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層層疊疊的熱浪一點點襲來,灼的人心神不定,自然也就略顯焦躁了。
轉眼,一月有余,璟婳休養了整整一個月,因為香羅叨叨而念,就怕她這小月子受了涼以后遭罪。所以,璟婳幾乎沒怎么出過門。
“疏桐,昨日王爺賞賜的冰絲錦緞呢?這天兒啊,真是要悶死了人!”璟婳越發受不住熱了,想要讓織房重新做幾件輕薄點兒的衣服。
“香羅放到儲物房了,奴婢這就去拿了來。”疏桐正在給幾盆花澆水,聽到璟婳喊她,回頭說道。
“嗯,去吧。”璟婳剛落話音,香羅就走了過來。
“怎么了?主子?”香羅察覺到璟婳額上的細密汗珠,趕緊問道。
璟婳拿著錦帕擦了擦,扯了一抹笑容,“沒事的,就是感覺煩躁,悶的很。”
“這說明啊,主子身子還是虛弱,您再喝點銀耳蓮子湯吧?”香羅三句話不離吃喝。
“嗯~~不要,喝膩了。”璟婳想都不能想,一想就想噦,控制不住的壓制胸口。
香羅趕緊扔了手邊的活兒,輕拍璟婳的背,說道:“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姐姐?”是若初的聲音。
彩云正扶著她走進來,便看見香羅給她拍背。
“這是怎么了?姐姐?”若初焦急問道。
璟婳自是不想讓她擔心,“無事的,無事的。”
緩了好一陣子,璟婳才好一些,“這兩天你怎么樣啊?感覺還難受嗎?”璟婳沒怎么出門,倒是每日都會遣疏桐過去問問若初的情況。
若初莞爾一笑,深受觸動道:“妹妹早就好了,連吳太醫都說沒事了,偏就姐姐不放心,還要一日日讓疏桐去伺候。”
“這是自然的,若不是妹妹替我受了這一苦,只怕姐姐還不能這么全須全尾的站到你面前呢。”璟婳現在想想都覺得后怕,若是她遇到這情況,可不一定有若初那么快的反應。
“姐姐就是妹妹在這王府里唯一的親人。姐姐待我好,我比誰都清楚,怎么都不能讓姐姐在我面前出了事的。”若初雖小。這一番話,倒是句句說到了璟婳的心坎兒里了。
倆人兒相看淚雨紛紛,眼看著心情都要跌落谷底,香羅打岔道:“兩位主子都受苦了,這都是剛剛痊愈,可都不能再掉金珠子了呦。”
被香羅斗悶的若初自責道,“你瞧我,竟白白惹哭了姐姐,真是該打。”
“怎會?就因為有你在,我才覺得這日子有了趣兒些。”璟婳甩甩腦中的思想,什么事不得讓它過去嘛。
“只要姐姐不嫌棄妹妹愚笨就好。”若初看著臉色紅潤了些,到底是年輕,休養一段時間,都調整的差不多了。
“你就是我的妹妹,哪兒有姐姐會嫌棄妹妹的。”璟婳此話倒真心實意。
香羅洗了一盤櫻桃端了上來,“春主子,這櫻桃可是山東進獻的黑櫻桃,性溫,益氣調中。王爺差人送來之后,我們主子就說要多給你留點兒呢,來嘗嘗。”
“那我可要好好嘗嘗。”若初自然感動,捏了一顆櫻桃,放入口中,瞬間汁水破裂,甜液生津。
璟婳靜靜看著若初的樣子,笑意盈盈,“我記著你喜歡這水果,偏我不能多吃,留給你享福了。”
“那可不是,姐姐疼惜我,總把好吃的好喝的留給我。”若初從未像現在這般模樣,一臉幸福純粹到能和五歲的璟兒相比了。
“對了,姐姐,聽香羅說王爺特意恩準姐姐額娘可以明天進府,一解思母之苦?”璟婳隨手端了一杯清水,聽到若初問她,便點了點頭。
想起王爺就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嗯,起先覺得不怎么合規矩,我自然也怕招惹是非,便沒有提出。王爺倒是心細,竟全部安排好了。”
“你看你看,我就說嘛,這王府里哪一人的恩寵能比得上姐姐。”
“哪有……”璟婳一時不知道怎么說,羞紅著臉癡笑。
“明明就是,妹妹別的不敢打包票,能讓姐姐家人進府探望,那可真是走了心的。”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剛剛還嘻嘻笑笑的若初,此刻軟軟噤了聲。
璟婳提了一顆櫻桃放到她手中,“姐姐的家人就是妹妹的家人……”
“嗯。”若初重重點了點頭。
待了半個時辰左右,若初就回去了。
回到西殿,彩云吩咐了幾個丫鬟要照顧好若初之后,就出去了。也是該彩云得勢,若初因為璟婳受苦,王爺也在心疼璟婳之際,偶爾來看看若初,大概是覺得若初這里太過簡單,便多安排了幾個丫鬟侍奉。
這樣一來,整個凝舒苑可謂是在王府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好不風光。
彩云也是搖身一躍,成了掌事大丫鬟。若不是若初這人軸勁兒,對于王爺安排的獨院拒絕了幾次,她現在可就是和香羅平起平坐的掌事姑姑了。
一想到這兒,彩云就有些意難平。
好在,王爺賞賜的東西一樣不少,若初不怎么在乎這些,她也能從中拿點兒好處。
今日陽光不錯,吹在人身上,愜意的緊。
彩云一早就和高平約好,去他的住處了。
扭著腰肢,彩云走過的地方留過一縷縷久揮不散的香氣,那隨手而擺的錦帕上面還繡著一朵朵盛開的牡丹,明艷而熱烈。
一路上,彩云整理了幾次衣裳,一想到高平,心里像是百爪撓心般的癢,腳下不自覺就加快了步子。
四下瞅了一圈,確定無人的時候,彩云方才喜孜孜的進去。
“吱呀”一聲,彩云推門探頭進去。
高平正在門后躲著,猛地一下抱住彩云,嚇得她花容失色的驚叫一聲,“你個挨千刀的,嚇死我了”話雖是氣話,聽在高平耳中卻猶如調情般的嬌嗔。
“來吧,我的小寶貝兒!”說完,一把橫抱起。
兩個干柴烈火般的人兒,哪管什么天高地厚,只顧眼前的歡愉了。
等到情不自禁的激情之后,彩云軟膩膩的躺在高平臂彎里,手指繞著一縷頭發,才有心思和他說說話。
“你這人,一點兒都不替我著想,那天若是我被蛇咬了怎么辦?連聲招呼都不打,真是沒良心!”一語嗔怪,手里使了勁,捏的高平腰間生疼,只好求饒:“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你做賭注啊……”
“行!我就信你,細細給我說來,若是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彩云斜他一眼,媚眼如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