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巍駕著靈舟,程雪站在邊上,興奮道:“小舅舅,再過去點兒,還沒到呢!”
沒想到這寶物看著近在眼前,想要接近才發現遠在天邊,兩人都快飛了一刻鐘了,卻始終觸摸不到。
不知行駛了多久,程雪他們終于接近了那條無根之水,程雪伸出小肥爪子,抓了抓上面升騰起的霧氣,好奇道:“沒有感覺誒!”
付巍見狀,趕緊制止道:“不能隨意亂動,這要是有什么危害怎么辦?”
程雪聞言,也覺得有道理,乖乖地收回手,點了點小腦袋道:“知道了!”
心中暗暗將此點記下,下次遇寶可不能如此隨意了!
付巍將靈舟停好,拿出程立給的木盒,往水里一舀,木盒頓時滿了,他趕緊將盒蓋蓋緊,然后收起,讓程雪照著他剛才那樣做。
程雪心道竟然如此簡單,她將盒子打開,照著付巍的動作,舀了一大盒子,還沒等她好好炫耀一番,突然覺得一陣大力從水里朝她吸來,還未來得及反抗,一瞬間,她便腦袋朝下,如同倒栽蔥般一頭扎了進去。
旁邊的付巍心神俱裂,伸手想要拉住她,然而他的力量,顯然是不敵那陣巨力,整個人也跟著程雪栽進了這無根之水中。
一瞬間,水面便平靜下來,霧氣照常升騰,原地只余一座靈舟,無人關心,徑自橫停!
……
王小丫正同小伙伴在林子里嬉戲呢,大家你追我趕,整片林子都回蕩著小孩子的嬉鬧聲,她覺得心里快活極了,心想就這樣過上一輩子也不錯。
然而,笑聲突然停止了,小伙伴們的身影頓時漸漸遠去,他們邊走嬉鬧著,任她怎么呼喊,都挽回不了。
整個空間變得寂靜無聲,頓時,她覺得心如刀割,痛得她蹲下身子,摸著胸口,感受著這難以名狀的心情。
好一會兒,遠處傳來女人的呼喊聲:“小丫,你快回來,這么大的日頭,別在外面瘋了!”
霎時間,仿佛觸動了什么開關,整片林子又頓時鮮活起來,耳邊傳來遠處婦女的閑聊聲,狗狗吐著舌頭的喘息聲,以及,外面海浪拍打沙灘的嘩嘩聲……
各種聲音交雜,讓王小丫的心又平靜下來,仿佛忘了之前的不快,她撒著腳丫子,哼著歌兒,在林間飛奔起來。
很快,她就跑出了林子,跑過沙灘,跑過鹽田,跑過坐在村門口大樹下納涼的大爺大娘,將女人“慢點兒慢點兒,回去叫你哥去撿點兒柴火!”的叮囑拋在后面,直到看見一個農家小院。
她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推開門,見里面有兩個半大的少年在斗草,不禁上前道:“哥,我也想玩兒!”
王大壯正和小伙伴玩得起興呢,一把推開王小丫,道:“你去那邊,玩泥巴去!”
王小丫癟了癟嘴,將他們正斗得起勁兒的草莖一把扯斷,道:“你才喜歡玩泥巴,娘叫你上前撿柴火去呢!”
王大壯眼看著就要贏了,被她這么一搞,頓時火起,就要起身揍這丫的一頓。
然而剛抬起手,就見眼前剛滿兩歲的妹妹,扎著兩個小揪揪,匪里匪氣道:“你敢揍本大爺,等大人回來了,看不弄你丫的!”
王大壯都快氣笑了,也不知是咋長的,村里別的兩歲的小孩子,還在親娘懷里撒嬌呢,走路還不利索呢,咋他家的這個,就長得如此伶俐呢,這么小就會給他添堵,這長大了還得了!
這樣被她一打岔,啥暴力的心思都沒了,他跟小伙伴招呼了一聲:“你也聽到,我娘讓去撿柴火哩,下次咱再斗上個百八十回!”
