無語極了。
眼看著二人的交流告一段落,其他人這才拱手一禮道:“見過晉皇。”
女帝擺擺手,毫不客氣的說:“不必,道臺內我們便是競爭者,這等表面功夫還是不要做了。”
這大實話將眾人噎了噎。
君梧的視線在東晉女帝身上轉了轉,這位女帝雖然氣勢上沒有皇姐強大,穿著沒有皇姐亮眼,卻是少有的有錢人啊。
她的目光在容嫻身上頓了頓,嫌棄的挪開了。
嫌貧愛富的毫不掩飾。
看到這一幕的趙滬翻了個白眼,真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君梧撓了撓頭,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
這時,站在她身側的同舟面無表情的開口道:“秦王還記得之間的約定嗎?”
君梧、君梧:!!
恍若雷劈。
她之前貌似可能大概要求幫助魔主斬塵緣?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容嫻身上,正好對上了容嫻嘴角緩緩加深的笑意,只覺得眼前一黑,腦中只有一句話:真是天要亡我。
雖然她是有那么點兒看不起煦帝的貧窮,可她對煦帝的武力值還是很信服的。
不知道煦帝身份的時候,她還想著讓煦帝保護她。
畢竟她可是付出了靈石雇傭了保鏢。
然而當知道煦帝的身份之后……
君梧扶住一旁干枯低矮的不具名樹,眼前不那么黑了之后,堅強又勉強的揚起一個笑臉,弱唧唧的朝著同舟語速飛快的說:“魔主,我們之前的約定您也沒有給出肯定的回復,本王覺得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您不用著急。”
同舟雖然沒有將本尊趕盡殺絕的奇葩想法,但對君梧這出爾反爾的家伙還是很沒有好感的。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同舟眉間雷霆印記一閃,好似一道驚雷劈開,恐怖而讓人絕望的威壓直直朝著君梧壓去。
君梧:救、救命!
顏奎眼看著君梧臉色慘白了下來,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擋在了君梧身前,額上冷汗直流,挺直的腰背也彎了下來。
他完全不是皇夫的對手!
可他又不能不上。
同舟雖是魔主,但他同時也是容國皇夫。
若南荒秦王死在同舟手中,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
有很大的可能是魏皇不敢跟皇夫這個無情道主硬碰硬,反而柿子挑軟的捏,跑來找容國的茬兒。
容國雖不懼,卻也沒有必要招惹敵人。
所以他不得不站出來了。
君梧淚眼汪汪的看向顏奎,好盆友,一生走哇。
同舟神色淡漠,一雙被金輝籠罩的眸子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他開口時仿佛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你要為她出頭?”
顏奎有些頭疼,在同舟的威壓下,他握了握拳頭,勉強開口道:“皇夫殿下,在下并非要保秦王。”
君梧表情一僵。
說好的生死與共呢?
一句話的功夫你就將我賣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這么被吃了嗎??
同舟沒有出聲,好似等著顏奎繼續說下去。
顏奎咽了咽唾沫,努力直起腰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大義凜然。
他說:“秦王殿下在道臺內可以死于除容國之人外任何人之手,但不能死于容國人之手。先帝逝去,容國四面楚歌,不宜樹敵。”
頓了頓,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同舟道:“在下聽聞皇夫準備斬塵緣,相信魔主殿下也不希望斬塵緣的過程中出現什么差錯,導致您證道之機有所變化。”
若同舟在斬塵緣的過程中因一己私欲為容國蜀地,到時煦帝隕落,容國出現危機。
那這因果便要算在同舟身上,若他不能扛起容國,將敵人打壓下去,道心定會出現問題。
言下之意十分明白,威脅的也是明明白白。
顏奎對同舟的稱呼改變,隱含的意義這里的人心中都明了。
他們一個個以一種隱晦的目光看向容嫻與同舟,有了然、淡漠、有趣、幸災樂禍等等。
與此同時,他們都知道秦王的命保住了。
無情道主雖然沒有什么在意的,但事關自身道途,絕不會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的。
果不其然,那磅礴強大的威壓瞬間消失,沒有再針對君梧。
君梧:小命得保,她可以繼續茍了。
顏奎欠了欠身,神色認真道:“多謝殿下手下留情。”
同舟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垂眸輕笑的容嫻身上,意味不明道:“你倒是有幾個好臣子。”
容嫻彎彎嘴角,語氣歡快道:“也是你的臣子。”
眾人噎了下,難道這廝沒有聽到顏奎剛才說的斬塵緣嗎?
那斬的可是她!
煦帝這是缺心眼兒了吧,心里有沒有點兒人家要弄死她的逼數?
東晉女帝沉默不語,她覺得煦帝這人不是心里沒數,而是完全一個戀愛腦。
跟劍帝完全是兩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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