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我的面,貶低我女朋友,這就是你們R國人的素質?還是說,是你們風間家族的教養?”
風間千綾雙手抵在桌面,讓自己站直了。
她雙手緊握成拳,似乎是在做內心掙扎,但片刻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筆挺地站立著,掩去眉目的慍怒,爾后側過身,神情冷靜地看著顧野。
有豆漿從她發梢落下,浸濕了襯衫,但她沒有在意。
“Ego,”風間千綾不惱不怒地開口,似乎不為被二人針對所擾,“為一個女人而動怒,只會損耗你的個人價值。你們有一句話,‘女人如衣服’。如果我們可以合作,你取得的價值會比哄著一個女人更要成就感。”
本來還想給她留一點顏面的顧野,聽聞此話,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風間千綾在這一瞬察覺到一股殺意。
然而,白術卻在這時開了口:“都是女人,你瞧不起誰呢?”
風間千綾總算正眼看向她:“我是風間集團的千金,R國漫畫比賽第一名……”
“少說這些虛的。”白術不耐煩地打斷她,“把我淘汰了,用實力征服他,讓他愿意跟你,我沒有二話。可以滾了嗎?”
風間千綾依舊端著她的傲慢自信:“話是你說的。不要等事情已成大局,再做一些貽笑大方的事。”
白術不答,偏了下頭,示意她滾蛋。
此時教室里的人多了些,風間千綾被潑了豆漿的形象并不好看,風間千綾沒有久待的意思,冷冷剜了白術一眼就走了。
她一走,白術歪了下頭,涼涼地眼神掃向顧野。
“我是無辜的。”顧野立馬做委屈狀。
“戲精。”白術白了他一眼,然后敲了敲桌面,說,“擦了。”
“好的。”
顧野乖乖聽話,拿出一包紙巾來,將灑在桌椅上的豆漿一一擦拭干凈。
他擦到第二遍,才讓白術坐下來。
白術拿起一個包子,咬了口,皺眉:“她怎么會看上你。”
“怎么?”
“你背著我跟她接觸了?”
“沒有。”顧野當即道。
“不可能。”白術篤定。
在白術滿是質疑的眼神里,顧野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最后才想起第一次來學校時,曾在門衛處那里偶遇過風間千綾一次。
顧野攤手:“當時你就在門口,不算背著你。”
白術嘖了聲:“你可真是欠啊。”
“哈?”
顧野預感有一口黑鍋扣下來。
“那種女人一看就是喜歡你這種勁兒勁兒的樣子。”
顧野無言以對。
“你們男人就是喜歡另類做作地吸引女人的注意。”白術又咬了一口包子,咽下后,察覺到顧野哀怨的目光,她琢磨了下,補充道,“不過
你嘛,可能純粹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我沒內涵?”
“有的。不過一般人看不到。”白術說,“四舍五入等于沒有。”
顧野嘆息:“你可真行。”
大清早的,就被親生女友一通狂懟,貶得一無是處……
他還能怎樣?
以后守好男德,包著頭巾出門、不跟女人搭話得了。
半晌后,白術把包子吃完,朝顧野靠近一些,小聲說:“哎。”
顧野故意拿喬:“生著氣呢。”
“哦。”
白術悻悻撇嘴,把身子挪開。
顧野急了:“還不帶哄的?”
“等你氣消了再哄。”
“……”顧野無語凝噎,想了想,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轉而問,“你剛剛想說什么?”
“坐在前面那個,以前是個禿子。”白術又靠近顧野,視線落到最前面一個頭發茂盛的人身上,小聲八卦,“聽說是在某個神廟里拜了后,顯了靈,所以才生發的。”
顧野一怔:“你從哪兒聽來的?”
“貼吧里。他自己發的帖子。”
“所以?”顧野不明所以。
那人因為拜神后生發……好,他知道了,然后呢?她邀請自己去神廟?