“也行!”對方回應一聲,便風風火火出了院門,找別的小伙伴去了。
院子頓時只剩下兄妹倆,王大壯抓起門前的籮筐,就要上山去,旁邊的王小丫亦步亦趨地跟著。
“你跟來作甚,還不回去看家?”
“我不要,娘叫我跟著監督你嘞!”
“胡扯,咱娘將你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咋會叫你上山跟著我遭罪!”
“是真的,娘還叫你要照顧好我,給我摘好看的花花,采好吃的果果!”
“你哄誰呢!別跟來,等咱爹回來,見你跟著我上山,又得罵我了!”
“我不要,就要跟著,你能奈我何?”
“跟著就跟著,先說好了,不許離我三尺遠!”
見哥哥終于妥協了,王小丫美滋滋地應了,得償所愿地同他上山了。
她是個愛熱鬧的兩歲崽崽,她不喜歡空無一人的山林,她最喜歡跟著哥哥上山了!
一路上兩人打打鬧鬧,很快就到了村里人常常來砍柴的大山。
此山離小漁村不遠,林木眾多,自然,樹葉枯枝也不少,王大壯幾乎不用費多大力氣,就能撿滿一籮筐的柴火。
他彎著身子拾起地上的枯枝,王小丫見狀,也蹲著身子費力地拉起地上的枝條,拖到籮筐旁邊,就來回了個一兩趟,她便狀似氣喘吁吁,雙手撐膝道:“可累死我了!”
王大壯見她累了,也不強求,只道:“你去旁邊耍去,只是不能離我太遠,這邊雖然經常有人來,可還是有猛獸出沒!”
王小丫歡呼一聲,就往旁邊的野花叢中跑去,邊跑邊道:“知道了知道了!”
這是一叢野杜鵑,村里人稱山里紅,王小丫隨手抓起一簇花往嘴里塞,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有點兒上癮。
她又吃了幾串,這才擼了一把,噠噠噠地跑向王大壯,伸出肥爪子道:“給,解渴!”
王大壯見她手心被汁液染紅,其中的花瓣團成一塊,早已不成樣子,實在讓人難以下咽,只是看著眼前小丫頭滿滿得期待,最后還是軟著心腸將它咽了下去。
“嗯,甜的!”王大壯隨口贊道。
“哥哥喜歡嗎?我給你多拿點兒,那里還有好多呢!”
不等王大壯拒絕,她便噠噠噠地跑了回去,不一會兒,又拿著那不成形的東西回來了。
這次王大壯堅決不吃:“妹妹,你自己吃,娘經常說要讓著你哩!”
“哥哥辛苦了,給你吃,放心,我不會告訴娘的!”
“妹妹吃!”
“哥哥吃!”
最后,王大壯還是咽了下去,然后趕緊抓住還要去擼花的小丫頭,道:“累了不,你去樹底下休息休息吧!”
王小丫爬完山,剛剛又跑了幾趟,還真感覺有點累了,所以也不掙扎,乖乖靠在旁邊的大樹底下,就著樹底下的陰涼,以及夏日里聲嘶力竭的蟬鳴聲,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有小咕嚕聲傳來。
王大壯這才松了口氣,沒了小丫頭的打擾,他很快就撿腦了一籮筐柴火,看著滿滿的籮筐,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了看天色,還很早,再看看旁邊的小丫頭睡得如此香甜,不忍打擾她,于是,他決定等她睡醒了再回去。
他將籮筐搬到大樹底下,自己靠在上面,鼻尖聞得小丫頭身上的奶香味,耳邊是她的咕嚕聲,再加上天氣燥熱,樹底陰涼,蟬鳴催眠,他的眼皮不禁變得重了起來,很快,就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兩人靠在樹底下,旁邊立著個大籮筐,睡得深沉。
不知過了多久,王大壯突然感覺鼻尖微癢,以為有人搗蛋,不禁用手揮了揮,不知撞著何物,手心中撮了幾縷毛。
不等他徹底醒來,突然聽見一聲獸吼,近在耳邊,他一睜眼,嚇得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