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沖阿和蘇清當即伏地,叩首著惶恐道:“臣,臣——惶恐……”
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清和賽沖阿,嘉慶瞥了一下,復又坐好,低沉道:“起來吧。”
賽沖阿冷汗直冒,不停地用衣襟擦汗。
蘇清倒是斗著膽子,問道:“皇上,您可是發現了什么才有如此懷疑?”
嘉慶摸了下扳指,回道:“這玉佩是方恒在追擊窮寇的時候發現的。”
說著,嘉慶把玉佩遞了過來。
蘇清和賽沖阿直直的盯著玉佩,只見玉佩上面寫了一個“儀”,這玉佩明顯是親王府的樣制。
賽沖阿在朝堂上了解的偏多一些,可若是說儀親王有造反之心還是挺讓人捉摸不透的,自然,他肯定不能斬釘截鐵的斷言。現如今的朝局,可不同于往日,任何一件事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
蘇清孑然一身,不與任何政客親近,也是因為這樣,或許也是更敢說的原因。
“皇上,方大人可抓到小爺了?”蘇清道。
嘉慶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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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沖阿猜測道:“皇上,既然是在追擊匪寇的時候發現的這玉佩,那么,照著這條線去調查,必然會發現蛛絲馬跡。”
嘉慶自然是同意這種說法的,“這話說的是沒錯,不過,儀親王畢竟是朕的手足,若是被人知曉朕懷疑其有異心,說不準這沒事也就變成有事了。”
賽沖阿一時有些語塞。
蘇清又揣摩了幾下玉佩,說道:“皇上,此玉佩是親王府符合的制式不錯,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斷定就是儀親王府出來的東西。既然有所懷疑,不如就讓賽大人暗中調查。賽大人平日里和朝臣們溝通較多,如果問些事情,自然是容易的多,不會被懷疑。”
嘉慶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倒也不錯。”
賽沖阿思踱幾下,請愿道:“微臣愿意領旨!”
嘉慶自然是高興的,便直接口頭喻旨:“賽沖阿,此事關系重大,務必要親力親為,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
賽沖阿沉沉而跪:“臣——遵旨!”
隨后,便下去了。
“蘇清,你可還有別的看法?”看到蘇清意味深深的看著玉佩,嘉慶復問道。
蘇清心里自然有疑問,不過,眼下還不是時機。
“臣只是覺得有些不解。”
“不解?不解什么?”嘉慶對這個措辭有了興趣。
蘇清不疾不徐道:“皇上,恕臣直言,若是儀親王真的想謀反,那目標應該是皇上,可全程都是娘娘,還聲稱就是有人想要娘娘性命,這可不就是令人意外嗎?”
經蘇清這么一說,嘉慶倒也真覺得說不過去,于是,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是什么原因?”
蘇清總歸不能把話說的太有指向性,“臣覺得要死命去解決一個人,無外乎兩個點,不是深仇大恨,就是奪人所愛。皇貴妃娘娘向來溫和謹勉,這深仇大恨是說不通的……”
面對蘇清遞過來的眼神,嘉慶接道:“那就是奪人所愛~~”
這奪人所愛,又是后宮,蘇清想表達的意思不用再明說,嘉慶就猜到了。
“或者是宮里與儀親王勾結?”嘉慶猜測道。
蘇清趕緊托辭,“臣萬萬不敢如此揣摩。”
嘉慶一瞬想起了太上皇在世時對他說的,最難得不是國事,而是這個溫柔總待天恩賜,心扉難辨真與假的后宮……
越是如此想,嘉慶越覺得頭頂發涼,或許,他以前的精力真的是太少關注與后宮了,總是想著處理政務,做個賢良的明君,可如今看這后院怕是要起火了。
頓了許久。
蘇清看著陷入沉思得嘉慶也知道他們的這一番長談必會引起一場轟動。
“蘇清!”忽然,嘉慶提聲道。
“皇上!臣在!”蘇清俯身頷首應道。
“后宮是皇家之地,也是關乎于大清國運的基本。朕無論咋樣不能允許有任何問題,賽沖阿去調查儀親王,你就留在侍衛營,要盡快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與朝堂勾結!”嘉慶眼神灰冷,讓人只覺寒意沁身。
“臣遵旨!”蘇清回道。
第二日,皇上口諭,為求大清國運昌隆,特遣派蘇清帶著欽天監于宮中做監測。
景仁宮里。
璟婳休息兩日,精神越發懶散,派人打聽方恒處理的進展,每次都是跟進中,讓璟婳也是心中有氣而無處宣泄。
這日,礙于頭一日失眠,到了辰時,璟婳還未梳洗。
玲瓏叩了叩門,聲音略微有些急,“娘娘,娘娘~~”
璟婳老早就醒了,只是,身子總覺虛乏,不想起來,懶懶道:“怎么了?”
玲瓏的聲音掩飾不住得欣喜,隔了門璟婳都能感受到,“娘娘,有人來了。”
“有人?誰啊?”璟婳懶懶起身,坐了起來。
“進來吧。”璟婳聲音響起。
玲瓏推門而入,眼里的喜色把持不住了。
“到底是誰讓你這么高興?”璟婳也被玲瓏感染的有些好奇了。
玲瓏神秘看著璟婳,激動道:“娘娘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的。”
說完,玲瓏扭頭看向了門口。
只見身影躍進,一只杏色勾勒水仙花圖案的繡花鞋踏了進來。
抬頭一看。
天吶!
“娘娘~~”
璟婳雙眼微微泛酸,瞬間淚水而落:“香羅?”
竟是香羅回來了!
和她一起長大,一起說一起笑的香羅!
“你怎么回來了?”璟婳顧不得別的,趕緊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香羅。
香羅日日念著璟婳,此時心里的激動不比璟婳減弱半分,開心又欣慰說道:“是,是奴婢,奴婢回來了,這次,奴婢再也不走了!”
盡管心里預演了無數次,可真的兩眼相看的時候,香羅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了,滿心都是璟婳了。
璟婳吃驚道:“再也不走了?”
香羅點頭道:“嗯!皇上前些日子派人去找了奴婢,說是蘭心出了事,娘娘身邊又沒有可心的人,怕娘娘難受,便下旨讓奴婢回來了。”
璟婳聽的心里又酸又暖,皇上竟一點都沒給她透露消息。
只是,璟婳也有些擔心:“那你的腿?”
當年,因為跪的久,寒氣侵體,一到陰天雨天,香羅就有腿疼的問題。
香羅一笑,“這還是要歸功于疏桐呢。”
“疏桐?”璟婳更是一頭霧水了。
香羅趕緊解釋道:“疏桐和汪太醫出了京城之后就去了碧云庵。汪太醫醫術不得不夸,鉆研了許久,特意給奴婢做了一副藥方,才漸漸好了。”
心里最信任的幾個人都能相互扶持,璟婳再高興不過了,喉間數度哽咽。
香羅也是一片忠心,叩了一個頭,說道:“娘娘,以前是香羅年輕氣盛不懂事,讓娘娘受了苦,這些年,奴婢不斷的磨練心性,也收斂了脾性,不會給娘娘惹麻煩的~~”
聽著香羅的話,璟婳真不知道以前是給了香羅多大的壓力,“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以后,再也不走了~~”
門外,響起一句:“朕看啊,你們主仆這就是姐妹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