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卷來遠處花壇的幽香,第一縷陽光突破云層鋪滿地面,一寸寸地落下來,清晰地照亮了這個世界。
白術打著哈欠,坐在草地上曬太陽,遙望著不遠處的學生。
有楚逍遙罩著,東國隊基本不來晨練了。
白術今日醒得早,便跟著楚逍遙來了操場。只是,她是來曬太陽的。
身后有腳步聲靠近,白術安靜地聽了兩秒,沒有動。來人走到她身邊,半蹲下身,隨手扯了一朵野花,別在她頭發上。
“早啊,白小花。”顧野的笑顏暴露在陽光里,輪廓清晰,笑容明朗。
“早哦。”白術很自然地傾身靠近,手搭在他的肩上,腦袋湊過去,“聽鬼故事嗎?”
顧野驚奇地打量她:“光天化日之下講鬼故事?”
“嗯。”白術手臂一抬,指向不遠處國旗的方向,“看我們的國旗。”
“看到了。”
顧野敷衍附和。
白術一本正經:“你們再不想辦法,明天就要掉下來了。”
“你做了什么?”顧野斜乜著她。
“我沒扣分。”白術理直氣壯,“沒拖后腿。”
“你是沒拖后腿,但你把拖后腿的留了兩回了。”顧野在草地上坐下來,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你做好被套麻袋的準備吧,即墨詔他們都察覺到你的意圖,在謀劃是否要把你投出去祭天了。”
白術毫不在意:“他們除了努力,毫無辦法。”
“你鍛煉他們是好事,什么時候能讓自己升個級啊?”
白術到現在還是全D的評級。
白術想了下,說:“最后一天吧。”
“來得及?”
“來得及。”白術瞇了下眼,趴在顧野耳邊,視線卻落到遠處跑步的一道身影上,“你知道還有掉級的說法嗎?”
顧野一怔,敏銳地察覺到什么,抬眼望向某處。
他搜尋到一個身影。
韓子碩。
特訓幾天下來,特立獨行的東國隊被徹底孤立,自成一個世界。
在沒有東國隊的世界里,故事精彩無數,慕強氛圍嚴重,其中韓子碩就是踩在Top1的佼佼者,絕對的實力碾壓,存在感無可忽略。
韓子碩至今的戰績,100,全勝。
韓子碩被譽為H國的天才,在漫畫圈,一路順風順水的,行為做事極其高調。他曾在青年交流會上被白術羞辱,被簡以楠碾壓,從而讓他被H國群嘲,他的漫畫事業一度陷入低谷。
不可否認,他是個很有韌性的人,在原有的基礎和天分上,他每天都在漫畫NO.1上進行20局以上的PK,基本功突飛猛進,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這種從極端低谷里走出來的人,要么變得寬厚、沉靜、謙虛,收斂戾氣和銳氣,要么變得極端、鋒利、狠辣,愈發冷漠且心狠。他顯然對自己太狠,做出了后面那個選擇。
特訓隊里,半數離開的人,都是被韓子碩逼上了絕路。
“白術。”
午飯后,簡以楠找到白術。
此時的白術正在便利店領免費冰激凌,簡以楠找過來時,店員剛好將冰激凌送到白術手里。
白術道了聲謝,咬了一口冰激凌,一股冷意從牙根竄上頭頂,她被凍得戰栗了下。
緩了幾秒,白術才正眼看向簡以楠:“什么事?”
“或許你并不在意。”簡以楠頓了下,起了一個并不恰當的開頭,“但我還是得跟你說一聲。”
“那就別說了。”白術麻利兒接話。
簡以楠啞了一秒,這時負氣離開過于幼稚,于是她硬著頭皮,自顧自地道:“韓子碩現在正用你對付云沅的手段對付其他人。你當時對云沅是針對性的,但是韓子碩不是,他是無差別攻擊。”
“只要是能力差點、心態差點的,都會被他盯上,刺激著對方跟他PK,那些對手無一例外都在跟他比賽后喪失了對漫畫的熱忱,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
說到這里,簡以楠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白術,強調:“他害了很多人。”
“關你什么事?”白術問,又咬了口冰激凌,她慢吞吞補充一句,“又關我什么事?”
“你別忘了,我們倆是得罪過他的。”簡以楠見不得白術這一番置身之外的模樣,“他現在一個東國隊的人都沒動,沒準會等在最后蓄大招。如果他找上你,你也這么事不關己嗎?”
白術反駁得有理有據:“他找上我,我就要答應跟他PK?”
“你——”簡以楠怒火憋不住,又竄上來了,“你這頭驢!”
白術:“你多管閑事。”
簡以楠:“你沒心沒肺!”
“皇帝不急太監急。”白術斜了她一眼,“你當什么漫畫家,應該去從政。管天管地,最好把世界統一了。”
“你這人——”
簡以楠素養好,僅有幾次面紅耳赤的時候,對象都是白術,實在是沒磨煉出什么懟人的能耐來。
白術幫她說:“話不投機。”
簡以楠氣道:“話不投機!”
“那你還不走?”白術挑眉。
簡以楠氣得站在原地不動。
白術才不管她,拿著冰激凌離開了。
眼看著白術越走越遠,簡以楠終于想到一句有點氣勢的話,她喊:“你要被淘汰了,我絕對放鞭炮!”
白術沒回頭,抬手一擺,不痛不癢地接話:“謝謝啊。”
簡以楠:“……”
剛剛那話好像沒什么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