“我就跟你說一下。”白術閑得不行,“分享八卦。”
這時,因路過見他們說悄悄話而靠近偷聽的即墨詔,一臉的匪夷所思:“我以為你們倆在商討什么要事。”
顧野:“……”
白術:“……”
白術斜眼看著即墨詔:“我還聽說你是因為家里養了什么才能一直當常勝將軍,輸給金樹就是你被反噬的開始。”
本來都要走的即墨詔,腳下打滑差點摔了,他無語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干嘛?”
“刷論壇。”白術回答,“靈異板塊的。”
“有我的嗎?”顧野問。
“有。”
“什么?”
“被我下降頭了。”
顧野:“……”
“其實我也懷疑。”即墨詔接了一句,然后將注意力轉向白術,“有你的嗎?”
“也有。”
“什么?”即墨詔興致勃勃。
白術:“精神分裂。”
“就……”即墨詔頓了下,張了張嘴,“某個角度來講,還挺準的。”
作為一個戲精,白術一會兒一個形象,能不“精神分裂”嗎?
摸了摸鼻尖,即墨詔怕被白術報復,趕緊遁了。
白術就是玩消消樂過于無聊,才跑去論壇逛的,把一些傳聞當趣談,并沒放在心上。
顧野給她買的早餐有點多,她吃掉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沒浪費,全都交給顧野解決了。
“你買太多了。”
顧野笑道:“想讓你多嘗幾樣,吃不完就算了。”
“哦。”白術點點頭,“明天一起吃早餐吧。”
“好。”
上午的兩門理論課,一個是墨川上的,一個是顧野上的。最一開始,還有很多人不滿,在課堂上找茬,問一下刁鉆的問題,不過墨川和顧野都是學霸出身,能拿下這一老師職位能力也不是蓋的,沒被他們找茬成功,反而扣了他們不少積分。
他們哪怕不服,也得憋著。
陸續的,有人眼饞顧野、墨川、楚逍遙“學生逆襲老師”后得到的權威,動了“挑戰老師”的心思,躍躍欲試地參加了挑戰賽,可迎接他們的是痛失100積分的打擊,有些學生甚至因此而退出特訓。
三天后。
自暴自棄的紀依凡,積分不出所料地歸零。
蘇老師召集了東國隊各學生,專門為紀依凡召開了一場會議。
“這就是走個流程,學校規定的。”蘇老師站在講臺上,看著歪七扭八坐著、站著的學生,內心沉重地嘆了口氣,“是這樣的,因為紀依凡的積分歸零,她現在面臨兩個選擇。選擇權則在你們手上。”
幾個人安靜得很,沒有發表意見。
紀依凡站在講臺旁邊,神情淡淡的,一副“我早就料到了結局”的破罐破摔樣兒。
“你們可以選擇勻100積分給紀依凡,把她留下來,保持東國隊的完整。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放棄這個留人的機會,讓她離開。”蘇老師推了推眼鏡,“我們不進行道德綁架。事先說明,至今為止,沒有一個隊選擇讓積分歸零的隊員留下來的。你們不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而有任何壓力。”
蘇老師把話說得很清楚。
事實上,他看得出來,紀依凡狀態不行,消極應戰,應該是沒什么希望的。
走了之后,對紀依凡也好,對東國隊也好,是一樁兩全其美的事。
據他觀察,東國隊這幾個,沒什么跟紀依凡關系好的。如果是白術要走,或許會被他們留下,紀依凡嘛……幾率無限接近于零。
雖然知道答案,但畢竟這是學校安排的,蘇老師不得不走一下流程。
蘇老師不抱任何希望地說:“現在,舉手表決。”
幾個人靜默片刻。
沒一個人有反應。
紀依凡靜靜看著。
就在這時,白術忽的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手往上一抬,不緊不慢地說:“我。”
蘇老師一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你怎么?”
“我支持她留下。”白術勾了下唇,一字一頓道。
蘇老師僵住。
紀依凡不可思議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