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小甲從小生活在壽山,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直到,壽山來了一個人類幼崽,年齡都趕不上他的零頭,脾氣卻大得很,做事還風風火火的。
小甲打算再也不給這家伙帶路了,就算那老頭給再多靈魚,他也不干!
程雪緊趕慢趕,總算在第一縷紫氣東升之際,趕到了博溫老祖的住所。
目送帶路仙鶴狼狽地撲棱著翅膀離去后,程雪深深呼出一口氣,待氣息平穩,便抬步往前方的竹樓走去。
那竹樓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大能久居之地,怎會普通,只是依程雪的眼力,竟看不出是何種靈竹搭建,甚至這竹樓的門,她也找不到。
腳步一頓,程雪凝眉,陷入沉思。
突然,一陣破空之聲從身后傳來,裹挾這銳金之氣,若不躲開,必定會皮開肉綻。
來不及多想,程雪立即閃身避開,砰的一聲,一根碗口粗的竹竿斜插入土,足足有三尺深,環視周圍,不見任何人影。
猛烈沖擊后留下的震顫,使得竹竿入土后,依舊在那嗡嗡作響,翠綠的竿身突然再次發難,這次的速度力度都超出程雪的能力范圍,她被擊中了,忍不住摔了個踉蹌。
“過了這關,你才有資格見我。”攸攸的聲音傳來,看來新師父很嚴格。
“很好!”程雪從地上爬起,她在心里想到,“嚴師出高徒,只要渡過這關,就能學到本事了!”
程雪抬頭,死死地盯著那根再次動起來的竹竿,就此開始了她真正的拜師之路。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外頭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年頭,壽山因為結界的關系,也只過去了半年。
程雪在里面,除了打坐修煉,便是前往博溫處,與竹竿斗智斗勇。
初時,她還以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試煉,半個月后,便不這么認為了,這竹竿,定是老祖在親自操控,每次她即將成功擒住它時,這竹竿的靈活度便會更上一層樓。
今天,依舊是只差一點點的一天,程雪控制著身形,好歹沒摔個馬大哈。
只見她身上臟兮兮的,大汗淋漓,臉上卻是一片平靜,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歷練,她的心態也逐漸練出來了。
除此之外,她的身法也得到了極大的提高,渡劫老祖為她量身定制的訓練,效果自不必多說。
坐在一旁調整好呼吸后,程雪再次步入戰場,這根竹竿,跟初見時一樣,青翠欲滴,攻擊的氣勢卻與初見時天差地別,她可以肯定,即便是出竅大能來了,也干不過它!
將雜念拋諸腦后,程雪雙眸緊閉,這種程度的攻擊,眼睛已經沒了用武之地,只有用心感應,將自身直覺與行動完美結合,才能戰勝此物。
微風拂過,竹葉發出一陣嘩啦聲,程雪心如止水,不為所動,靜靜地等待對方出手。
竹竿直立在地,青翠的外表一如往昔,隨意站立,都能顯示出一副大佬風范。
突然,風動了,肅殺的氣氛裹挾著萬鈞之勢,直奔程雪而去,這時,竹竿不再是竹竿,它甚至超出利刃的范疇,成了殺伐本身,所指之地,皆為它域。
程雪依舊站在原地,雙手自然下垂,眉目舒展,一直關注著她的博溫不禁神色一震,難道說……
竹竿的攻勢來得突然,一眨眼,便穿過程雪,在另一頭落定。
若按照往日的劇情,程雪此時該像一塊破布一樣,飛出去,然而,這次,卻是依舊站在原地,穩穩當當。
塵埃落定,博溫倒不驚訝了,只是也難免感嘆,世間天才,上限之高!
“不錯!”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以你這般年紀,能控制氣機,即便只有不到一寸的范圍,也是不錯了!”
“只是,還不夠。”
說完,便不再出聲,整片竹林,再次陷入安靜之中。
程雪似不關心他的認可,反而走到竹竿旁邊,竹竿應聲而落,她彎腰撿起,拿在手中,果然溫潤如玉,手感極佳。
程雪雙眼微瞇,突然高聲道:“師父,這竿可否賜予我?”
“……拿去罷。”稍一思索,便猜出這丫頭的心思,博溫搖了搖頭,如了她愿。
“弟子謝師父賞賜!”程雪抱著竹竿,美滋滋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來拜見師父。”
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博溫再次搖頭,這丫頭的性子,磨再多遍也沒用,但這也不壞,罷了!
程雪回到住處,將竹竿放在桌上,焚香煮茶,好一會兒,才輕咳一聲:“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和你結契,你有什么意見嗎?”
“沒有。”一道清朗的女聲響起,程雪眼睛一彎,給她斟茶。
就在她晃神的一瞬間,竹竿突然暴起,竄了出去。
程雪神色一僵,很快便接受事實,不再強求,這段時間的歷練,讓她的心態越發平和了。
然而,一盞茶的功夫,那根翠綠的身影又自己回來了。
“我叫竹影,聽憑主人調遣。”她之前尚有不甘,畢竟博溫老祖強悍至極,即便只是在他手下作為一根無足輕重的竹竿,她也甘之如飴。
程雪雖與她斗智斗勇好幾個春秋,磨合下來,都有些欣賞彼此,然而,猛然間讓她認其為主,落差太大,她接受不了。因此,才會有剛才那一幕。
只是,她走到半路,便想明白了,既然博溫老祖開了口,斷不會留下她,此時回去,又有何意義?所以,她又折返回來。
可惜,這一來一回,已經讓她失去了程雪的信任。
“哦。”程雪神色冷淡,“那就下去吧。”
青翠的竹竿頓了頓,想再說些什么,觸及程雪的眼神,還是決定聽從主人的命令。
程雪輕嘆一聲,將茶水一飲而盡,平心靜氣后,便開始打坐。
明日拜見師尊,得拿出最好的狀態,他說不夠,她就要向他證明,她程雪,有資格做他弟子!
晨光微熹,程雪便到了小竹樓外,高聲道:“弟子拜見師尊。”
“如果只是控制氣機的話,你還不夠!”博溫的聲音不疾不徐,“過了這關,我便傳你無上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