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娘,那都是多久前的事兒了,我早就忘記了呢。”
提起狗,葉蓁倒是想起什么,沖母親提議道:“娘,咱們家院子不小,家里的東西也多。”
“外院還有那么多雞鴨,還有牛,不如買兩條狗看家護院吧?”
這話一出,葉杏的雙眼唰的一下就亮了,就連桌邊的葉銘和葉文俊目光也都看向母親。
邢氏聽了這話遲疑了下,不放心的看著她問:“蓁兒,你不怕狗了?”
其實她搬家后不久就動了念頭,想要幾只狗看家護院了,只是顧忌女兒小時候的遭遇,這才作罷。
葉蓁笑了:“娘,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早就不怕狗了。”
“那成,那娘等會兒吃完飯,就去村里轉轉,看誰家有新下的狗崽,捉兩只回來養著,咱家現在也不缺它們這口吃食!”
邢氏此時的心情顯然極好。
“嗯吶。”葉蓁點點頭,繼續吃起飯來。
哼哼,等家里有了狗,她倒要瞧瞧,穆少年還能這么悄無聲息的把她綁走不!
另一邊的穆宅,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紙,照射在歪躺在椅子上熟睡的少年臉上,讓他不適的輕皺了下眉。
長而密,又帶著些微弧度的睫毛輕顫幾下,他睜開了雙眼。
目光掃過屋內,重點在地上擺放的酒瓶上停頓了下,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
昨日是亡母的忌日,他罕見的喝醉了酒,之后沒發生什么事情吧?
宿醉后的大腦有些疼,有些暈,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一邊揉著太陽穴,心頭一邊默默想著。
回憶良久,醉酒后的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
目光掃過面前桌上擺放的玉簪和玉佩等物,眼中露出一絲懷疑,他如此安穩的待在自己的房中。
應是沒發生什么事情?可他不記得把這些東西拿出來過?
放下手指,他起身從椅子上站起,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門外的穆明聽到動靜,恭敬的說道:“郎君,您醒了?快到辰……時……”
話說到一半,他抬頭看到了少年臉上的圖案,一臉驚恐之色。
嘴上的話自然也說不下去了,轉而驚詫出聲:“郎君,您的臉?”
穆清風輕蹙了眉,他的臉怎么了?
卻見洛泱此時恰巧從院外走進來,一眼就瞧見站在屋門口,完全變了個模樣的好友。
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扇柄指著他的方向:“清風兄,昨晚你趁我不在,做了何事?”
“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簡直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話說到最后,他終于繃不住了,大笑出聲,他其實很想忍住的,奈何…..實在是忍不住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清風兄你也有這一天?
不過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院里來了何人?是誰這么有膽量,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就不怕身首異處嗎?
站在屋門口的穆清風聽著對方的大笑,轉身利索的又回了屋子。
他倒是想看看,自己的臉變成了何樣!
他雖是男人,可早上束發也需要銅鏡,進了屋就能明白。
快步走到鏡前,少年看著鏡中映的人影,楞了下神,伸手摸摸自己臉上用黑色墨汁畫出的痕跡。
眼中露出一絲不解:“這是何物?狗?”
鏡中的人,雙眼外畫了個橢圓,正中眼皮的位置涂黑,鼻頭部分也是同樣,下巴處則是畫了吐出來的舌頭,組合起來,可不就是狗嗎?
狗這個詞就像是一個開關,瞬間打開了他沉在腦海底部的記憶,讓他想起自己昨晚都做了何事。
潛入葉家,捂住她的嘴,用被子裹住她帶回來,任由對方掉在地上,以及之后和對方的對話。
簡直….不忍目睹。
他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他為何會做出這等事情?
私闖女子閨房,萬一被人瞧見,會給對方帶來何等麻煩?
對方不過是個沒長開的女娃,他不會是……?
不會的,怎么可能呢?
“穆明,去打盆水來!”止住腦海里翻滾不休的思緒,他出聲沖門外喚道。
“是!”門外的穆明立刻應聲,很快就端進屋一盆水。
少年清洗臉龐時,他站在一旁,一臉的欲言又止,看到主子把臉頰清洗干凈,拿布擦拭時。
他終于忍不住問道:“郎君,您會責罰葉小娘子嗎?”
穆清風擦拭的動作停頓了下,這才又繼續,放下布巾時,反問道:“你覺得我該懲罰她嗎?”
穆明小心的看了主子一眼,低頭回答道:“一切以郎君的心意為主。”
“但屬下覺得,郎君昨晚上的舉動…咳咳,是有些過了,葉小娘子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他覺得葉小娘子人還挺不錯的,葉家人也熱情,他并不希望她受責罰。
卻見穆清風隨手把布巾扔在他身上,往外走的同時說道:“她不是穆家的人。”
話里的意思就是,他現在只是個教書的先生,有什么立場和身份去懲罰對方?
穆明放好東西,連忙跟了上來:“郎君,您真大度。”
大度嗎?真的只是因為這個嗎?
穆清風目光微動,若有所思。
因醉酒的緣故,穆清風今日到達學堂的時辰,第一次晚了些許。
但學堂里的學生卻沒人提起這事兒,各自溫書的溫書,練字的練字,還有幾個低頭奮筆疾書的孩童,心中反而慶幸不已。
還好,還好,先生今日來的晚了些許,能讓他們有時間趕制昨日未完成的課業。
穆清風目光一掃,學堂里學生的情況就了然于胸。
一個時辰轉眼即過,課間休息時,他沖下方的葉銘招了招手,走出屋子。
這一舉動立刻就讓學堂里的學生們心思起伏。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就說起來。
“先生這是何意?準備單獨教授銘哥嗎?”
“很有可能啊,銘哥不僅書背的快,學的也努力認真!”
“是啊,是啊,我現在連論語都沒背會學懂呢,銘哥卻連中庸都快學完了!”
“其實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在單獨教授他了吧?”旁邊一名孩童說道。