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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萬歲萬萬歲!”百官齊齊叩首,俯首帖耳瞻仰這天之驕子。
養心殿內,嘉慶身著龍袍,坐在這龍椅上空前的踏實。
不自覺的往后看了一眼,一片清明,再也沒有垂簾之人,沒有輔佐之臣,這是他永琰的皇位,是他永琰的大清。
嘉慶微微抬額,目之所及皆是明媚敞亮。
“眾卿家,平身!”嘉慶說出這話的時候,總覺這養心殿里回蕩許久。
“謝皇上!”
嘉慶看著沒有和珅之黨的朝堂,心情是無比的舒暢。
“朕自登基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感念蒼生,感激列祖列宗,更感激黎民百姓。俗話說,誰能載舟,亦能覆舟,大清順應天意而立,理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無奈,先帝受臣子影響,致使貪官污吏惑亂朝綱,蒙蔽了先帝,連同那些想要報效朝廷的有志之士錯失機會。今日,得祖宗庇佑,清除異黨佞臣。也正因此,朕決定——”嘉慶看著滿朝文武,擲地有聲道:“廣開言路,祛邪扶正,詔罷貢獻,黜奢崇儉。對于地方官員,應對民隱民情“纖悉無隱“,據實陳報,力戒欺隱、粉飾、怠惰之風。”
此言一出,滿朝皆是崇敬之色,個個摩拳擦掌,似乎是等到了百年一遇的機會,大臣們更是心頭澎湃,叩首謝恩:“皇上圣明!大清有此明君,必定再現嘉慶盛世!”
“皇上圣明!”大臣們膜拜的“忠心”讓嘉慶有些飄忽。
許久,平復心情之后,嘉慶遂向四寶使了個手勢。
四寶便舉著圣旨虔誠的走至中間,“圣旨到!”
眾人皆齊齊跪下,恭耳聽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和珅一案已然辦結,為求朝局安穩,不再進行追究,亦不牽連百官。封劉墉為太子少保!封額勒登保為經略大臣!封蘇清為大學士!封敬敘為御前大臣!欽此!”
字越少,事越大。
整個朝堂可是在這個新的格局中又掀開了新的紛爭。
永璘看著皇位上的嘉慶,又那么一刻艷羨,艷羨他說的話即是圣旨,這普天之下,沒有一個人能反駁。
若他是帝王,那么惠苒……
永璘的出神一點點落在嘉慶眼里,他知道弟弟不愛權力,于是,下了早朝之后,便特意喊了永璘留在養心殿。
“皇上。”永璘雖游戲人間,可君臣之別卻也深藏心中,前些日子這里還是皇阿瑪的地方,如今可就換了主人。
嘉慶在這世上,也沒別的什么親人,大概離得最近的也就是永璘了。
“合歡。”嘉慶心情不錯,含著笑意喚道。
合歡可是早就準備好了,仔細的拿了東西上來。
遞給永璘之后,才退下。
永璘有些意興闌珊,嘉慶笑著道:“不打開看看嗎?”
永璘趕緊打開,便看到是一份房契。
“這——”這位置,永璘怎么越看越熟悉。
嘉慶坦然道:“這是和珅在京城的府邸,里面金銀珠寶,玉石字畫也是無數,朕向來不喜那些文人墨客之物,就把這宅子分與你了。”
永璘聽的瞠目結舌,“皇上,這可使不得,臣弟無工怎敢收受這般貴重的東西。”
嘉慶嘲道:“怎么?皇阿瑪給你留的獎賞也不愿接嗎?這可讓朕難辦啊。”
永璘知道這是皇兄變著法兒得給自己爭取東西,若是再推辭,就怕皇兄疑心一動。
握著房契,永璘這心里似乎并沒有松快多少。
隨意走走,一抬頭就看到了延禧宮。
延禧宮大門緊閉,若不仔細聽,怕是這里面的人跟不存在似的。
忽然,“吱呀”一聲。
斐然輕腳出了門,抬眼便看見了門口的貝勒爺,斐然眼神忽的發亮,“貝勒爺,您怎么來了?”
永璘閃過一絲掩飾,很快,平復,“哦,沒事。你們主子怎么樣?”
斐然輕輕嘆了一下,故作輕松道:“娘娘什么也不讓咱們說,您就當延禧宮一如往日吧。”
一如往日?
該怎么一如往日?
“你仔細告訴我,諴妃娘娘到底怎么樣?”永璘上前一步。
斐然有些無措道:“貝勒爺,您就別問了。”
之后,逃似的跑開了。
越是這樣,永璘越是不放心。
他買通了看守延禧宮的侍衛,夜間,悄悄潛了進去。
這延禧宮,不比之前的熱鬧景象,頗為蕭索。
永璘獨自往里面走,一人都沒看到。
窗戶上投射的身影正是諴妃惠苒,一杯酒,再一杯酒,喝的毫無顧忌……
永璘推門而入。
入眼的正是諴妃一頭墨發,身著明絲彩襦裙,不施粉黛的端著一杯酒。
醉態蒙蒙,諴妃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癡笑道:“當真是醉了,竟然看到了你,哈——哈——哈”。
永璘眉頭鎖得更深了,“娘娘?”
這低呼,惠苒哪里聽得到,起身搖搖晃晃的走著到了永璘眼睛里。
“你也喚我娘娘?”惠苒笑的風情綽約,那嬌俏得模樣一如初見的心動。
惠苒身子一晃即將跌倒,巧不巧的拉住了永璘的衣角,“啊——”
永璘怎么會讓她跌倒,趕緊扶住了。
一頭秀發拂過永璘的手,永璘直接抱住了惠苒。
剛剛出去給惠苒燒醒酒湯的斐然剛一推門,正巧看到這一幕,嚇得醒酒湯咣當掉在了地上。
斐然一嚇,惠苒這邊也清醒了幾分。
“奴——奴婢——外面等候。”斐然不知道怎么說,脫口一句便退出了門外。
惠苒也稍稍恢復了一點理智,趕緊離開永璘懷抱。
“貝勒爺。”惠苒使勁甩了甩頭。
永璘因此惠苒的媚態風情,沉浸其中,難以自持。
“惠苒……”情到深處,永璘禁不住喚了她一聲。
“貝勒爺,本宮宿醉未醒,還請貝勒爺離開延禧宮,以防他人閑話。”惠苒行禮都有些站立不穩,險些歪倒。
永璘恨自己保護不了惠苒,也恨惠苒的自欺欺人,忍不住說道:“你還要欺騙自己欺騙到什么時候?你心里的那個他現在滿心歡喜都是權力,哪里還能記得起來你?”
惠苒捂著耳朵,痛苦不堪,“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永璘即使不說,惠苒也清楚得很,她在嘉慶心里的地位像極了落日余暉,空有幻影。
永璘看著心底里惦記了那么多年的女子受苦,心疼一片,瞬間理智全無,一把拉過惠苒進自己的懷中,“他不愛的人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