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臉都綠了。
但是,光線太暗,白術看不到。她將那條滑落的四角褲撿起來,征求他的意見:“我選了一條黑色的,可以吧?”
顧野費勁地抬起手,一掌擋臉上,眼不見為凈。
半刻后。
衣擺被揪住,輕輕拉扯了下,有冷空氣灌入,涼颼颼的。顧野喉結滑動了下。
白術喊:“顧野?”
“先把被褥換了。”
顧野躺尸狀,一動不動。
“……行吧。”思考須臾后,白術勉強答應了。
于是,床位一通窸窣動靜后,被子掀開,蕩出一陣又一陣的冷風,颼颼的。
半晌后,顧野將手掌挪開,眼睛瞇成一條縫,借著光線看床尾,這一看,登時眼皮一跳。
白色的被子立在床尾,宛若幽靈,呈不規則形態,左動一下、右抻一下。白術消失不見,同被芯一同攥在被套里折騰,只有一雙小腳展露。
腳掌挪了挪,蹭了下白術細嫩的腳踝,顧野問:“扮鬼呢?”
白術沒吭聲。
不多時,足有一人高的“被子山”慢慢矮了下來,白術蹲著身子,抓著垂到腳底的被套一點點往上推,半晌才將自己折騰出來。
“呼。”
她長長吐出口氣。
像是潛水到極限后重獲新生。
“雖然四舍五入,我是全能型選手。”白術抹了把臉,把亂糟糟的頭發撥開,很實誠地說,“但內務恰好是被舍掉的部分。”
顧野眉毛動了下。
懂了,四體不勤。
顧野道:“你放著,我待會兒來。”
“我會的。是你這里空間太小,施展不開。”白術極力給自己挽尊。
還怪上環境了。
藥效過后是一個虛弱的階段,顧野渾身使不上勁,只能看著白術折騰。也不提醒、不指揮,看她瞎胡鬧。
一會兒,見她鉆到被套里,把這個角抻好。然后鉆到另一邊去抻時,另一個角慢慢滑落。一會兒,見她罩著被套做各種各樣的形狀,明明是在辦正事,卻活生生被她演繹成小孩過家家。
“垃圾。”白術來脾氣了。
眼皮輕撩,顧野接話:“別罵自己。”
白術抓著被套喘氣,聞聲,難以置信地扭頭。
顧野下頜一抬,“繼續。”
“就這樣吧。”
白術拽著在被套里蜷縮成一團舒展不開的被芯,扔到了顧野身上。但是,扔了兩下,發現連顧野半個身子都罩不住,她一癟嘴,又不甘心,跪坐著挪了兩步,然后壓著被子,趴在了顧野身邊。
她小聲說:“你教我。”
還挺要面兒的。
“不會。”顧野把臉別過去,不看她。
伸出爪子,白術將顧野的臉板過來,跟他四目相對,喊:“顧野。”
顧野懶洋洋地看著她。
眉眼一耷拉,白術又示弱了些,“哥哥。”
“……”顧野差點咬到舌頭,微頓后,他提醒道,“換個寬敞一點的地兒。”
本來做內務就不行,白術還妄想增加難度,豈不是存心找不痛快。
可是,白術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
顧野秒懂,“哪兒跌倒哪兒爬起來是吧?”
“嗯。”
舌尖輕抵后槽牙,顧野笑得很壞,“可哥哥不會做這種弱智的事。”
哪怕嗓音沙沙的,都掩不住他的壞。
白術被氣得噎了下,眨巴著眼,兩秒后,拽著被子就走。
“去哪兒?”顧野問。
“找時正。”
白術起身,頭也不回想往下跳。
“回來!”
顧野沒好氣,虛弱的身體差點被一口冷空氣嗆到。
好在白術還算聽話,一聽他開口就知道有戲,乖乖停了。
緩了一口氣,顧野撩著眼皮,“別往被套里鉆,先對好拉鏈另一端的兩個角。”
“……哦。”白術按照他說的做了,但一臉不信任地看他,指著基本沒改變的被子說,“還是團一起了。”
顧野半闔著眼,“從外面抓住兩個角。”
白術抓住了,“然后?”
“別松。往床下扔。”
白術照做了。
“把手展開,抖兩下。”
白術抖了兩下。
原本蜷在一起的被芯,順利舒展開,雖然不平整,但起碼有了被子的形狀。
“提上來,再把另外兩個角對齊。”顧野道。
“知道了。”
白術表示顧野可以閉嘴了。
很快,白術就將被子套好,然后展開,小模樣看起來似乎有點開心。
——也不知她哪兒來的成就感。
弄好被子后,白術推了推顧野的腿,“你讓讓,我換一下床單。”
“我像是能動的樣子?”顧野挑眉。
“你一半一半的動。”
白術實在要折騰,顧野無法,只能配合她。
不過,這個沒技術性,白術一下就鋪好了。她將被子蓋在顧野身上,跳下床,被換下的被套床單放到桶里,忙來忙去的。
顧野還當她忘了“衣服”的事,稍稍松了口氣。
結果——
沒兩分鐘,白術又跳上來,找到那一套衣服,湊到顧野身邊:“我幫你換。”
顧野:“……”懷疑你的記憶力確實是我的失誤。
深夜福利電影,關注公眾號:微米電影,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