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呼嘯,莫說在海上作戰了,單是乘船前行就讓人招架不住。
“將軍,李大人還未回復增援什么時候會到,是否擇日再出發?”蒙鐸滿目擔憂的瞅了一眼風雨交加的天際。
蘇清眼底飄過一絲苦澀,“錯過時機恐怕難將蔡牽正法,出發吧。”
“是。”蒙鐸向來知道蘇清說一不二,應道。
雖艱難,蘇清仍舊站在船頭,迎著風浪出發了。
蒙鐸始終觀察著。
天邊的雨斜斜潑下,沒有一點將息的意思。
忽然,蒙鐸拿了望遠鏡。
仔細看了看,怕不仔細,特意換了幾個角度。
“將軍!將軍!”蒙鐸欣喜的挑簾進去,看見蘇清正在把一封信裝起來,興奮的說道:“將軍,前方有船只。”
蘇清眼色一亮,“快走,去看看!”
蘇清接過蒙鐸遞過來的望遠鏡,說道:“一般漁民不會在這個天氣出海的。”
蒙鐸附和道:“肯定是蔡牽,最近戰事吃緊,百姓多還躲不及,哪里會主動來這片海域,將軍,咱們打吧。”
蘇清點頭,立即回了船艙部署。
吩咐下去之后,作為領頭之艦,蒙鐸擔心太過招搖,容易引起反攻,便提議讓蘇清暫時觀戰,由他帶領各小隊出發。
蔡牽顯然是久經海戰的,蒙鐸還沒靠近就被蔡牽發現。
“砰!”蔡牽率先開炮,蘇清這邊最先領頭的船只便被擊中一角。
雙方便在炮火連天中交手,一時之間,哭聲一片,慘叫連連。
此時的蔡牽已經屬于破釜沉舟的,他滿眼通紅,一心想著突出重圍,便把妻妾和孩子均安排在了另一小船上,先放了下去,自己和僅剩的屬下四下觀察時機。
蒙鐸這邊現有的武器并不充足,不消一個時辰就和蔡牽的人赤膊相見了。
就在蒙鐸自認為帶了一支突擊隊潛至蔡牽主船上時,蔡牽瞟了一眼,便安排了心腹隱蔽藏起來,自己扯了一個大袋子,慢慢從船尾溜走……
打了一圈,蒙鐸始終沒看見蔡牽,這才急了起來,“給老子好好找找姓蔡的!”
將士回應,“回大人,沒找到蔡牽。”
“回大人,沒找到。”
正在蒙鐸奮力追擊小船清點人員時,忽然,一拍大腿,“遭了!快回去!掉頭!”
蒙鐸這才想起來他把大部分兵力都帶走了,蘇清的船只就沒有人保護了。
蘇清身上的雨水未干,只聽一聲慘叫傳來。
趕緊出船的蘇清就看到如嗜血的野獸一般的蔡牽。
蔡牽惡狠狠的看著蘇清,道:“老子在這海上稱霸多年,還沒見過敢在這個天出海的,你肯定就是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蘇清了。”
蘇清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撥開保護他的士兵,說道:“敢獨自潛入到我的船上,蘇某敬你是條漢子,今日,終于得見廬山真面目了。”
蔡牽冷笑一聲,“哼!若不是你苦苦相逼,老子也不至于淪落至此,今天,老子就結果了你。”
蘇清還未來得及說話,蔡牽就一個箭步沖了過來。
“保護——大——”一個兵卒沒說完,就被蔡牽的刀結果了性命。
這下,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了,齊齊把蘇清圍在中間。
蔡牽嘲諷道:“這就怕了?老子馬上就送你份大禮!”
蘇清等人心中正疑惑,只見蔡牽拿起身邊的匕首,割開了身邊的袋子。
只一瞬間,就足以驚得人站立不住。
那袋子里密密麻麻都是黑白環狀的海蛇。
有一人認了出來,驚懼道:“海——海蛇,有劇毒!!!”
其他人立刻潰不成防,哭喊著,胡亂的揮劍……
不一會兒,倒地的人口吐白沫,臉色發暗。
蘇清自然對這蛇不了解,幾番掙扎之后,被一小蛇咬住了手腕。
僅剩的三個士兵一看,趕緊斬斷,對蘇清說道:“將軍,這些蛇,屬下們處理,您趕緊涂上這藥。”
蘇清精神微微開始恍惚,在蔡牽舉起劍要刺向蘇清的時候,聽到蒙鐸大喊:“蔡牽,你看這是誰!”
蔡牽望去,只見是她的妻妾和孩子,都被蒙鐸一一押解到大船上了。
如今,誰都沒有回頭路了,蔡牽深諳于此的道理,仰天大笑,道:“這輩子,我蔡牽轟轟烈烈,值得!就算今日葬命于此,那也是命數已盡。可,老子絕不認慫!”
說完,拿出了懷里的東西,對天上一射。
誰料,蔡牽的船上的大炮竟徐徐升起。
“蔡牽這是留了一手玉石俱焚。”蒙鐸扶起蘇清,臉色凝重道。
話音剛落,只見對面炮彈“轟”的一聲射出。
蘇清被蒙鐸拉著,在最后關頭,跳進了一艘飄搖的木板上。
“轟”
剎那間,火光四射。
蘇清毒性已發,看著蔡牽自絕于此,心間也仿佛松了口氣。
蒙鐸察覺蘇清的不對勁,苦苦支撐著木板,呼喊道:“將軍,再忍一下,您聽,李大人的援軍到了。”
蘇清努力的拿出油紙包好的信封,交給蒙鐸,“把這個交給如意,不用把我帶回京城了,就灑在海里吧。”
“將軍,堅持住啊~~”耳邊,蒙鐸的聲音一點點模糊。
蘇清仰頭望向天空,好像慢慢變晴了呢。
“蒙鐸。”蘇清聲音極細,氣若游絲。
蒙鐸也看出了蘇清的命不久矣,穩住心神,“屬下在。”
“今后不許踏入京城一步,只有這樣,你才會安穩。”蘇清說話的聲音都不清晰了,似嗚咽。
蒙鐸“嗯”了一聲。
遠遠地,蘇清似乎看到了譽之,不一會,譽之的臉漸漸變成了璟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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