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后宮,經過了一段時間沉寂,各宮主子都暗暗發力,勢要卯足了勁兒在皇后面前表現依附之心。
瑩嬪、春貴人在宮里向來是后宮中心人物,加之與皇后關系匪淺,個兒個兒春風得意,淳貴人雖是中立姿態,因其是新晉寵妃,自然也自在些。
反觀與諴妃交好的安常在、榮常在此時坐立不安,心里一陣打鼓,不知等待她們的是何種處境。榮常在璀璨倒只是眼界狹隘,說話不怎么討人喜歡罷了,可安常在卻不同于榮常在,因她害死了喜兒,這件事可是皇后的心頭刺,若是追究起來,只怕以后的日子難捱了。
令人意外的還有一位——常在蓁蓁。
以前,這位劉佳蓁蓁可是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信貴人,不過是著了諴妃的道兒,被褫奪封號又降成了常在。今日能做到這兒,自然也是璟婳的旨意。諴妃與慶郡王的事情,在之前劉佳蓁蓁就曾夜進景仁宮與璟婳說過,雖然沒有找出什么證據,可這份心畢竟向著璟婳。趁著這個機會,璟婳也是為了籠絡人心,便準了她的出現。
幾位主子各懷心思,表面上看云淡風輕,巧笑嫣嫣,可心里早就分出來了個厚此薄彼。
“皇后娘娘怎么還沒來?”瑩嬪早就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性了。
春貴人若初眼里都是溫柔,欣慰道:“這一刻是皇后娘娘最重要的時候,自然要準備齊全,想必娘娘現在也激動著呢。咱就好好等著吧。”
說完,兩人不由得頻頻望向門口。
這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劉佳蓁蓁即使降為常在,可這心氣兒卻依舊高的很,看著魂不守舍的榮常在,小聲道:“姐姐也不必如此擔心,皇后娘娘不比諴妃娘娘,不會睚眥必報,錙銖必較。那之前的事情也不全是你的意思不是?”
這話里話外都是赤果果的嘲諷,噎的璀璨生生說不上話來。
忽然,聽宮門外朗聲傳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皆站起,行禮頷首。
景仁宮門口的嘉慶和璟婳齊齊而站。
以前都是皇上在前,璟婳在后,她從來看到的都是皇上的背影,想要靠近卻又覺得疏離而吃力。
如今,左側便是皇上,他的喜怒哀樂,他的深邃與表情都能絲絲入到璟婳眼中。
雖然未行冊封大典,可嘉慶吩咐內務府不得有一絲怠慢,勢要給璟婳的榮光未減一分。
整個景仁宮布置的典雅絕美,貴氣無雙。
璟婳身著石青色吉服,紋飾五爪龍八團,兩肩、前胸后背各一團為正龍,前后襟行龍各兩團,下幅八寶、壽山水浪江涯及立水紋,袖端各兩條行龍及水浪紋。
只消亭亭而立,便覺勝卻華服無數。
嘉慶微微側頭,看見眼神篤定,面色清容的璟婳,只覺心里安穩,“緊張嗎?”
璟婳適才看向皇上,依依而笑:“臣妾有皇上陪著,不怕。”
“嗯。”嘉慶并未多言,徐徐伸出右手。
璟婳看著嘉慶,慢慢覆上自己的手。
雙手相合,彼此之間互生力量。
嘉慶微微一動,兩人這才踏進景仁宮。
眾人待皇上皇后走至門口的時候,瑩嬪為首,一齊說道:“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如意吉祥,萬福金安!”
璟婳便在眾人的行禮中,款款走向前面。
順勢而坐之后,皇上這邊才開口道:“起來吧。”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以前,她坐在下面,撲面而來的仰視里都是羨慕。如今,坐在這后位之上,感覺著實不同。
自是不需說話就有那么一種執手觀天下的感覺。
在這個位置上,璟婳也第一次知道權勢能夠給予自己的底氣,她能夠更坦然、更從容的面對這個男人,也可以更直接的把自己當做國母的姿態。
“今日乃是立后之日,因太上皇的喪期未滿,不宜行冊封大典,實屬委屈皇后了。”嘉慶說道。
璟婳溫婉而笑:“臣妾不委屈,皇上如此用心,臣妾已然十分感動。”
“皇后娘娘賢良淑德,是百姓之福,也是后宮之幸,當之為后宮表率呢。”瑩嬪快言快語,笑著說道。
“瑩嬪說的正是,日后這后宮便要勞煩皇后多多費神,朕也放心些。”嘉慶看了璟婳一眼,這邊璟婳柔柔而笑。
“臣妾定牢記皇上所言,與各宮姐妹一起好好相處。”璟婳語氣柔和。
嘉慶這剛進來沒注意,這會子一眼就瞧見了蓁蓁,于是,視線落到她臉上說道:“這蓁蓁倒是許久沒見了……”
璟婳解釋說道:“蓁蓁性子直,說話做事自然有些不夠穩重。這段時間,日日都在寶華殿為皇上祈福,也是誠心悔過。臣妾便把她也喊了過來。”
嘉慶點了點頭:“皇后仁厚,蓁蓁,既然皇后不計前嫌,日后你也得牢記教訓,切莫再做些不著邊際的事了,知道嗎?”
劉佳蓁蓁那聽的心里一熱,跪下對著璟婳叩了一首,眼淚婆婆道:“蓁蓁知道錯了,皇上,您放心,日后蓁蓁一定不理是非,全心全意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
嘉慶是喜歡這一類靈動的女子的,至于其他的妃嬪,莫說替其開脫,打入了冷宮再不召見也是比比皆是的。
“嗯,這就對了。”嘉慶看著蓁蓁的淚汪汪的眼睛,心軟道。
“咱們姐妹都是陪了皇上許久的人,既然如此幸運,更要好好的伺候皇上。”璟婳訓誡道。
“臣妾謹記心中!”眾人站起齊聲說道。
等到應付完這件事,天色也暗了下來。
剛剛換了常服,宮女便稟報:“啟稟皇后,蘇大人求見。”
“蘇清?”璟婳正疑惑。
“宣他進來。”璟婳吩咐道。
“參見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事事順意。”蘇清行禮說道。
“有什么事嗎?”璟婳問道。
蘇清這才從懷里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了香羅。
香羅接過紙,又遞給璟婳,“娘娘。”
“這是?”璟婳疑惑。
“藥方。”
“藥方?什么藥方?”璟婳怎么看也沒看明白。
蘇清垂了一下眼眸,復又抬起,撞上璟婳的眼神,“凌月樓的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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