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說什么呢?”疏桐知道自己不能崩潰,否則,只會影響主子。
“我實在受不了了,撐不下去了!”又一波陣痛來襲,璟婳疼得死死抓住兩邊的枕巾,冷汗直冒。只得趁著陣痛弱的時候大口喘氣。
“主子,王爺還在外面等著,他吩咐太醫們最重要是您的安全,他擔心您呢!以后您和王爺還有很多路要走,您還記得王爺說要和您執手看江山嗎?還有老爺和夫人,怎能承受得了您有什么閃失?聽奴婢的,可千萬不能再有什么消極念想了。太醫都到了,說撐過這一會就好了,一定沒事的,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咱們再來一次,呼——吸——”旁人都道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前闖一遭,疏桐心里吊住一口氣,可不能讓主子有什么意外。
很快,穩婆這邊就由愁云慘霧漸漸緩了臉色,底氣十足的對璟婳說道:“婳福晉,再使把勁兒,已經看見身子了。”
太醫開的藥漸漸起了作用,穩婆說話也就眨眼的功夫,璟婳只覺渾身一抖,纏人半宿的腹痛即刻便沒了蹤影,她也仿佛重生了一般。
穩婆按照要求處理好死胎之后,正欲要走,被有氣無力的璟婳輕聲攔了一下,她拼了性命誕下的孩子怎么能看一眼都不行?“讓我看看孩子吧?”
穩婆用軟錦妥妥包裹死胎,看起來比一只手大不了多少,一臉為難的回璟婳:“主子,不是老奴狠心,您還是不看為好,就當這孩子與您無緣吧。”
璟婳知道再求她也是無益,便流著清淚,模糊視線問道:“能否告訴我是男是女?”
穩婆也是為人額娘,實在是心有不忍,“主子,是個女兒。”其他的,屬實不能再說,便匆匆復命去了。
“女兒?她已經四個月了,都成人型了吧?”璟婳閉上眼,腦袋累的昏昏漲漲,心里還是清晰的絲絲拉扯。
疏桐不敢怠慢,眨眼的功夫都不肯離開璟婳,她擔心主子。
虛弱到睜不開眼的璟婳
李太醫伏地回道:“啟稟王爺,婳福晉已經脫離危險,胎兒已經處理了。”
永琰沒有說話,低著頭片刻,抬首,撥弄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才道:“去看看春格格的情況!”李太醫已然明白于心。遂趕緊去看若初。
“王爺,要節哀注意身體。若初妹妹這邊還沒有脫離危險呢。”朗娟看永琰臉色極其難看,實在擔心。
“把一干人等全部帶過來!”陰沉著臉的永琰一改往日溫潤的語調。
四寶事先就安排過了,等到王爺一吩咐,順著門廊,挨個進了殿。順次跪下的是:香羅,疏桐,彩云,還有兩個侍奉璟婳的小丫鬟。
永琰眼中布滿紅血絲,捏著玉扳指的手指微微感覺硌的疼痛,胸前起伏不定,五官都能幻化成刀,連看他的人都覺得渾身發冷。
“這就是讓你們伺候的主子現狀,一個流產,一個昏迷不醒,我看你們也都應該全體陪葬!”永琰許久未發的怒氣讓跪在地上的幾個人寒噤不語。
凝舒苑里的兩個小丫鬟沒見過這個場面,被永琰一句話嚇得身體一軟,噗通噗通磕頭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聒的人心情煩躁,朗娟看永琰那意思真要不耐煩的拿這兩個人開刀陪葬,趕緊移了移身子,勸道:“王爺消消氣,如今璟婳妹妹剛剛度過危險期,若初妹妹還沒醒,還是問清事由,為兩個妹妹查明真相,還她們一個公道為重。這些個奴才若是有錯,臣妾絕不姑息,一并處罰,氣大傷身,王爺也要保護好自己。”
永琰被朗娟一番勸慰,稍稍安靜了一些。
朗娟看著王爺情緒平復了一些,遂問道:“這好端端的,璟婳和若初怎么成了現在這樣?你們都是在她們身邊伺候的人,仔細說來!”
永琰擰眉注視,一時之間,凝舒苑里氣氛凝重急了。
香羅早已滿臉淚痕,看起來無限的悲愴,額頭磕的鮮紅一片,血都凝固成了痂,“都是奴婢的錯,主子想要出去散散心,是奴婢沒有伺候好,讓主子受此大難!奴婢罪該萬死!”香羅絲毫沒了求生欲望,反反復復都是求死。
“這個時候就不要這么哭哭唧唧,尋死覓活了。王爺是問你有什么別的異常的事情沒?”惠苒聽不下去,柔聲細語道了一句。
還是疏桐看的清楚,她知道這個時候若是你真的都攬到自己身上,恐怕這一條命白白陪上去也解決不了問題。
于是,她拉拉香羅衣角,示意她別說太多,深深叩首,回道:“啟稟王爺福晉,香羅這會子怕是擔心主子擔心魔怔了,若是要怪,也應是找出元兇,這樣,未出生的公主才不會枉死,主子和春主子才不至于平白受此大難,奴婢覺得此事還是要查清楚為好。否則,只會說咱們王府罔顧人命,誤會了王爺福晉的真心。”
眾人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疏桐怎么如此大膽,竟敢與王爺較勁。若是王爺此時遷怒,她可連個全尸都不一定能保住。
看著眼睛堅定的疏桐,永琰的慍怒漸漸轉為了陰鷙,接二連三的出事也讓永琰疑惑不解,是否是他這王府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你說!”
疏桐振了振膽子,又磕了一個頭,才道:“奴婢卑微,卻也知道王府素來不會圈養一些毒物。這些日子,京城多雨,福晉思慮周到,府里巡邏比平時多了幾波,按理說,這種情況下,銀環蛇若真的藏在假山之地,怎能不被發現?可今日不偏不倚,巧巧爬向了我家主子,這其中頗有古怪,奴婢屬實想不明白緣由,還望王爺福晉給我家主子和春格格討個說法!”疏桐說完,重重伏在地上,似有一種豁出去的意思。
這一番言論,有理有據,有膽有識,之前怎么就沒發現疏桐如此機警呢?
疏桐既給了朗娟顏面,又說了懷疑,依照朗娟的性格,把她抬到了一定的高度,她定是顧全大局,絕不允許這種懷疑出現,果然,“疏桐說的不無道理,府里進來戒備森嚴,怎會無緣無故跑出來毒蛇,王爺,您看——”朗娟望向永琰。
永琰話音極重,“查!”
惠苒輕輕轉了轉身子,看向王爺和福晉,這一番好戲,剛剛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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